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凌郭氏的打算
“也是，那宋家人也夠心冷的。”這點凌大力倒是不反對，那些人也太薄涼了。
這人都倒在血泊中了，宋家人還說什麽婦人小產是常事，想的是能省一個錢是一個錢，視兒媳婦的命如草賤，想到這裡凌大力的身子直顫。
“可時小娟呢，不但不感激，還反咬長嫂一口，是不是說明她的德性有問題?”凌叔力也不是很喜歡這個侄女，自己沒什麽本事，又喜歡逞強，為了自己比人強，蠻橫地打壓自家姐妹，這種思想本身就問題。
難道她就沒想過你壓住了家裡的，你還本事壓得住別人家的不成?要想強，只有努力學好本事才是正理。
“這——”當時在氣頭上沒細想，這被三弟一問，凌大力才覺得自己的二閨女這不是忘恩負義麽?
“大哥您還要罰顏氏去跪祠堂，到時候長老們一問，您覺得最後吃虧的是哪個?”
“我哪是要罰她去跪！只是嚇嚇她而已。”凌大力急忙說道。
這會子他還納悶呢，要是換了別的婦人，早嚇得跪地求饒了，顏氏呢，卻是面不改色淡定的樣子，這讓他很是挫敗和氣憤。
“以顏氏那種見個世面的婦人，能被這點陣仗嚇著?到時候她不把小娟往汙泥裡踩才是怪事！”別看顏氏平時客客氣氣的，見人三分微笑，但那是一人真不怕事的主啊，那眼底的冷意他是看得明白，只怕大哥還沒發現吧。
“我就是氣她不給親戚留點顏面！這以後怎麽來往啊?”
“那宋家有給我們凌家顏面?不知道顏氏是我們凌家的人?大哥也太慣著宋家人了，鎮上的人了不起啊，別忘了我們凌家有秀才，還有幾個讀書的小子！”凌叔力直了腰杆，凌家現在的情況，那是不輸給鎮上的普通人家的。
“……”
“要換一個大夫，怕不只是請別的大夫來做一個見證這麽簡單吧?告他們宋家一狀是輕的，鬧得以後沒人願去給宋家人瞧病也不是不可能！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大哥你忘啦?所以小七夠給他們顏面了。”
凌大力被自家兄弟一連的問話，有些氣短，眼底閃著幾抹心虛，隨之哂笑:“我只是覺得吧，親戚之間沒必要斤斤計較。”
“這事怪來怪去就要怪凌娟，鎮上什麽大夫不好請，非得往鄉下的娘家跑?她沒長腦子麽?這種事是能少粘就少粘，想出風頭也得看看是什麽樣的事，還得看她自個有沒有那個腦子！不夠聰明就老老實實做人，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就是宋家不給她吃，凌家也不會少她一口飯！可是她這樣作，以後她的幾個兄弟姐妹誰會理她?”
“！”
“大哥，凌娟得好好教育了，不然以後怕是不好過啊，孩子不是一味的護著，而是要教她明事理，別把一點子兄弟親情給作沒了，剩下的只是厭惡和嫌棄，那宋帆是一個心大的人，到時候他要整點事出來，娟兒沒娘家兄弟護著，怕是有的是苦頭吃！”凌叔力直刀插入，只希望大哥能明白，以後還得靠他們同輩互相照應，哪個人是靠長輩過一輩子的?
凌大力聽到三弟這樣說，他的心裡一跳，這個三弟看人最是精準，難道他是看出了家裡的幾個小子對娟兒都有意見了麽?他更是明白自己是護不了娟兒一輩子的，主要還是靠自己的三個兒子。
“好了，茶也喝了，大哥，我回了。”
“就在這裡吃中午飯唄，顏氏別的不行，就茶飯還行。”
“不了，家裡一大堆事呢，大哥，您可別說顏氏別的不行，我看她是樣樣都行，只看她做不做！”凌叔力別有深意的看一眼自己的兄長。
“……”凌大力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說什麽。
“大哥啊，您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您要是遇上我家那個長子媳，那就……。”凌叔力起身擺了擺手出了門往回走，屠宰棚還沒有清理，案板和刀具也要清理乾淨，一大堆事呢。
凌叔力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兩杯茶的功夫，話也不多，卻直切要害，凌大力這才心覺自己借這個事來敲打顏氏，是站不住腳的，唉！看來是自己心急了。
“小芳，你現在的涼皮涼面生意如何了?”吃了午飯，母女兩人躺在床上小息，但出了這樣的事，沒有人睡得著。
“別提了，我養了一隻白眼狼，生意被人模仿了去，大不如從前了。”
“什麽?還有這事?你跟我說說。”凌郭氏聽了彈起身子坐在床上。
“還不是那蔣小莉……”凌芳把自己生意上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眼神有些暗淡，對於閨密好姐妹的背叛，她還是不能接受，心底深處有一層淡淡的傷。
“……”凌郭氏低著頭，被散的長發遮住了她眼裡的氣恨，又是蔣家，好，好得很！
“娘，你怎麽啦?”凌芳見自己的娘半天不說話，側身看過去，發現娘的氣息不對，關心的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生氣，我們凌家對蔣家不薄。”看到小女兒的關心，凌郭氏心裡一暖，冰寒的身子漸漸回暖。
“可不是麽，我也沒想到小莉是那樣的人，她平時可沒少拿我的東西。”
“我看你乾脆把這個方子賣出去算了。”凌郭氏想了想說道。
“這——”凌芳有些猶豫，她不是沒有想過把方子公布出去，大家都做不成，但是後來又想即便被人搶去了一部分生意，自己也是有賺頭的，所以就忍了下來。
“如今你也十三歲了，是該呆在家裡學習女紅茶飯了，用不了多久，媒人也該上門了。”凌郭氏輕聲說道，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幾個孩子都成人了，真好。
“娘！你說什呢?”凌芳很是害羞，慢慢的紅了小姐。
“丫頭， 別不好意思，每個女子都要經歷的。”
“娘，我想再等兩年再說。”凌芳鼓起勇氣說道。
“傻丫頭，過兩就遲了。”
“不遲的，大嫂說，我們女子成人之後，有些器官才開始發育成長，要到十八才能長全，所以女子太早嫁人不是好事，對自己的身子和壽命都有很大的影響的。”
“是麽?”
“是的，大嫂那有很多婦嬰方面的書，我看了一些，上面說十八歲之前生孩子很是凶險，對母體的損傷也很大，孩子先天不足的也多……”凌芳似忘記了早上被父親打的事，和娘說起了自己看的書，因為還是女子，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小臉更紅了。
“那也太遲了點，像你大嫂這個年紀才嫁人，村裡說什麽的都有。”凌郭氏輕聲說道。
她倒不是不相信大兒媳婦的話，顏氏的醫術，她還是信得過的，看自己服了她的調養丸，輕減了幾十斤肥肉，現在是腰上的肉消失了，不再像以前坐在哪裡都想睡覺了，更不會做一點事就氣喘喊累了，整個人都精神了有勁了。
有時候她走到鏡子或者清水邊看著自己，凌郭氏都有點不敢認那是自己，短短的幾十天，竟有如此大的變化。
“反正我不管，我要等兩年再相親，娘，你得咬緊了呀關啊！”凌芳撲到凌郭氏的懷裡撒嬌。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抱著小女兒，凌郭氏的心裡柔軟，她也不想這個閨女這麽早就嫁出去，只是這又不是她能定的啊，地方習俗擺在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