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新婦割谷子
“你不是大夫麽?你去瞧沒有啊?”村裡好些個婦人都是這凌家顏氏醫術高,身子上的一些毛病,她是瞧一個準,開的藥方也便宜,但藥效卻是極好,快的六天就好了,慢的一兩月就能好。
這生了孩子的婦人哪個沒有一點毛病的,有時候那處不舒服起來,真是難受的要命,有的家裡有惡婆婆壓著的,硬是不給銀錢找大夫瞧病,村裡頭啊,有好幾個婦人實在受不了最後跳了河的都有。
現在好了,這顏氏是一個心善的,要實在拿不出銀錢的,用采的草藥換也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還有她給村裡的婦人說那的好些注意事項都很有用,只要平時注意一點講究一些,一些瘙癢的毛病就消失了。
“我去了的,但我不擅長內科,隻學了婦嬰之科,那個時候我娘生了小妹,身子不爽利,小妹又瘦弱得緊,所以我就跟著師傅學了這個,呵呵。”顏小七輕聲細語地說著原由。
她心裡也有些疑惑,起初不是因為這個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後來外婆真的病了,還非常嚴重的,所以她心裡為此很是過意不去,覺得自己的公公凌老爹不應該拿老人的身子來做由頭。
“原是是這樣,那你外婆現在如何了?那個老太太可是一個爽朗的好人呢。”因為兩家離得近,胡汪氏是認得凌大力的嶽母的。
“好些了,再調養一段時日就能康復了。”
“哦,這就好,怪不得你家搶收這麽重要的事你婆婆也沒有回來,年紀大了有個什麽不好整,生病了想看到兒女是常情,你做兒媳婦的要支持啊!不要有怨言啊,這人都會老,到時候咱們也希望自家兒女在身前呢!”胡汪氏故意放大了聲說道。
“哪會!家裡又不缺人手,就是缺,也不能讓外婆失望呀!”對於鄰居的好意,顏小七心裡暖暖的。
“就是!哎呀,兆辰媳婦你是不是不會割谷子啊!”胡汪氏偏頭一看,心裡一跳,像她那樣用鐮刀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手可就要遭殃了。
“呃!是啊,我娘家田少,從沒有下過田,所以沒有割過谷子,怎麽啦?我做的不對麽?”顏小七被胡汪氏這麽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見對方言語中的關心之意,老實的回答道。
“聽說你們皂樹村顏氏家族很團結,每家乾活都是輪流乾,一點活一下子就乾完了,也用不著你們這些嬌嫩嫩的女兒家下地!兆辰媳婦啊,握稻梗的手得緊點,這鐮刀也不是這麽用的,得刀口向下,不然容易傷到自己的手。”
“額,好,謝謝汪嬸!”顏小七謙虛地跟著胡汪氏學著割谷子。
“對,就這樣割,剛開始要慢一點割,注意著點,你這孩子,這有啥好謝的,你啊真是能乾!一學就會,呵呵。”這凌家大房算是走大運了,這有一門手藝且茶飯又好的女子不多呢,現在看來又是一個謙虛好學的,尤其是那張臉啊,長得真是好看,兆辰那小子可真有福氣!
“是這樣麽?”顏小七看著胡汪氏割了兩行,然後自己學著割,沒有想到這簡單一看就會的活也是有技術含量的。
“這就對啦!不要聽那些有的沒的,這當姑娘時不會做農活那是福氣!說明娘家啊疼姑娘,沒有把這姑娘當成賠錢貨苦勞力什麽的,再說這不會乾又不丟人,慢慢學就是了!”胡汪氏的男人是石匠,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做工,家裡就只有胡汪氏和她小女兒,平時挺寂寞的,所以喜歡與人閑聊,嘴上功夫也算是練出來了。
“是呢!”顏小七跟著學會了要領,便開始慢慢割,割了幾行便開始加速,很快就趕上了左右兩個人的進度。
凌家的二十畝田分兩處,一處是當初三房分家時得的和慢慢買的補足了十畝,另一處凌兆辰在軍隊裡得的軍餉和獎賞,五六年下來存著又買了十畝田。
凌家三房中也就是老大凌大力乾農活是一把好手,平時也很勤奮,除了把家裡的水田和旱地管理的很好這之外,分家後的十來年還開墾了許多畝荒地,一年一點,十幾年下來也有二十畝左右,用來種花生和豆子之類的農作物,以現在凌家這份田地家業,算得到村裡的小富戶了,比上遠不足,比下是遠超有余,村裡前十能排得上第五或第六的人家。
現在收的是自家祖產這塊地,橫向只夠二十個婦人每個割五尺多寬的,不用左右來回移動,隻向前進發,慢慢的顏小七掌握了技巧,便快了起來,還有超出左右兩人的勢頭。
一個多時辰後,顏小七是大大超過了所有割谷子的婦人, 她負責的那一溜割到底了,使得那些剛才說閑話的婦人有些臉紅。
雖然她們乾活沒有在自己家裡快,但這麽多人,人比人,人趕人,也不慢,卻被一個新手給甩了一截,便收起小心思,認真割谷子。
最高興的莫過於當家的凌大力,看到頭了,就意味著這十畝要收完了,這樣下去,明天乾不到天黑就難收完,今年收成好,這十畝田估摸也有六七千斤谷子。
顏小七把自己那一溜割到底後,坐在陰涼處歇了一會,等到有一半人割完自己那一溜後,便帶著她們走向自家的另一塊田,根據田寬度分了工,每人割的長度也隻比之前多了兩株稻谷的距離,便招呼大家開始割。
左右是分了工的,早割晚割也是割自己負責的那一溜,所以大家也不反對,歇息片刻便下了田,這樣說不定比別人早一點收工呢。
割谷子的人先下田,自然收工也要早過打谷的人,比之提前半個時辰收工,給打谷的人收尾和搬運稻谷留時間,如果割谷子的天黑收工的話,那打谷的就得摸黑幹了。
看到凌家新媳婦那乾勁和速度,再也沒有人擠兌她這個新媳婦了,本來比不過新手就很丟臉的事,所以大家隻悶聲乾著活技,一些年輕的婦人也較著勁,不想輸給別人。
顏小七才不去管這些婦人那複雜多變的心情,自顧乾自己的,直到太陽西落酉時初刻方才直起腰拿著鐮刀,跟大家說了聲,要回去做晚飯,上了田埂和運稻谷回家的相公一起把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