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做妾之事
這一趟回鄉下住的日子長些，古曼文這才發現自己的相公在親族裡很不受人待見，現在連兩個親妹子都不願跟著舉人身份的他。
所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但兩個小姑子卻願意呆在鄉下，不願跟他們去城裡，這著實讓她沒想到，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凌仲力端著酒的手緊了又緊，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月兒，蓮兒，你們是不是怨我分家太早?影響到你們將來?”
“沒有的，爹，分了家挺好的，這樣大嫂的日子好過了，也有利於小侄兒和小侄女的成長。”凌秋月說得極真，她心裡也是這麽想的，每當她看到大伯的幾個外孫靈動可愛，她就特別心疼自己的兩個侄兒侄女。
每次她娘作的時候，三歲的小侄兒那眼裡的憎恨讓她心驚膽戰，小侄兒只有三歲啊，那本是天真無邪的時候，但他的眼裡卻多了色彩，這可不是好事情。
“爹，您生我養我，我們怎麽會怨您，這分家也是沒法子的事，而且您也為我們考慮了很多，我們又不是貪心的人，您啊就別多想了，啊！”凌夏蓮扯了扯嘴角，想扯起一個笑臉出來，但終是沒成功。
“你們以前不是很喜歡去縣城的麽?這會子怎的這麽反感?”這也是凌仲力不解而多想之處，知道了兩個女兒都理解他早早的分家之事，他心裡一寬。
“有些人想把我們姐妹送給大戶人家作妾，以博得一個好的前程，爹，您說我們還敢去麽?我凌夏蓮生在鄉下，寧跟一個泥腳子也不願給人為妾！”凌夏蓮雙眼一閉說了實話。
“誰敢！”凌仲力，凌兆申，凌兆辰三道聲音同時而出，響徹凌家二房上空，凌仲力眯著眼看向古曼氏，帶著質疑。
“爹，我沒有！”古曼文心裡一驚，她從沒有想過這種事，自不會背這個鍋，這個鍋她也背不起。
“哼！沒有?你帶回來的榮嬤嬤在我娘跟前咬耳朵，當時我正當在我娘的屋子裡收拾，躲在衣櫥背後聽得真真切切！”凌夏蓮瞪著古曼文咬牙切齒，這大家小姐就是心眼多。
凌秋月猛的抬頭看著自己的妹妹，怪不得她再三交待說不能答應去城裡，只能跟著大哥，不然以後她就不認她這個姐姐，她原以為是小妹自己想去，所以讓她說不去。
她本來就不想去，讓著小妹也無防，只是心裡卻有了疙瘩，沒想到是這麽一回事，凌秋月帶著歉意地看著自己的小妹，是了，小妹性子直，如果自己想去的話她會直接跟她說:二姐，我想去。
“我這就去把榮嬤嬤喊出來對峙，她是我的奶娘，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古曼文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小姑子，但奶娘跟在她身邊二十年，她是了解奶娘性子的，她是最討厭妾室的人，怎麽會慫恿別人去做妾?
古曼文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小芳妹妹，你能不能幫堂嫂去叫一下，這樣免得有人懷疑我們串話，拜托了。”
被點名的凌芳一時愣了，這裡這麽多人為什麽點她啊?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長嫂顏小七，見她點頭，她才聽話的起身去凌兆淵的臥室旁的廂房裡叫人。
“少奶奶，您找老奴有事?”
“你是不是和我婆婆說了送兩位小姑子去做妾之事?要說實話，否則我就進去請婆婆出來對峙，以後你也不用跟著我了。”古曼文看著自己的奶娘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心裡祈禱著與奶娘無關。
“什麽?天啊，老奴怎麽會做那殺千刀的破事啊?少奶奶，我絕對沒乾那種事！”榮嬤嬤先生怔，回神之後直喊冤枉。
“你有沒有和我婆婆說起過那方面的事?在婆婆屋裡，有人是聽到過。”古曼文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事是真的有，不過，這真不是乾老奴的，不知道當家太太是聽哪個講的，說是把家裡的閨女送去當官的大戶做妾，這樣有利於少爺的前程，老奴聽了之後心裡是真跳，一直想著怎麽打消當家太太的心思，舉人拿銀子捐官是合法的事，但用妹子換官這是一輩子也抬不起頭的事啊，再說以後少爺做官了，有一個給人做妾的親妹子，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呢。”榮嬤嬤急急的解釋著，心知這要不說明白，以後自己小姐在凌家就沒法做人了，這事一出，別人都會認為是自家小姐的主意。
“……”眾人沒有出聲，靜待榮嬤嬤下文。
“偏生當太太不信，老奴就給她說了許多做妾女子的悲慘下場，被主母害死的，被男人玩死的，被其他主子踩死的，小妾互鬥死的等等，老奴是列舉了一籮筐呢，這些時日老奴是一有空就抱著小少爺去找當家太太，費了好大的勁才打消了當家太太的心思，以上說的句句屬，各位主子要不信可以查證。”宋嬤嬤說完扶了扶身，然後退到古曼文身後站得筆直，周身散發出恭敬之意。
“榮嬤嬤你下去吧，去看著傲兒，他睡覺不老實。”
“是！少奶奶。”榮嬤嬤對眾人行了禮， 然後淡定的退去。
古曼文看著她孤傲的背影有些失神，待看不見時她才收回視線，“大家平時看她樂呵呵的，榮嬤嬤其實是一個可憐的人，她年輕時也嫁過人，還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兒子，可是他男人不是一個好的，偷了她的嫁妝私房銀子納了一個妾回來，不到兩個月她的兒子就被那個小妾給害死了，她男人卻無動於衷，說以後又不是不能生，她氣急之下與她男人合離了，離開的路上還遇到了劫匪，被我娘發現救了回來，便成了我的奶娘，所以別的事我可能不敢保證，但要榮嬤嬤把一個好好的姑娘送去做妾這事，我是萬不信的，這事還請爹查清楚。”
“！”聽到這樣的事，桌上的氣氛不是很好，有些低迷，傍晚前才吃了午飯，這時大夥都不餓，只是圍著桌子閑坐，喝點閑酒，真正伸筷子的不多。
“二嫂，是夏蓮誤會了，對不起，當時榮嬤嬤是在說那些妾室的事，之前我聽二哥和娘也聊過，他們兩人都是同意的，我以為——”娘親在鄉下不知道那些事，聽到榮嬤嬤開口一個妾，閉口一個妾的，所以她還以為是榮嬤嬤在梳理那些妾的失敗原由，好教她們怎樣生存呢。
“沒關系，說開了就好，你一個小女孩，怎一聽到這樣的事，判斷出錯也是常情。”古曼文看出了小姑子的想法，雖然心裡有些不虞，但在這麽多凌家人跟前，她能說什麽?
最後當家的凌仲力當眾表示會弄清楚這事，也當眾說了他家的閨女哪怕嫁一個叟，也不會予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