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
這聲音如炸雷,似獅子吼,林傑就是莫名的渾身一寒,惶然站起。
與此同時,書房之門被猛然推開,安可馨拽著安可夢就闖了進來,吼道:“林傑,你也太狠心了吧,竟然把可夢的手打成這樣!”
看著安可夢被安可馨舉起的左手,林傑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她的左手,纏了至少有七八層紗布,隱隱的還有紅色從紗布中滲出。
這一幕,著實令林傑氣壞了,氣急敗壞的喊道:“安可夢,你……你……”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安可夢急忙把左手纏著的紗布扯開,道:“姐姐,姐姐,我手沒事,一點兒事沒有。”
“你看……你看……”
她把白嫩嫩的小手,使勁的安可馨眼前晃了晃,又解釋道:“我這是在練習包扎傷口呢。你說你,也不說一句,就拉著我急慌慌的過來……”
安可馨臉色忽然變得鐵青,眼神有如殺人般,在閃爍著怒光。
安可夢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嘀咕道:“我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這事不怪我的。”
“是你自己太衝動……”
最後,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穿著人字拖的腳丫子。
這時,張笑笑闖了進來,繞過安家姐妹,護在林傑身前,擔憂的問:“發生了什麽?你們這是吵架了?”
“吵架歸吵架,可別動手啊。”
“笑笑姐,沒事,只是一點誤會,現在誤會已經消除了。”
安可馨很快平複了情緒,長呼出一口氣,道:“阿傑,可夢的教育以後就全交給你了。我和父親對你的任何舉措,都會讚同的。”
“至於體罰……”
她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道:“我代表父親再次表個態,只要打不壞,你隨便。”
一聽這話,安可夢急忙伸手扯住安可馨的衣角,抬頭努力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說:“姐姐,你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我以後會很乖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安可馨就是一瞪眼,哼道:“又來這一套?你都多大了啊?你都十七八歲了,可不是只有七八歲。”
安可夢伸手抱住安可馨的胳膊,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嬌聲道:“別管我多大了,我都是你的妹妹啊。我知道是自己錯了,不該故意的誤導你。”
“都怪傑哥哥不給我買冰激凌……”
說著這話,安可夢就偷偷的瞄向林傑,見他的眼光也滿是不善,立時把目光撤了回來,繼續一扭一扭自己的身體,怯怯的道:“我也沒想到,姐姐你會發這麽大的火。”
“姐姐,我真的錯了……”
看著安可夢眨著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安可馨不由的想起她小時候,求自己抱抱的可愛樣子。
安可馨心中一軟,轉頭看著林傑,無奈的道:“阿傑,可夢確實是嬌慣了一些。”
“別看她有時挺懂事的,令人欣慰,令人心疼。但也有時候,會做一些十一二歲,甚至五六歲的幼稚事情,令人火大,你別怪她哈。”
林傑心道,在你這個寵妹狂魔面前,我怎麽會怪她呢。
要怪也得等你離開啊。
他淺淺一笑,說:“只要可馨你不生氣就行,我怎麽會怪她呢。”
張笑笑見氣氛緩解,開口道:“誤會解開了就好,解開了就好!”
“阿傑,剛才我接到了那個英國人弗雷迪的電話,他說想帶一個朋友過來拜訪,詢問你周一周二是否方便?”
林傑眉頭微微一皺,問:“帶朋友,什麽朋友?他有說什麽事情嗎?”
“一位叫伯德-卡希爾的朋友,
弗雷迪說,伯德認識到自己上次見面說話很不當,有所冒犯,希望得到一個當面道歉的機會。”聽到這話,林傑把目光投向安可馨,問:“那位表妹和這位伯德-卡希爾,關系和好了沒?”
安可馨搖搖頭,說:“應該還沒有。到現在為止,我這個表妹還沒來我家見父親呢,想來她和伯德之間的問題還沒搞定。”
林傑追問道:“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矛盾嗎?”
“具體的還不清楚,不過從各種跡象來看,想來與你有一些關系。”
安可馨建議道:“阿傑,方便的話,就見一見他們吧,表妹的事情早一點解決,大舅一家也能早一點安心。”
林傑輕輕的一頜首,道:“笑笑姐,就把會面安排在周一下午兩點,在醫學院辦公室……”
晚飯過後,安可馨因為事情忙碌,不能留下,林傑把她送到電梯門口。
兩人剛準備要來一個吻別,安可夢提著背包跑了過來。
“姐姐,好幾天沒有見到爸爸了,我想爸爸了,和你一塊回家。早上沒人陪著爸爸鍛煉身體,爸爸也是會偷懶的哦。”
安可馨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對林傑道:“傑哥哥,講義我都帶著呢,回到家之後,我保證用十二分的努力學習。”
林傑心中暗道,小丫頭求生欲很強啊,知道避開鋒芒了,不過小丫頭似乎忘記了,沒有初一,還有十五呢。
他笑著點點頭,輕聲道:“多多努力,下周的時候,還會有考核的……”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安可夢卻感覺到脊骨有些發涼,左手心又隱隱有些痛了。
她猶豫著是否要留下,乖乖的認錯討好時,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為姿態優雅的女士。
此人,安可夢是見過的,正是禦膳堂的那個女老板谷安琪。
有客人來訪,安可馨暫時延後回家,以女主人的身份,熱情的把谷安琪迎到了家中。
寒暄過後,林傑也收下了對方作為禮物的兩瓶法國葡萄酒。
林傑猜測,估計關注自己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自己酒量奇差,卻又喜歡品嘗上好葡萄酒的奇特愛好。
“谷老板,那一位趙老板的情況怎麽樣了?”
谷安琪歎了一口氣,一臉愁色的道:“林專家,我正是因為這事過來的。趙老板確實是因為急性過敏造成的心臟停跳和休克。”
“通過過敏源測試,也測出包間裡的香氣,是引發趙老板過敏的真凶。”
對方特意而來,林傑心有所悟,問:“難道那位趙老板,因為過敏反應引起了其他病症?”
谷安琪重重的點點頭,說:“您真不愧為專家,一猜就猜到了。趙老板去了醫院之後,又出現了急性腎衰竭症狀。”
“經過緊急治療,情況基本穩定了下來。但是,醫生卻說,趙老板的腎髒不容樂觀,如果這次不能有所好轉,以後就要靠洗腎滲析過日子了。”
林傑不由的感歎,這個趙老板運氣真是差啊。
過敏反應引起腎衰竭,大部分是由於服用或注射的藥物過敏引起的,這個香氣過敏竟然也能引發腎衰竭,真是……
林傑忍不住詢問:“谷老板,你這個香氣含有藥物成分?”
谷安琪有些心虛的道:“那人是朋友介紹來的,他在向我推薦時,說這個香氣可以提神,有益身心健康,我聞著確實感覺不錯,就……”
她很是懊惱的道:“我也沒想到,這個香料裡竟然還含有一些可以導致過敏的成分啊。”
林傑忽的明白,那一位趙老板應該是接觸到了兩種過敏源。
一種過敏源造成了他的腎損傷,另一種過敏源導致了他的喉頭水腫,心臟驟停。
只不過後一種過敏反應太過劇烈和顯化,遮掩了前一種的症狀。
“林專家,救人救到底,能否給他看一看啊?”
谷安琪從隨身包裡取出一遝複印文件,“這是我複印的趙老板的病歷,還有檢查治療資料,林專家,請您……”
沒讓她繼續請求,林傑就接過了這遝紙,一一的翻看。
看過一遍之後,林傑在腦海中分析了一下,遺憾的道:“谷老板,我恐怕是無能無力了。從檢查化驗單上來看,這位趙老板早年應該患過腎炎,腎髒有過較嚴重的損傷。”
“而這一次的過敏反應,又損傷到了腎髒的大部分腎小管。”
“從主治醫生的治療方案來看,可以說沒有什麽可修正的。最終的治療效果,只能依賴趙老板對藥物的敏感程度, 還有自身恢復力了。”
谷安琪臉上的憂色大增,詢問道:“林專家,那……那從您的專業來判斷,趙老板挺過這一關的希望有多大?”
林傑分析道:“腎髒早先有損傷,又經過這一次的過敏摧殘,再加上先前腎炎的治療,讓趙老板對腎病治療藥物,有了一些抗藥性……”
“谷老板,你最好不要過於樂觀。”
說到這,他又安慰道:“即便結果糟糕,要靠洗腎滲析過日子,也不用悲觀。按時滲析,調養好身體,活個幾年十幾年,甚至更長,問題不大的。”
“滲析也不行了,還可以做腎髒移植的。”
滲析和腎髒移植,都是治療腎衰竭和尿毒症等腎髒疾病的有效方法。
至於哪一個效果最好?可以說各有利弊。
做滲析一個星期需要兩到三次,時間耗用較多,一個月的花費也近四五千元。
且,隨著滲析時間越來越長,費用越來越高,最後其它器官也會慢慢受損,也需要藥物支持,費用就會越來越多。
做腎移植,患者要尋找腎源、血型匹配、一次性治療費用較高,且換腎之後也需要長期服用抗排斥藥物。
做了腎移植之後,如果恢復良好,生活質量要明顯優於做滲析的患者。
只是做了腎髒移植之後,有一個生存概率問題,在考驗著患者。
林傑個人認為,先做滲析,等身體差不多到了極限,再做腎移植。
谷安琪帶著失望離開。
猶豫再三的安可夢,最終還是跟著安可馨一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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