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公出城了。”
湊近正在接近各國使節的海因茲,由他一手提拔的首席近侍長的耳語讓皇帝臉上的笑容出現一瞬的僵硬。
“尤金呢?”
“也一道走了,值得注意的是大公身邊不僅多了一名年輕騎士,還有一群小鬼頭。我派人秘密調查後得知,是獅心院見習生。”魯高因的報告讓海因茲內心的不悅逐漸增加。
獅心院隸屬羅連,難道是黃金樹的那群老東西又在打什麽主意嗎?
仰或是……弗洛倫西自己的意思?
“騎士呢?大公不會無緣無故的多帶一個侍衛在身邊,我那位遠在北領叔叔更不可能在這種敏感時刻進入伊森格雷。魯高因,去調查清楚那人的身份,我要最詳細的資料。”相比之下,海因茲對獅心院見習生的憂慮遠沒有不知身份的騎士來得多。
領命退下,魯高因迅速離去的背影也讓人群中的的布萊恩憂慮。
這局勢,看不透了……
誰都沒料到格瑞恩隻當了兩年的皇帝。
年輕的弗洛倫西一反前任的散漫,頻頻干涉地上界的內政,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尤其對同盟而言。
同盟國都惶惶不安,不知道海因茲能在王座上待多久?
他是否還會和以前的帝王繼續隱忍,又或者是像黃金樹擔憂的那樣,對抗對暗中掌控帝國千年之久的龍神使者?
龍族是否就是察覺到了同盟內部的蠢蠢欲動,所以才特地派遣了龍騎士保護大公……
就這麽一會走神的功夫,布萊恩連新皇走到自己面前都沒發現。
“獅牙將軍。”海因茲舉著酒杯走近。
“啊~皇帝陛下。”布萊恩急忙行禮。
“有點私人問題請教。大公連晚上的慶典都等不急參加就趕往羅連,不知道和黃金樹是不是有什麽關聯呢?”
“誒?”這吃驚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布萊恩確實不知道夏爾去了羅連。
“你不知道嗎,大公剛從西門出發,同行的除了尤金,還有一群獅心院的見習騎士。”
“這……”布萊恩答不上話,心裡卻在琢磨海因茲說這番話背後的含義。
看來新皇對羅連……不,對黃金樹非常的不滿啊。
布萊恩為難的表情被海因茲收在眼底,確認弗洛倫西去羅連的確不是事先約好的,否則同行的就該是眼前這位,而不是幾個年輕的小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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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大堆盤子留給已經說不出話的克裡斯,夏爾在明達蘇爾的帶領下,朝著西門走去。
因為有魯高因事先關照,門衛隨便盤查了一下就放行,這引起夏爾的注意。
皇帝的命令嗎……
比格瑞恩還要性急。
不是沒有沒有發現身後若隱若現的氣息,只是夏爾認為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就去找海因茲的麻煩。
且不說那複雜而糾結的多重身世,光是他的頭銜現在就夠夏爾頭疼的。
在短期內,帝國不可能再換新的統治者,哪怕自己頂著弗洛倫西之名,也不能隨意打亂人類王國的勢力劃分。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監視者,只是海因茲對王位的不安而已。
這點她很清楚。
對於握著自己王權的授冠者,沒有哪個皇帝會大度到放任其隨便行動。
空氣中的元素開始激增,夏爾把目光轉向身側的藍龍,只見他吹響了一隻指頭大小的短笛。
低沉而尖銳的“嗚嗚”聲緩緩散去,很快,從西面的山丘飛來了一頭龍。和騎兵騎乘的地龍相比,這一頭龍的體型更接近古龍。
“現今的地上界居然還有從龍,我還以為在上次諸神之戰就都經滅絕了呢。”尤金用特殊的感知‘打量’了空中的龐然大物,表情遠沒有他語氣中表現得驚訝。
無視語略帶挑釁的尤金,藍龍向那頭從龍招手,示意它降下。
夏爾大致猜到了亞斯頓想做什麽。
以龍的飛行速度,天亮前就可以抵達羅連。
“哼……”運用自身的力量浮起,尤金既沒有像夏爾一樣躍上龍背,也不打算呆像人類一樣待在龍爪裡。
看著向西飛去的的深黑色從龍,隱在暗處的魯高因開始為如何向主子稟報新發現而擔憂。
那名身份不名的男子居然是龍騎士,在入城名單上也隻查到‘希瑪’這個假名,無論是龍神殿或黃金樹都沒有相關的資料,憑空跳出這樣一號角色……皇帝陛下想必會不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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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經歷了一整夜的飛行後,從龍在清晨飛抵夏爾的目的地——德姆城。
“這就是德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嘛……”居高臨下的俯視,更容易看清整個城池的全貌。
夏爾原以為會看到一座媲美伊森格雷的古老城市,卻不料被譽為騎士之國的羅連王城全是月曜歷才興起的建築風格。
“一千年前的帝國王位爭奪戰,從此改變了帝位繼承的權限,羅連也未能幸免,改變的不只是統治者,就連城市也……”明達蘇爾沒有和同伴們一起待在龍爪,而是選擇和夏爾一起站在龍背上。
年輕的臉龐浮起本不該屬於他那個年紀的落墨與無奈。
“家族嗎……”越是古老,越是容易被束縛。
這點夏爾深有體會。
“站穩,我讓迪姆降落了。”一直保持沉默的亞斯頓一拉韁繩,從龍立刻收攏翅膀,朝城外一處空曠地降下。
漫天飛揚的塵土還未完全沉澱,讓大地微顫的震動由遠至近,伴隨著一聲嚴厲地斥問,夏爾終於看到了與教會的聖龍、帝國的聖光齊名的炎龍騎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