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過繼給他二叔
滿屋子的人恭敬地上前磕頭，“給老祖宗請安！”
宋老祖宗垂下眼皮，等了十好幾息，冷冷地問道，“吳氏，老身問你呢，你是真的想死?”
“沒有的事，您老是聽錯了，我是被家裡的老三給氣的，他啊有了生意營生就不認我這個老娘了，真是大大的不孝啊！”
“既然他被你說得如此不堪，吳氏，你打算如何?”
“回老祖宗，老三這性子還真不是一塊做生意的料，不如這樣，他那輔子就交給我家老大去做得了。”宋吳氏趁機說了自己心中的打算，起初她還有點猶豫，後來見凌家那麽多的東西拉來，三子卻一件也不孝敬她，她便下了決心，鋪子還是捏在長子手裡最好。
“那他欠下的銀子呢?”
“他這麽大的塊頭，又這麽年輕，自己去做工慢慢還就是了。”
“吳氏，你家有菜刀麽?”老太太的手癢了癢，見過無恥的，沒見過此等無恥的。
“老祖宗，您要菜刀做什麽?”
“老身想劃開你的臉皮，看看有多厚！啪！”宋老祖宗揚起拐杖揮了出去。
“嗷！嗷！”宋吳氏被打到臉，人偏向一邊，嘴角流出血絲。
堂屋裡瞬間安靜的詭異，所有的人錯愕地看著主位上的老人，在他們的印象中，宋老祖宗還是第一次出手。
“不怎麽樣麽，輕輕一拍就流血了，難道是心黑?吳氏，要不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
“不—不要！”宋吳氏瞳孔一縮，哆嗦著身子爬到自家男人身後躲著。
“宋茂才，你的臉呢?厚不厚?心，黑不黑?”
“回老祖宗，我的不厚，也不黑。”宋茂才額頭直冒冷汗。
“宋覓，你呢?”
“回老祖宗，我的不厚，也不黑。”宋覓心中惱恨，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看著她娘吐的一口血和一顆牙齒，身子抖了抖。
“宋賈氏，你呢?”
“回老祖宗，這畢竟是我們家的家事，您老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再說做弟弟的孝敬長兄本屬應該，而三叔他自己借的銀子，不該他自己還，難道還要我們還不成?”懷著孕的宋賈氏扶著沒怎麽顯的肚子，她有護身福，她不怕。
“啪！啪！”宋老祖宗的兒媳婦閃出了一步，揚起手裡的戒尺左右兩個嘴巴子。
“啊！痛死我了！”宋賈氏一臉錯愕，隨後慘叫。
“對長者不恭不敬，該打！”三指寬一尺長的戒尺泛著寒光，一眼就能看出有些年頭了。
“宋吳氏，這賈氏是你娘家妹妹的女兒吧?”
“是。”
“送回去吧，三個月不得出現在宋家，否則亂棍打死！”
“老祖宗，賈氏懷著孩子呢！”
“有這麽一個不懂規矩的娘，只怕是生下來的也不是一個好的，宋氏不缺孩子，你家也有一撥。”宋老祖宗一改平時的慈祥，周身的淡漠冷絕。
“回老祖宗，晚輩賈氏錯了，您就饒了晚輩這一回吧！”
“你這種人不長點記性是不知道害怕的！更不知道宋氏的規矩！”宋老祖宗幽沉地說道。
“嗚嗚！”宋賈見無回旋的余地，身子一軟，撲在地上哭了起來，娘家的舅母子都不是好相與的，回去三個月，她不得脫一成皮?
“吳氏，八端是什麽?說給老婆子我聽聽。”
“回、回老、老祖——”
“真是不經打，就一下，說話都說不清楚了，還以為你多能耐呢，茂才，你來替你娘子說。”
“回老祖宗，八端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是做人的根本。”
“宋茂才，你說說你做到了嗎?”
“！”宋茂才抿著唇，心知主位上幾人是從頭聽到尾，只怕是三子叫來躲在外面的。
“什麽又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順、朋友有信?”
“！”宋茂才心虛的低著頭。
“為父為娘的沒有做到父親娘親對兒子付出的慈愛，為兄為嫂的沒有做到對弟弟的友愛，竟妄想人家孝敬！你們的臉呢?你們的廉恥呢?還好意思提八端，你們不覺得臉紅，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族裡決定修祠堂，還缺一百條石頭，宋茂才，這事就交給你了，由你和你的寶貝長子父子兩抬回祠堂，表表你們對祖宗的孝心。”
“宋吳氏，你說說，你能為族裡做些什麽?”
“婆婆，賈氏回了娘家，宋覓還有三個孩子呢，就由吳氏看著吧，祠堂是何等神聖的地方，她那種人豈能進去做事。”宋老族長娘子適時開口，嫌棄地看了眼腫了半邊的宋吳氏。
“我倒忘記了宋覓還有三個仔子，那三個如何?”
“有其父定有其子，大的那個就是第二個宋覓，小的那個倒是聰明，只是不受宋覓夫妻重視。”
“有其父定有其子，還真是啥，這宋茂才是什麽樣，宋覓讀了那麽多的書，還是他父的樣，現在又來一個小的，真不愧是爺孫仨呢！”
“宋覓，既然你隻重長子，還生那麽多幹啥，我看你娘子肚子裡那個就不要得了，生下來也是受罪，別跟你三弟似的，即替你擋禍，又替你背鍋，還要時刻被你算計，連他娘子的嫁妝都保不住。”
饒是宋覓平常再覺得心安理得，這會子被人當面說出來，也羞得紅了臉，討饒地說道“老祖宗，小子錯了。”
“你哪有錯，你老子不是這麽教你的麽?只是我問你，你可還記得你的二叔，他現在哪裡?”
“記得，小子不知道他在哪?”
“是啊，當初不就是你老子一臉心安理得的問自己的親弟弟要這要那，把人逼得連個影都沒了麽。”
“！”在兒子跟前，被人揭了老底，宋茂才恨不能找個地縫專下去。
“宋茂才，既然你們夫妻嫌棄帆小子不孝， 乾脆寫了斷親書得了，我老婆子做主，將他記在你二弟名下，族譜才好續不是?”
“回老祖宗，二弟他肯定有自己的孩子，怎會要他。”
“記在別的族兄弟名下也行，為家族立下功勞的且早逝的有幾個，為他們續上香火也算是功德一件。”
“老袓宗，我這一房就只有三個兒子，其他房頭好些個呢。”宋茂才慌了，背上冷汗直流。
“不不，你家只有一個兒子，另外兩個都是你那個真兒子的長工或者奴隸。”
“老袓宗，以後二子三子除了該有的孝敬，別的長子不得插手。”這要斷了親，連該有的孝敬都沒有，多不劃算啊，宋茂才滿心的肉疼。
“你和你媳婦呢?”
“我們也不管！”宋茂才咬著後槽牙，這死老太婆怎麽不死呢，還有老三，這臭小子給了多少好處給這老太婆，使得她這麽護著他。
“我記住了，如果再有下次，帆小子就不是你這個房頭的後生了，宋茂才，你也記住了！”
“是！晚生記住了。”
“這就好，如果哪天你忘記了，老身這根拐杖不會忘，你是男人，承受力怎麽也得超過你媳婦五倍十倍的。”目的達到，宋老祖宗起身由她兒媳婦扶著往外走。
“別怪我這快入土的人多事，老身我不希望哪天看到宋氏族人把你宋茂才這一房頭趕出宗祠。”
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堂屋裡回蕩，宋茂才見老祖宗一行人離開，他整個人像水裡撈起來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