要發展,啟動資金從哪裡來? 香港還好說一點,這裡有原始資本的積累,隨著北區工業園區的成立,香港的加工貿易開始興起。勞動密集產業,外向型經濟,這是後起國家的不二法寶,尤其是在東亞這片人口密集的土地上,本子現在已經給我們指明了一條光明大道。
我心裡很清楚,我們國家要想騰飛,那離不開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資本,所以說,外資在我們國家的經濟起步階段,是必不可少的。上海、台灣,已經對外國資本開放了,這對於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來說,是一個利好的消息。
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現在其實是處於一個非常利好的環境,我們既是蘇聯人的盟友,又對西方世界開放,如此一來,我們就是東西方兩大陣營的一個交匯點。這讓我們做起轉口貿易來,那是非常的便利,尤其是香港特區還是一個貿易自由港。
說得直白一點,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完全可以瞄著蘇聯人,蘇聯人缺什麽,我們就發展什麽。
輕工業,農業,這是蘇聯和東歐最缺的產品,那我們就全力地發展這兩種產業。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和蘇聯有過食品換飛機的經歷,我們和泰國,也有過大米換高鐵的經歷。雖然說,用農產品和自然資源換取工業品,在價值上,對我們來說是吃虧的,但這是經濟發展的必然階段。
現在,我們一沒有資金,二沒有技術,但我們有農產品、自然資源、豐富的勞動力和廣闊的市場,我們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把我們的產業結構從以農業為主發展到以輕工業為主的階段,如此一來,我們才有機會,進一步地把自己的產業結構發展到輕重工業體系齊全的工業大國,至於最後一步,就是把我們這個工業大國提升為工業強國。
實體經濟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它不僅僅是可以最快的積累資本和技術,更大的作用在於解決就業人口。一個國家只有解決了就業人口,才能保證社會的穩定,穩定就能帶來更好的發展環境,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羅蘭士又一次的出現了,這一次,羅蘭士是帶著大筆資金來的。
“新紅旗同志,我這次來,可是帶來了你最需要的禮物。”
羅蘭士眉開眼笑,看來近段時間他的日子一定是春風得意。事實上也是如此,有馬蓮娜這層關系,羅蘭士徹底地將自己家族的發展中心扎根到了香港,在退出了電力產業後,羅蘭士將自己產業重心轉移到了航運和金融上,香港迅速發展的航運業,不僅讓羅蘭士賺得盆滿缽滿,而且也促進了嘉道理家族的根本——酒店業的發展,隨之帶來的就是香港金融業的繁榮。
“新紅旗同志,香港的發展真是一日千裡啊,看來你們共產黨對於經濟發展也很精通啊。”
羅蘭士的感歎是發自肺腑的,作為英國人在香港的利益代表,羅蘭士驚奇地發現,中國人不像蘇聯人,完全地實行計劃經濟,相反,在大力地建設最自由的市場經濟。這個發現,讓羅蘭士對於這個新生的紅色大國無比地好奇起來。
當然,相對於還算封閉的內地,一直開放的香港是羅蘭士最直觀的觀察對象,尤其是新紅旗這個香港的一把手。對於新紅旗這個人,羅蘭士有些看不懂,看起來新紅旗還有些稚嫩,但新紅旗這個人有著堅決的決心,以及敏銳的察覺力。這從新紅旗一來到香港就發動五反專項行動就可以看出,新紅旗這個香港的一把手,
十分地注重幹部的建設。 羅蘭士現在想到的是中國的一句古話:治國先治官,治官先治吏。一個政府,如果不能治理好自己的官吏,那這個政府一定是一個糟糕的政府。
香港的官員為什麽這麽高效、廉潔?
這不是因為香港的官員道德水平高,而是因為香港的官員頭上懸著三把利劍——紀委、稅務局和廉政公署,這三把利劍讓全香港人都知道了共產黨是怎麽治理社會的?
一個好的制度,勝過千千萬萬個青天!
香港就在證明著這句話,我一直認為,建設國家就是建設制度,治理國家就是執行制度。任何時候,一個法治的國家,一個有法可依,一個違法必究的國家,才是最具有生命力的國家。
羅蘭士對於香港那是知根知底的,或者說,羅蘭士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但即使是如此,羅蘭士也沒有想到,自從新紅旗來到香港後,香港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這簡直就是改天換地!
這讓羅蘭士甚至產生了疑問,難道共產主義就這麽厲害嗎?但羅蘭士的內心卻告訴自己,中國人現在實行的共產主義,和蘇聯人實行的共產主義完全不是一回事。
蘇聯人的共產主義建設,是封閉的,是自給自足的,是計劃經濟,是靠壓榨全體人民的財富來支撐的,但中國人的共產主義,是開放的,是分工協作的,是市場經濟,是靠參與全球經濟來賺取財富的。這兩種共產主義,看起來完全是南轅北轍。這也是羅蘭士一直想不通的,難道共產主義有兩種模式嗎?
“羅蘭士先生,你不要帶著有色眼光看我們共產主義者,要知道共產主義可是源自於資本主義,我們共產主義者為什麽就不能精通經濟呢?”
我的回答讓羅蘭士有些訝然,在羅蘭士的印象中,共產主義者是恥於談論資本主義的,但新紅旗這個人不一樣,它對於資本主義不僅不拒絕,反而很熱衷,這讓羅蘭士就很奇怪了。
“新紅旗同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羅蘭士一臉嚴肅,這讓我知道,羅蘭士要問的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羅蘭士先生,你請講。”
“新紅旗同志,你們是要建設共產主義的,但你們又不拒絕資本主義,如此一來,你們的共產主義如何才能消滅資產階級呢?”
羅蘭士的這個問題問到了根子上,對於這個問題,當初一號首長也很疑問。畢竟,只要有市場經濟,只要你允許資本的存在,那麽社會必然會產生貧富分化,貧富分化帶來的結果就是一少部分人會成為有產者,有產者就會發展成資產階級。這樣看來,市場經濟才是資產階級產生的一切源頭。
這個邏輯看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我們可以反過來看,不要市場經濟,是不是就消滅了資產階級,是不是就消滅了有產者?蘇聯人已經給我們做出了示范,不要市場經濟,結果會是什麽?也很一目了然,兩極分化嘛,權貴階層和普通階層,這算不算資本主義的一種變種?
我當初是這樣跟一號首長解釋的,共產主義是不是平均主義?是不是所有人的財富和待遇都一樣?如果是的話,一個國家領導人和一個工人,財富和待遇能不能一樣?如果不是的話,你可以接受一個國家領導人和一個工人的財富和待遇不一樣,那為什麽就不能接受一個資本工人和一個勞力工人的財富和待遇就不一樣呢?
我們黨實行工匠制度,這從根本上就說明了,除了最基本的保障全民的社會福利外,是允許人民的財富和待遇有差別的。
這樣一來,我們建設市場經濟有錯嗎?
答案是否定的,這不但沒錯,反而是正確無比。
我們不能把消滅資產階級的問題推到市場經濟的身上,我一直在強調,共產主義最大的作用,就是限制財富世襲,這才是孕育資產階級的土壤。我們不反對你利用自己的勞動獲得自己應該得到的那份財富,但我們反對不勞而獲,這不僅是針對有產者,更是針對無產者,不勞而獲就是對共產主義最大的侵蝕。
其實財富世襲可以推廣到更大的范圍,如果我們允許財富世襲,那麽,我們如何否定權力世襲呢?如何否定知識世襲呢?壟斷財富和壟斷權力和知識有什麽區別?
如果我們允許一個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成為富二代,那我們是不是允許一個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成為官二代、知二代呢?
共產主義的本質,其實就是保證人民的機會均等和福利均等,而不是保證人民的財富均等和待遇均等。這個邏輯其實也很好理解,你總不能要求一名隨時可能獻出生命的士兵,和一個工人享有一樣的待遇吧,這完全是違背社會規律的。
問題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共產主義發展市場經濟的話,如何才能消滅資產階級呢?
這個問題我當時是這樣跟一號首長解釋的,共產主義允許人民奮鬥改變命運,但不允許人民投胎改變命運。更通俗一點的來說,我們歡迎富一代,歡迎富一代創造價值,消費價值,這是他的勞動所得,是他的權力,但我們不歡迎富二代,不歡迎富二代不勞而獲,不歡迎這個社會上出現躺著也能獲得財富的存在,這不光是對於富二代是如此,同樣的對於無產者也是一樣的。
我的解釋讓羅蘭士皺起了眉頭,有些苦惱道。
“新紅旗同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國家的富人為了把財富留給後代,肯定會想盡辦法把財富轉移到國外,這對於這個國家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傷害。”
羅蘭士說的這種情況,我很確定,一定會發生,但我更希望這種情況會發生。
“羅蘭士先生,我們中國有一句俗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當然,對於這種情況,我們也不是任由其發生的,財產轉移稅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羅蘭士先生,在我的設想中,其實更希望這些人轉移財產。畢竟,一個社會如果不能像流水一樣流動,不斷地產生新的機會,給後來者奮鬥的機會,那這個社會就是僵化的,就是死水一潭,這對於我們的共產主義事業是沒有好處的。”
“我們的先賢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說出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這樣的警示。”
共產主義到底能不能像我設想的那樣發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走未來歷史上的道路,一定不能實現共產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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