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所謂試用階段

　　“娘子，我在鎮上遇到小荷了，她問那牙刷牙膏可否買賣?”到鎮上買東西回來的凌兆辰趕著牛車剛回來，太陽大溫度高，熱得一身汗，把東西放下卸了車板，然後把熱得不行的水牛牽到河裡拴好之後才回到屋裡，此刻他身上像雨淋過一樣，裡外的衣裳都汗濕了。

　　“這個，可是可以，但是現在牙膏還不行！”顏小七為男人拿了換洗的衣裳，示意裡間已經打好了水，讓他快進去擦擦換身衣。

　　“為何?”凌兆辰走進裡間臥室，看到架子上半盆乾淨的涼水，再看手裡的夏衣，心情很舒暢，自己終於也有人服侍了呢，於是隔著布簾高興地一邊脫衣一邊問。

　　“牙刷倒是可以，我們可以拿些去試試，但牙膏不行，起碼得過了三個月之後。”顏小七想了想，家裡牙刷牙膏用了一段時間了，沒出啥問題，豬毛處理得很好，沒有啥異味。

　　“牙膏難製麽?”

　　“難製是肯定的，但這不是現在不能賣的主要原因，主要是我要看看這牙膏在常溫下能存放多久，我們用的這瓷瓶蓋子是擰緊的，密封作用是很到位，但瓶口有些大，開封揭蓋使用的過程中還不知道這牙膏會不會凝固乾渴，幹了就沒有用了。”

　　“還有，我做了幾個香味的，還不知道在使用的過程會不會變味……，所以先製了些來試用，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倒是可以買賣。”顏小七對自己做的這套生活用具是很有信心的，但有些成份不全，如牙膏中的保濕劑等還不知道效果怎麽樣，所以先試用一段時間比較好，她原本只是自己家人用用的，沒有想過買賣，沒想到大姑子凌荷腦子這麽靈活。

　　姚兆辰用的是茶香型牙膏，每天早晚刷一次，仔細將牙齒刷幾遍後用水漱了嘴裡的泡沫，雖然比之前直接用水漱口麻煩些，但感覺卻極好，嘴裡清清爽爽的非常舒服:“哦，這樣啊，那我給小荷回過話。”

　　“大妹怎麽會想起這茬?”

　　“梅家不是有間鋪子麽，賣糧油雜貨的，她去鋪子裡拿油，我正好去買米面碰上了，她說了幾嘴，說是她三弟妹在問，她三叔和三弟妹在鎮上看鋪子做生意，大妹給他們送了兩套過去，用著好，覺得可以做買賣。”

　　“大妹的三弟妹挺有生意頭腦的，不過我不打算從鎮裡開始做這買賣，我想去縣城看看，之前我讓帶信給幾個哥哥去縣裡找過，沒有找到這樣的牙具，應該是個稀奇貨，去縣城裡訂價高些，不枉我們和二弟二弟妹四人頂著酷暑冒著汗辛苦做這個，你說呢?”由二十二個村組成的禺陽鎮和三十五個鎮組成的南梧縣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何況南梧縣是雲州府南邊數一數二的大縣。

　　凌兆辰曾經出過縣城去過邊關，一路走過不少地方，都沒有瞧見牙刷牙膏這兩種物件，知道其價值，而且他經常在鎮裡縣裡跑，自是知道這兩地價格差異，只是聽大妹的口氣:“到縣裡看看最好不過，只是大妹那裡有想做這個買賣的意思。”

　　“是大妹自己做，還是梅家做?”

　　“是梅家輔子。”

　　“他們輔子不是做糧油生意的麽?這牙刷牙膏屬生活用品，不是吃食。”

　　“他們店子也不只做糧油生意，逢年過節也會進些別的物件。”

　　“梅家不是大妹當家，她操那個心幹啥?再說相公莫不忘了以前之事?我只是送了些從臭味裡扒出的幾個吃食方子給二弟嶽家，公爹都訓了我們一頓，

還給了我好幾天臉色，這牙具如果做成了，其中收益可不是一星半點，到時候我不得被凌家給上了刑?或者……”　　“說啥話呢！”凌兆辰擦好身子穿了夏衣，瞪著說話的女人，不知道怎麽的，一聽到小娘子那樣說，心一陣抽搐，立馬製止她說下去。

　　原來這男人還是有那麽點在意自己的，他眼裡的情緒雖快卻被顏小七看得真切，兩人對視片刻，顏小七心裡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你還是先去和爹說一下這個事，然後爹同意了，我們再做些到縣裡去看看，牙膏現在不行，牙刷還是可以的，如果有了銷路，做好了，給三個妹妹每人一成的純收益作為陪家也是可以的，這樣好過把這麽好的東西給梅家，小打小鬧的，一個西瓜價值弄成一粒芝麻價。”

　　“即使他們梅家做成了，大賣了所得的於大妹又有幾分感激幾分利?說不得還認為理所當然，於我們凌家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才進凌家不久，顏小七對梅家倒是有幾分了解，因為大姑子凌荷的大嫂小產之事，顏小七去複診了幾次，心知那梅家不是好相與的，所幸的凌荷之夫梅二郎是個不錯的男人。

　　“娘子說得極是！只是娘子真同意給三個妹妹分成?”於梅家，哪有比凌兆辰更了解的，自家大妹嫁人時他不在，從邊關回來後，他對梅家關注不少，要不是大妹能生，五年給梅家生了三個男娃，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為什麽不同意，與其到時候羨慕嫉妒，到不如給她們分成，一家子嫡親骨肉，對待方式總不能像那些羨慕嫉妒的旁人那樣吧?”與其到時候某人強佔強要，獅子大開口，還不自己先說呢，再說自己以後如果有女兒呢?顏小七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被當成賠錢貨養著，到時候隨意給點什麽就嫁了。

　　“娘子大善！”

　　“對你家妹子好便是大善?不好就是惡毒?”兄妹姊妹多了，一個好一個不好的話，那不好的那個哪裡會心裡平衡的，顏家不管是長輩同輩還是小輩都很多，十幾年顏小七冷眼在旁邊看著，總能得出點什麽。

　　“額！”凌兆辰額頭青筋直跳，又來了，別今晚發夫妻兩人的夜修課又沒了啊！他可是急著交公糧的！

　　“至於家裡人會不會同意給閨女們，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你們家自己商量去。”

　　“再者，如果將來因為這事鬧出什麽家庭不和之類的，也不要怪在我身上，其牙膏配方我也不會外傳的，如果有家人或者親戚問起或者威逼的話，我不介意來個失意之症，不記得任何前程往事！”顏小七一臉的認真和嚴肅，她可沒有忘記娘家曾經發生的事。

　　“……”凌兆辰驚訝於娘子此刻的冷冽和強硬的氣勢，沒有想到女子也有這不輸入於男人的氣勢，久久才回神:“你這什麽話！難道你不是我們家的人?”

　　“是啊，用得著的時候便是凌家的媳婦，娘子，用不著的時候連隻不下蛋的母雞都不如，至少那雞不下蛋的時候還能吃一把糧食呢！”顏小七幾分玩笑，幾分嘲諷，倒不是嘲諷凌家，而是所有女人的悲哀。

　　“二弟妹她，她心裡還是有怨的，我娘其實就是嘴上利害，沒有壞心的。”這話之前無意聽到二弟妹私下裡和二弟說過，沒想到自個娘子又說了，凌兆辰心裡有些複雜。

　　“這個道是沒有，這做兒媳的都是這麽過日子的，哪能有啥怨！雖然泥菩薩都有三分土性，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好在二弟妹心胸開闊，為人豁達，不記仇，知道這媳婦熬成婆的心酸。”

　　“嗯……，二弟妹是個好的。”凌兆辰說了又想到什麽看著小娘子:“你更好！”

　　“呵，呵呵，說我好的，你是第一個。”顏小七面上笑呵呵的，好麽?不過是人敬己己敬人罷了，想到什麽又挑眉戲謔地看著凌兆辰:“怎麽，我的相公大人不怨我了，婆婆回娘家的事?嗯?”

　　“從沒有怨過，那事本就是娘不對，不該先罵你，還罵得那樣難聽……。”看道顏小七明顯不信的眼神，心裡有些急，也明白了這段時間為什麽……，凌兆辰覺得有必要說清楚:“我，我只是不太讚成你損人不帶髒字的損娘而已，有什麽就直接說出來，娘不識字沒有見識，你那樣是不是有點、有點過?”

　　“是麽?我以後會注意的，不過，相公你對我有什麽不也沒有直接好說，天天放冷氣麽?不過正好，這天太熱！”顏小七看到這男人還是很明事理的，不再多言，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己的相公，準備出門進灶房做飯，獨留凌兆辰在臥房裡嘴角直抽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