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蔡家生意真好
輔子裡的生意理順之後，凌苗氏就沒有整天呆在輔子裡看店子迎來送往了，雖然這活不比鄉下農活累，但站在一處一整天接待買東西的客人也是一件不輕松的事。
好在二兒媳婦孝順，用自己壓箱底的銀錢買了兩個伶俐的小廝，一個給自己的秀才兒子隨身伺候，一個放在輔子裡看著，凌苗氏在一旁盯了幾天，覺得輔子裡的小廝還算老實，不會私吞，便放下心來做一個輕閑的老板娘，比在鄉下喂蚊子強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心裡那個美呀，見天都是笑。
尤其是二兒媳婦對自己很是恭敬，沒有半點因為自己是鄉下農婦而看不起自己，不是為自己買好看的衣裳和手飾，就是親手做好吃的端到自己跟前，她身的嬤嬤見了自己都會給自己行禮問安。
這讓凌苗氏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富家太太了，每天家裡晃晃，輔子裡看看，街上逛逛，這日子那是個好呀，夜裡做夢不知道笑醒了多少回。
“你是大哥家的親家，蔡家妹子?”凌苗氏看著攤位前變了一個樣的婦人，有點不敢認。
“凌二嫂子，你好！你好！”蔡明氏做了兩個多月的生意，整個人是大變了樣，尤其是那眼裡有了自信和堅強，退卻了以往因為家裡窮而畏縮拘謹和小心翼翼的模樣。
“你們這是賣到縣裡來了?”
“是啊，我們村在鎮和縣之間，兩邊的距離相等，所以現在弄了兩個攤位，呵呵。”
“不錯，不錯，明妹子思想倒是活絡。”
“是我家那口子想出來的，我一個鄉下婦人，哪裡想得到哦。”其實是自己的大閨女想到的。
但大閨女說她現在嫁人了，有些事不能太過張揚，免得惹來妒嫉和排擠，所以就讓家裡男人擔著吧，發家置業本就是男人的事，想到這裡蔡明氏的眼裡閃過一抹溫情。
自己沒有像婆婆和自己娘親那樣瞧不上女兒家，沒有把女兒當賠錢貨，而是把女兒和兒子放在同一高度公平對待，所以家裡子女和睦親近，嫁了人的女兒還想著娘家，看來自己是作對了。
“是呢，男兒家想得遠呢，像我家二兒子，不但把書讀得好，現在還把家裡的豆腐生意做到了縣裡了。”
“那苗姐姐就成縣裡老板娘富太太了，真是恭喜你！”
“同喜！同喜！”凌苗氏看到絡繹不絕的買涼拌菜的人，不由得結舌，沒有想到這些隻值幾文錢的豬下水，經蔡家一弄，居然成人人喜歡的美味了。
看這蔡明氏的穿著，已經不是補了幾十個補丁的粗麻布衣裳了，一身乾淨的淡藍色棉布衣裙，頭上戴了一朵樹葉子組合的頭花，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至少十歲，這讓凌苗氏心裡有些嫉妒，同時也驚訝蔡家的轉變。
“這、這多不好意思，呵呵！”
“就幾樣攤子上的吃食，苗姐姐不要嫌棄才好，對啦，這裡面也有你家的豆乾和芽菜呢，請你嘗嘗，給我們提提意見啊，看看有沒有要改進的。”蔡明氏和凌苗氏說上話時，就讓自己的大兒子把攤車上的每個菜式都裝了一份，見凌苗氏要走，遞了過去。
“呀，這裡還有我家賣的吃食啊?”
“是呢。”
“沒見你們到我輔子裡買啊。”凌苗氏心緊，莫不是自己的侄媳婦把法子告訴了蔡家。
“我們問你家長子訂的，他賣豆腐時順路送到我家的。”
“哦，是這樣啊，其實你們也可以到我縣裡的鋪子進啊。”凌苗氏心下一松，真是嚇著她了，這本不是什麽大買賣，要是知道的人多了，自家還能賺什麽錢，看來得抽空回家提點一下侄媳婦顏氏了，叫她不要把自己的方子外泄。
“我們要在家裡做好運來賣，如果在縣裡進的話不大方便，呵呵。”蔡明氏沒有看出凌苗氏複雜的心思。
“嗨，我以為你們也住在縣裡呢，你們這天天來回跑，不是挺累人?”
“是累，但每天能有幾個進項，再累也值啊，我們現在也只能吃飽飯，哪有錢在縣裡租房子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加工吃食，然後運到縣裡來賣，午後賣完才回家，還要處理當天買回家的原料，哪能不累呢，但是這比以前沒有進項天天挨餓的日子強啊。
凌苗氏提著東西朝家裡趕，這次並沒有因為得到東西而高興，反而心思複雜極了。
“娘回來啦！”古曼文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迎了上去，接了婆婆手裡的東西，心裡有些詫異這次婆婆怎麽舍得買這麽多東西。
“嗯。”凌苗氏有些心不在焉。
“榮嬤嬤！快給娘端一杯涼茶來。”
“是，我這就去給太太端來，一大早就放在井裡，現在喝正合適！”榮嬤嬤是一個特別精明的下人。
自小姐嫁給了農民出生的秀才少爺，她作為陪嫁跟了來，自那會起，她一直都在揣摩凌家人，面上對他們也沒任何的瞧不起，反而愈發的恭敬，這樣才不會給小姐帶來麻煩。
“娘，這是怎麽啦?”古曼文看著不斷變換臉色的婆婆不明所以，難道是花錢多了，現在肉疼了?這不是沒有的事。
“那蔡家以前窮得幾個孩子穿一條褲子，哪個出門哪個穿，不出門的就圍一條破布，現在卻是大變樣了，居然穿起了棉布衣裳。 ”
“蔡家?”
“就是你大伯二兒媳婦蔡氏的娘家。”
“哦，是那家啊，娘怎麽突然說起那家了?”
“剛才在街上遇到了，他們在買香辣涼拌菜，咯，桌子上那幾竹盒吃的都是蔡明氏送的。”
“我也聽街坊在說，最近有個賣涼菜的不錯，基本上都是肉食，味道好不說油份足，中午買來吃就不用進熱烘烘的灶房了。”原來是蔡家人在賣，聽說蔡家也是的兩個月才做起了生意，而自己家的豆乾和芽菜也是大堂嫂嫁過來之後的事，看來——
“所以她那個攤子好多買涼拌菜的人，我在那站了一會，就有十幾個人買，每個人都要買一兩樣，至少二三十文呢，這樣算起來他們得進多少錢啊。”凌苗氏咂咂嘴，微眯著眼，要是自己家在輔子裡也整一熟食攤子，那……。
“是呢，這段時間最熱，大夥又圖個新鮮，買的人肯定多，但這吃食只要吃上一兩回，大家都會自己做了，買的人也就少了，而效仿的人多了，也賣不動了。”古曼文哪裡看不出自己婆婆的心思，只是這都是親戚，而自己兩個方子還出自大伯一家，要是因為一點小利惹怒了大伯家的人，那還有以後嗎?
“聽你這麽說也是啊，也是，這一年當中熱天也就幾麽三四個月，天冷了哪個還吃涼嗖嗖的吃食哦，再說賣的人多了起來，就是那個價也那麽多人了。”凌苗氏被二兒媳婦這麽一提點，也想通了，眼也不那麽紅了，開始打開那幾盒蔡家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