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提出的這個“讓腫瘤再長一會兒”的觀點,新穎又大膽,更重要的是,它有成功實現的可能性。
唯一可惜的是,患者錢廣林在最後時刻退縮了,沒敢賭。
否則的話,這一個病人案例,或許能在國際上引發一陣熱烈的討論。
不過,任建中知道,那個錢廣林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連帶著對醫院也有了埋怨,責怪醫院當時為什麽不堅持勸說。
原本計劃好的,手術之後給醫院五百萬的捐助,錢廣林是提也不提了。
作為罪魁禍首,讓錢廣林有了第二選擇可以抱怨的羅珊珊,自然是讓醫院領導很不待見。
前一段時間,任建中去京城疏通關系,準備讓自己的一篇論文,在核心醫學期刊上發表,這可是關系到職稱評定的大事。
但是,他卻被告知,他那篇論文的水平,與期刊的要求有一定的差距。
那時,林傑提出的這個觀點,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任建中的腦海中,他只是稍微提了兩句,就引起了期刊主編的極大興趣。
在主編的追問下,任建中把這個想法,還有病人的病例,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當然,在他的介紹中,這個想法是他靈光一閃,自己想出來的。
主編當場就拍了桌子,告訴任建中,這篇論文只要寫出來,不僅發表在期刊第一篇,還會在封面上給於重點推薦!
雖然當時,有二三十名醫生見證,這個觀點是林傑說出來的,但任建中自信,可以通過小恩小惠,還有背後家人的權勢,讓這些同事視而不見。
但,林傑卻是一個避不開的坎!
任建中清楚的知道,這篇論文只要一發表,就會成為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成為自己被其他人攻擊的一大弱點。
這幾天,他思慮再三,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他與林傑早就認識,因為德語而結緣。
在之前的交往中,“讓腫瘤再長一會兒”的觀點,是他在一次與林傑進行德語交流過程中,不經意的透漏給他的。
只要林傑堅持這個說法,無論別人怎麽攻擊,任建中都可以強硬表態,他就是這個觀點首創者。
心中打著小算盤的任建中,在今天上午看過私家偵探提交的林傑的調查信息後,變得更加胸有成竹。
他掏出一個厚實的信封,放在餐桌上,開口道:“林傑,你提出的這個觀點,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但是,這個觀點價值的大小,取決於是誰提出的!”
“外人如果知道,這個觀點是從一個只有初中文化的人嘴裡說出來,那它只會被當作瘋言瘋語。如果這個觀點,是我說出來的,那它的價值就會大許多。”
任建中把信封朝林傑那裡推了推,道:“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這信封裡的五千元,就都是你的!”
看到有些鼓鼓的信封,想到那一篇論文,林傑立時明白了任建中的意思。
他心中沒來由的產生一股厭惡之感,正要開口拒絕時,沈蘭若的聲音卻倏然響起。
“醫學研究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醫學研究者作假的後果,會使病人付出健康,甚至生命的代價!”
“這人心術不端,這樣的人取得的成就越大,將來帶來的危害也就越大。我也最為痛恨這樣的人,林傑,不要答應他!”
“蘭若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同意的!”
在心裡回應了沈蘭若之後,
林傑看著任建中,譏諷道:“你上次可是說,我沒有半點醫學常識呢,現在卻為這個違背常識的觀點,開價五千元!”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看到任建中的臉色變的有些黑,林傑有一種莫名的暢快之感,說:“把你的錢收起來吧,這個觀點,我是不會讓給你的,無論你出多少錢,都不會讓的。”
“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最忌心思不正,你這樣做,對病人是很不負責任的……”
任建中面色黑黑的,又掏出一個更厚的信封,打斷了林傑的說教,冷聲道:“這兩個信封一共是一萬五千元,我可以全給你!”
“林傑,一個人要學會見好就收,吃撐了,對你移植沒多久的脆弱心臟可不好!”
他又挑了一下眉毛,傲然的道:“實話對你說吧,我完全可以不用爭得你的同意,就可以直接拿那篇論文去發表。”
“你信不信,論文發表出來,當時在場的那些醫生一定會眾口一詞的說,這個觀點就是我提出來的,與你這個小翻譯沒有半點的關系?”
林傑沒有說話,只是捏了一根薯條丟進嘴裡,直接無視了任建中的話。
被如此的漠視,任建中氣的是臉色鐵青,額頭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他低聲喝道:“林傑,你大概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吧?”
“那我告訴你,我的父親任茂實,可是濱海大學醫學院的終身教授,副院長,濱海大學附屬醫學院的副院長。”
“這麽說吧,整個濱海城,但凡有點成績的醫生,至少有一半都是我父親的學生。”
“你千萬不要天真的認為,那些在場的醫生,會有人為了你,而出頭指證我!這是一個非常現實,非常現實的社會。”
任建中擺出一臉施舍的表情,說:“這一萬五,足夠支付你三四個月的藥費了!”
“你也不要想著坐地起價, 在我心中,你連五千都不值!”
“我不過是看在,你是一個靠著殘疾妹妹養活的可憐蟲,不忍心,可憐你而已。”
這番話,著實惹惱了林傑!
如果不是身板差距有些過大,著實打不過,林傑早就跳起來,先給他來一個衝天炮,再來一記窩心腳了。
林傑深呼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回敬道:“你是有一個厲害的父親,但是,如果你抄襲,盜用的事情暴露出來,你那個父親包庇你,那他也不過如此!”
“如果他是一個正直的人,那該害怕的人,應該是你自己才對!”
“或許包括那位薑主任在內的很多醫生,因各種顧忌,不敢站出來作證,但是有一人,絕對會為我說話的!”
“你是說羅珊珊吧?”
任建中是一臉的不屑,說:“她現在醫院就是一隻過街的老鼠,沒有一個領導待見她,自身都是泥菩薩過河了。”
他是一臉的得意,不屑的說:“就算她真的站出來為你說話,但只有一人為你說話,卻有二三十人為我搖旗呐喊,再結合你的學歷和實際情況,你認為不知情的其他人,會選擇相信誰呢?”
林傑輕哼了一聲,諷刺的道:“我現在很懷疑,你讀醫學院是靠你父親的關系,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被破格錄取的。”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誰?”
“沃爾夫岡-馮-戈培爾博士!”
*
新書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