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啦啦的下著。

秦天跟著袁樓他們來到錦衣衛所的時候，大雨便已經開始下了起來。

錦衣衛所有點冷，大牢更冷。

不過，像秦天這樣的人，就算被調查，也不可能跟其他犯人那樣隨便關押的。

在錦衣衛大牢這裡，袁樓早已經命人準備好了一間上好的牢房。

這聽起來很奇怪，但這牢房就是上好的，因為這裡一應俱全，一點不比長安城最好的客棧差。

秦天走進這裡之後，笑道:“袁指揮使倒是個講究人，這地方不錯。”

說著，秦天便直接躺在了床上，把鞋子也給脫了。

因為忙著趕路，此時的秦天有些困乏，這腳許久沒洗，也散發這一股子臭味。

面對這個，袁樓卻是好像根本沒有察覺，也不介意，只是說道:“王爺喜歡就好，不過現在，也希望王爺能夠配合一下，讓我們把平涼城張發滿門被殺一案，給詢問清楚。”

秦天倚在床上，晃動著腿，道:“這個自然沒有問題，你有什麽，盡管問便是了。”

袁樓頷首，道:“張發一家老小，是否是王爺所殺，根據我們錦衣衛的調查，那天晚上，王爺帶人去了平涼城縣衙，而等王爺離開之後，張發一家老小就都死了，我們還在縣衙找到了幾個證人，他們說親眼看到了王爺殺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秦天淺笑，道:“這些都是真的，那張發一家老小都是被本王所殺。”

聽到這個，袁樓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問道:“不知王爺為何殺他們一家老小，那張發可是朝廷命官，王爺這樣做，簡直就是沒把大唐的律法放在眼裡啊。”

他顯然是想要幫一下秦天的，他想讓秦天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不過秦天卻好像根本就聽不懂。

“本王並沒有不把大唐律法放在眼裡，而是有些人，他確實該死，本王途徑平涼城，那張發假惺惺的給本王送了一壇毒酒，本王察覺，假意中毒，剛倒下，就有刺客殺了過來，若非本王比較謹慎，恐怕本王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而本王去找那張發算帳，他卻死活不肯說出幕後之人，你說他這個樣子，本王是不是應該殺了他?”

說這話的時候，秦天的神色是平靜的，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

“若王爺說的屬實，那這張發的確該死，只是就算這張發該死，王爺就能夠殺他一家老小嗎?”

殺張發可以，他該死，但他的家人卻不該死吧，可秦天卻殺了他們，這已經有點讓人難以接受了。

秦天撇了撇嘴，道:“一開始你說張發朝廷命官，不能隨便殺，現在又說他能殺了，但是他的家人不能殺，你是覺得本王殺誰都不對了?”

這話有點無賴，讓袁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人……怎麽能隨便亂殺呢?

可他剛才又明明說張發該殺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掉進了秦天的套裡面。

不過，就只是這個就想讓他袁樓知難而退，顯然也不太可能。

袁樓淺笑，道:“不管王爺殺得還是殺不得，王爺不都殺了人，那張發的家人是無辜的，王爺本良善，怎麽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本王為了得到幕後之人，所以要殺了他們逼問，再有就是本王要斬草除根，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話已經很直接了，直接的讓袁樓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最後，袁樓也只能無語許久之後，一揮手，告辭離開。

長安城的雨還在嘩啦啦的下著。

袁樓離開大牢之後，卻是在錦衣衛所猶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緊接著他便命人備車，急匆匆向皇宮放心趕去。李世民已經得知了秦天回京的消息，也知道袁樓在審訊秦天，所以他一直都在等消息，他想知道秦天被審訊的消息。

想來，那秦天被人抓進大牢，也是第一次吧?

想到這裡，李世民竟然還覺得有點有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宮人急匆匆跑了來:“聖上，袁樓袁指揮使求見。”

聽到袁樓來了，李世民連忙吩咐道:“讓他進來。”

宮人退去，沒多久袁樓便急匆匆的趕了來。

“聖上，西涼王的審訊已經結束了。”

李世民點點頭，連忙問道:“怎樣，他秦天認罪了嗎?”

在李世民看來，秦天是個賊精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認罪的，他肯定會找很多借口來蒙混過關。

但是袁樓卻是點了點頭:“西涼王承認了殺人，張發一家老小都是他殺的。”

“什麽，承認了殺人?”這個是李世民所沒有料到的，那秦天怎麽會認罪了呢?

袁樓頷首，然後把秦天說的那些話給複述了一下，李世民聽完，心頭卻是生出了一股無名火來。

這張發毒害秦天，的確該死，秦天逼供，也情有可原，但秦天這殺人的態度，就有點讓人不能接受了。

他這殺死朝廷命官，而且亂用私刑，他這還有理了是吧?

真是豈有此理啊。

“這個秦天，還真是越來越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啊，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朕……”

李世民很生氣，生氣的想要直接殺了秦天，但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或者說他慢慢的冷靜了下來，而冷靜下來之後，他便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這樣莽撞的。

如今的秦天就被關押在錦衣衛大牢，要殺他可能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殺一個秦天容易，想要再維持大唐的穩定，卻是困難了啊。

西涼八萬兵馬，可不是好對付的。

再有，長安城這邊，秦天的人隻怕也很多吧，殺了秦天，萬一這些人鬧事，那也不好收場。

李世民冷靜下來後，也只能在心裡把秦天再暗罵一遍。

袁樓這邊，等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聖上，西涼王這般，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是殺了，還是放了，那得聽李世民的一句話啊。

只是，殺了秦天不妥，放了秦天也不妥，這倒給李世民出了一個難題。

“讓他繼續在大牢裡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