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說完之後,李世民只是一聲輕笑,並不過多解釋。
有些事情,已經是事實,李建成不知道,只是他愚昧無知罷了。
朝中議論紛紛,李淵面對這種情況,心中卻是有些傾向於李世民的,畢竟李世民說的都有道理。
再者,他對秦天的印象也不錯,如今已經封了爵位,若是再把爵位給要回來,隻怕真的要寒了人心吧?
所以,李淵思慮過後,道:“此不過小事,算了吧。”
“父皇,賞罰不公,怎麽算是小事?”李建成不依不饒。
李淵卻是凝眉:“那裡賞罰不公了,你不知道醉美人的好處,那就下去多問問別人,作為大唐儲君,豈能不明白青紅皂白,便這般武斷?”
李淵語氣頗冷,說完之後宣布退朝。
這讓李建成氣的夠嗆,離開皇宮之後,便立馬去了東宮,跟宋公卿商議如何剪去李世民的羽翼。
他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入秋之後,禦花園的菊花次第開放。
不少宮女、妃嬪沒事的時候都喜歡來這裡賞菊。
這天長安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雨,李淵在禦書房跟太子商議國事,尹德妃在寢宮覺得無聊,便一個人來到禦花園賞菊。
禦花園的菊花很多,開的很盛,而且有各種各樣的品種,此時被大雨衝刷著,顯得有些殘敗。
尹德妃看著這些菊花,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感歎命運。
她覺得自己就如這雨中的菊花,早晚有一天都是會受到摧殘的。
別看她現在風光無限,可她還能風光多久?
一種不安從她心頭縈繞。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娘娘!”
尹德妃猛然一驚,扭過頭後,看到是太子李建成,她神色微動,道:“原來是太子殿下,你……你怎麽來這裡了?”
李建成彬彬有禮,再加上他樣貌不俗,此時竟然給人一種很是英俊不凡的感覺來。
尹德妃正是韶華年紀,平日裡都是對著李淵這樣的老頭,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看到李建成這樣的男子,不由得有些心神蕩漾。
微微臉紅,有些羞澀。
“從父皇那裡離開,突然想起禦花園的菊花開了,以前一直忙,沒有時間欣賞,今天想著有空,就來了,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娘娘。”
說著,李建成突然問道:“娘娘也喜歡菊花?”
尹德妃笑了笑:“倒不是喜歡菊花,只是現如今這個時節,除了菊花也沒有其他的花了吧?”
“此花雖好,卻生在了秋時,實在是落寞啊。”
李建成望著尹德妃說道,而他這話,剛好說到尹德妃心裡,使得尹德妃不由得又有點傷感起來。
不過她又不好在李建成跟前表示,隻道:“菊花淡雅,倒無心與其他花爭奇鬥豔,開在秋天也挺好。”
“非也,菊花不管是香味還是形狀,都不輸春天其他的花,何以要這般孤寂,了了一生?”
尹德妃愣了一下,許久之後才又開口道:“也許是不得已吧。”
李建成緊接著道:“那娘娘呢,是想像這菊花一樣在深秋孤寂終老,還是想在春時與百花爭豔?”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尹德妃隱隱覺得李建成話裡有話。
李建成道:“娘娘不過二十幾歲,難道就想一生這麽過去嗎,更何況你也未曾有子嗣留下嗎,待父皇終老,你的命運又當如何?”
尹德妃臉頰慘白,這個問題雖然有些大逆不道,可她心裡又何嘗沒有想過?
“太子殿下……”
“本太子仰慕娘娘美色已久,若娘娘肯助我登基為帝,我必不負娘娘。”
“你要我做什麽?謀反我可不敢。”
“自然不需要娘娘謀反,只需要娘娘幫本太子扳倒秦王就行了。”
“請太子示下。”
聽到這話,李建成知道宋公卿的計劃成功了,他來的時候,宋公卿已經告訴過他,李淵的幾個年輕妃嬪,其實都是可以利用的。
她們這樣的女人,都是依附於男人而活的,可李淵年紀已經很大了,有意為以後考慮的人不在少數,只要李建成對她們做出承諾,要收服她們並不困難。
如今看來,事情的確如此。
李建成心下一喜,連忙將他的計劃跟尹德妃說了一下,尹德妃聽完,覺得並不是很難,便點頭應了下來。
“本宮幫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此後登基,可要記得今日之言。”
“自然,尹德妃這麽漂亮的一個美人,本太子又豈會忘了?”
兩人說完之後,不再多言,各自退去。
長安城東市,大雨嘩啦啦的下著,街上已經少有行人了。
盧花娘正倚在窗前望雨, 她的丫鬟急匆匆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
盧花娘撇了丫鬟一眼,問道:“什麽事不好了?”
“今天崔家來我們家提親,他家的崔元浩想迎娶小姐你,老爺……老爺已經同意了。”
“崔元浩?”盧花娘微微蹙眉,對於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崔元浩是五姓七宗崔家子弟,而且是最近兩年最負盛名的崔家子弟。
一來,他父親崔桐乃是當今戶部尚書,而他去年春試的時候,又博得頭籌,當了狀元,一時間被人成為長安才子。
長安城中,想嫁給崔元浩的女人多不勝數,只是盧花娘很奇怪,他怎麽要迎娶自己?
也許其他女人對崔元浩很仰慕,可她盧花娘對崔元浩卻是一點興趣沒有啊?
“是啊,小姐,就那個長安第一才子崔元浩,老爺見了他一面,就喜歡的不得了,把你們的親事當場給定下了,小姐您也知道,一直以來,五姓七宗都是相互聯姻的,您也不會例外。”
盧花娘神色凝重,問道:“當年的事情,那崔元浩沒有聽說過嗎?”
“這個奴婢卻是不知。”
盧花娘凝眉,自己當年與人私奔的事情,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是以這麽多年一來,雖然她樣貌不俗,可真正肯來提親的卻不多。
她思慮片刻,隨即吩咐道:“去跟崔元浩送個口信,邀請他來四海居一敘。”
“再有,把秦公子也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