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夜,長安城燈火通明,徹夜不滅。
正月十五白天,長安城反而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晚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白天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力氣了。
甚至,連一些店鋪都處於半打烊的狀態,就等著晚上的再次狂歡。
不過長安城到底是長安城,哪怕是這個樣子,街頭巷尾還是能夠看到來來往往的人。
昨天晚上東宮失竊,一大早,不管是京兆府的衙役,亦或者是龍虎軍的將士,都開始在長安城四處搜查起來。
一時間,整個長安都顯得有一些不安。
而與此同時,朝廷更是貼下了懸賞令,但凡有百姓能夠提供竊賊線索者,朝廷重重有賞。
其實秦天他們都清楚,憑借著京兆府和虎狼軍就想把整個長安城給找一遍,不太容易,時間允許的話還好,可他們只有死三天時間。
如果上元節都結束了他們還沒有把盜賊找到,那情況就不妙了。
所以,不如想辦法發動百姓也加入進來,如此興許能有線索,就算沒有線索,也能讓那些竊賊心裡不安。
只要他們不安,秦天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一半。
懸賞令辦法之後,很多百姓都圍了上來,不過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字。
“這上面寫的什麽啊?”
“那位小秀才給讀一下?”
“咳咳!”一聲咳咳,一名書生摸樣的男子站了出來,然後所有人就都轉而望向了他,這讓那個書生頗有些得意。
“東宮失竊,盜賊猖狂,但凡有百姓能夠提供有效線索者,賞錢十貫,若是能夠抓住盜賊者,賞錢百貫,京兆府字,童叟無欺。”
書生念完之後,那些百姓頓時振奮起來。
“提供消息就十貫錢?”
“我的媽啊,這要是抓住盜賊了,可是一百貫啊,這一百貫,我要掙可要掙好多年呢。”
“誰說不是,感覺去找盜賊去,大家都別閑著啊……”
大唐尚武,百姓也不例外,如今又有錢財刺激,整個長安城頓時掀起了一股尋找盜賊的狂潮。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情況而已,如果盜賊藏的好,這些百姓再興奮也沒用。
不過,就這種氣勢,也足以嚇的那些盜賊惶惶不安了。
京兆府一直都很忙,包不同在府衙有些動彈不得。
秦天這邊,卻是在天亮之後往家趕去。
昨天晚上他忙了一宿,現在該包不同了,他得回家休息。
不過秦天在家裡剛睡了沒多大一會,唐蓉就把他給叫醒了。
秦天揉了揉眼睛,然後就又倒了下去。
“幹嘛啊?”
“九公主來了,要見你。”
“九公主來做什麽,就說不見,等我睡夠了再說。”
唐蓉面露憂慮,但還是連忙跑去跟九公主把情況說了一下。
“公主殿下,我家相公昨夜一晚沒睡,現在困極了,要不您先回去,等他醒了,讓他去府上找你?”
初春的風還有些料峭,九公主站在風中一笑,道:“不必了,本公主就是聽說東宮失竊,太子又責難秦天,所以想來問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既然他累,就讓他先休息吧,有什麽需要,可以到公主府找我。”
“多謝公主殿下。”
九公主退了去,唐蓉覺得九公主人真好,盧花娘在旁邊,卻是突然露出一絲憂慮色來。
相比較下,她比唐蓉要更攻於心計,九公主之前對秦天那般不好,現在突然這個樣子,怕是不簡單吧?
就算秦天救過她,也不應該這樣。
她擔心九公主和秦天怕是有什麽。
她倒不介意秦天有其他女人,她只是擔心九公主的那個公公羅藝。
盧花娘心中忽而一聲輕歎。
長安依舊熱鬧。
城門並沒有關閉,但來往行人都必須經過檢查,想要把贓物帶出城去,絕非易事。
正月十五,下午的時候,一群人運著一隻棺材來到了城門口。
剛到城門口,就被衙役給攔住了。
“例行檢查。”
棺材周圍立著一群人,而且都帶著孝,哭的稀裡嘩啦的,一看就是要急著下葬。
“官爺行行好,我們這急著下葬啊,誤了時辰可不好,再者說了,死人有什麽好看的啊,還請官爺放行。”
門卒瞪了一眼:“例行檢查,棺材打開。”
那些孝子沒有辦法,只能連忙喊道:“打開,打開讓官爺檢查。”
棺材打開了,周圍的人都嫌晦氣,紛紛躲閃開來,一名衙役捏著鼻子上前看了一眼,接著立馬揮手:“出去,趕緊出去……”
“謝官爺,謝官爺……”
棺材被運了出去,長安城又恢復原狀,仿佛之前的事情從來不曾發生過。
夜又深了,今夜的長安比昨夜更加的熱鬧。
昨夜只是頭陣,今夜才是正角。
不過在這熱鬧當中,很多人仍舊不忘尋找那些盜賊,因為很多人覺得,夜裡是盜賊潛逃的最佳時機,說不定就能夠發現一些端倪也不一定。
如此人人都有心拿賊,那些賊敢出去才怪,而隨著京兆府和虎狼軍的盤查越來越緊密,盜賊被找出來怕是早晚的事情。
他們應該清楚,就算三天過去了,東宮太子懲罰的也只是秦天一人而已,京兆府和虎狼軍該搜查還是要搜查,甚至朝廷會加派更多的人手。
東宮失竊,儲君的面子丟大了啊。
所以,如果他們在這三天時間裡逃不走的話,以後隻怕就沒有機會逃走了。
緊張,緊張。
長安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了,秦天坐在京兆府,顯得無比輕松。
“秦大人,明天可就是期限了,怎麽看起來你一點也不擔心?”包不同倒了一杯茶淺淺飲了一口。
秦天道:“包大人,在如今長安這種人人抓賊的情況下,你覺得那些賊會怎麽樣?”
“自然是擔心的要死,想要趕緊逃出長安城啊,當然,那些贓物也得弄走。”
秦天點點頭,道:“要逃出長安城容易,可想把贓物弄出去卻難,包大人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這……”包不同搖頭不知。
秦天笑了笑:“怎麽做,我已經教給他們了。”
“你教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