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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天子門生》第122章 鄺家全都被抓了
蔣驥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
沈耘的意思,就是要讓他將廂兵的兵甲和收繳的這些對換。反正只要是數量沒有出入,誰還會管質量上的些微差別。
至於廂兵兵器上都作院的烙印,呵呵,反正歷年從官中流出來的武器也不在少數,誰知道這是鄺家從何處弄來的。甚至還會因此震懾一些人,將查辦鄺家的阻力減小許多。
沈耘這個主意,絕對是一舉數得了。
要押解西山別院抓獲的鄺家人,難免要與鄺家老太爺照面。此時兩名士卒態度很是粗暴地將這位六十多歲的老漢押過來,常年養尊處優,此時橫生磨難,痛的他直皺眉頭。
鄺老太爺也是第一次見這位傳說中對自家頗為畏懼的年輕知縣。
此時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早知道有現在這麽一出,當日就應該讓自己三個兒子去見見沈耘。如果當初塞給沈耘一些錢財,想來鄺家做的這些事情,他也會如州府某些官員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後悔太晚了。
被押過來的鄺老太爺強忍著疼痛,看著沈耘說道:“沈知縣,久聞大名如雷灌耳。不想今日你我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見。”面色很是鎮定,因為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如果露怯,只怕反而會讓沈耘越發輕視。
“將鄺老先生松開吧,畢竟這個歲數,遭這種罪,本縣心裡不忍。”讓兩個士卒將手松開,沈耘這才含笑說道:“鄺老太爺,我對你也是久聞大名了。從上任第一天,本縣就聽聞了你鄺家的大名。不想今日你我才能相見,卻是以這種方式。”
鄺老太爺自知這回證據確鑿,便是自己也無從抵賴,只能沉默。
沈耘衝蔣驥點點頭,大軍便立刻分成兩股。一股往縣衙押解贓物,一股隨沈耘和蔣驥前往鄺家莊。
而此時的鄺家莊內,鄺氏三兄弟也有些吃驚。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沈耘居然敢直接派兵包圍自家莊子。但隨即一股子怒火便從內心升騰起來。
“大哥,這沈耘也太狠了吧,他居然敢派兵包圍咱們莊子。”鄺彪飛的暴脾氣下一瞬間就流露出他的想法:“咱們這會兒直接點齊莊丁,殺將出去,將那個毛頭小子拿下,到時候再看看,他有什麽話說。”
“三弟,你這個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如果那沈耘今日只是帶著幾個差役過來,殺了也便殺了,到時候將屍首往北邊一送,丟下幾件夏人的東西,便可以算作是夏人擾邊所致。但如今廂兵這麽多,咱們固然可以和他們殺個平手,但是卻沒有勝算,更不能全殲。到時候咱們可就成了謀逆了。”
鄺龍騰此時尚不知道西山別院已經被抄了底:“就算他將我等抓進大牢,有爹爹在,到時候找李知州說上兩句,還不是將咱們給放了。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再慢慢想辦法收拾他。不過看他此時也沒有進攻的意思,我看八成是想殺殺咱們的威風。咱們只需要守好莊子便是了。”
鄺虎躍和鄺彪飛點點頭,便各自帶著莊丁到其他幾個門前查探情況。
當數百兵丁帶著鄺老太爺來到鄺家莊正門的時候,先前還有些納悶沈耘為何不在的鄺龍騰一下子變了臉色。西山別院裡頭有什麽東西,他可是一清二楚,這會兒看到那些兵丁還帶著幾口大箱子,登時明白這回自家當真難以善了了。
“沈耘,你好狠的手段。”
盯著沈耘,鄺龍騰站在莊牆上,冷冷地喊話。
沈耘沒有回答,只是朝著蔣驥點點頭。會意的蔣驥迅速上前,

衝著莊內喊道:“裡頭的人都給我聽好了,我乃陪戎校尉蔣驥,今日奉都管安化縣兵事之命,征討鄺家莊通敵賣國者,爾等若是還有悔罪之心,便自縛出門。如果不然,待我殺將進去,刀兵無眼,莫要平白做了無辜亡魂。”
通敵賣國,這是來時路上沈耘給鄺家定下的罪責。誰讓鄺家老太爺沒有將那些來自西夏的書信全部焚燒殆盡呢。
如果沒有查抄到這些書信,鄺家最多就算是私藏兵械。而且主罪還是來自那二十副鎖子甲。畢竟查抄出來的刀與官中製式還有些區別,這樣的兵刃最多也就是徒兩年,鄺家交點錢,甚至還可以免罪。
鄺家莊的莊丁們有些驚慌。他們可不像鄺氏三兄弟那樣沉得住氣,此時前門的莊丁紛紛看著鄺龍騰,就等著這位替大家做決定。然而,讓他們失望了,鄺龍騰選擇了死守:“沈耘,你也莫要自誤。為了陷害我鄺家,你居然做出這樣的局來。老子就是拚了命,也要殺將出去到府衙鳴冤。”
不得不說,鄺龍騰這時候還想著如何找李圭複和耿榮幫忙。
然而,讓他失望了。廂兵或許對西夏和遼國的騎兵不太擅長,可是對付這些莊丁,戰鬥力還是比較強的。而且還有人數的優勢,沈耘想也不想,直接下了命令:“給我攻進莊裡,擒拿鄺家三兄弟。一應莊丁,如果不反抗,可以看押;但有反抗,生死不論。”
本來一般的死罪沈耘還沒有權利說這句話,畢竟死罪還要上稟提點刑獄司和刑部。
但誰讓鄺家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們通敵了呢。沈耘只要說是為了擒拿首惡,這一場爭鬥非但不會遭受責罰,反而會被褒獎。
乾這事廂兵也算是老手了,一個個衝向鄺家莊,口中卻喊著:“隻拿首惡,其余不問;如有反抗,格殺勿論。”那氣勢,簡直就像是群狼要衝向羊群一般。
鄺家莊的莊丁們頓時慌了。平素欺軟怕硬慣了,見到官兵,頓時嚇得瑟瑟發抖。當聽到那句如有反抗,格殺勿論的時候,更是慌忙將手中的刀槍棍棒紛紛放下,紛紛跑到了後頭。不過短短半刻時間,鄺家的大門就被砸開。
鄺龍騰還沒反應過來,幾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隨即雙手被狠狠一砸,手中的雙刀跌落在地。雙手被狠狠地往後一拽,繩索已經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見到沈耘走過來,鄺龍騰恨恨地看著沈耘,大有擇人而噬的凶狠。不過再凶狠,終究也被束縛住了。這下子他即便是條真龍,照樣騰不了雲駕不了霧。
就在這個時候,其他幾處地方的士卒們也押解著鄺虎躍和鄺彪飛兩人走上前來。身後還有一群人,將放下武器的莊丁驅趕到一處。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要暫時先將鄺家莊查抄一遍。西山別院有他們和西夏往來的書信,那麽這裡肯定也有。
先前完全沒有想到沈耘沒有任何緩衝直接下狠手的鄺氏三兄弟,此時臉色灰敗地跟在沈耘身後,看著他將一件又一件值錢的東西交到士卒手裡封存,同時以暴力的手段,將自己三人屋中的暗格打開,搜出裡頭三人私藏的東西。
書信,帳冊,信物,等等罪證被一樣一樣全都查抄出來,沈耘此時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喜悅。將緊要的證據全都拿在自己手裡,這才帶著蔣驥,走出鄺家莊,看著士卒們封了莊子,然後著蔣驥差人嚴加看守,沈耘這才帶著鄺家一乾主犯從犯,回到縣衙。
當鄺家莊發出三聲煙花巨響的時候,周邊不少的百姓紛紛趕過來看熱鬧。煙花在西北到底還是個稀罕物件,也唯有在元夕的時候豪富之家會燃放一些。大白天的玩這個,吸引力那就更大了。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鄺家莊被攻破的全過程。這個畫面,比起燃放煙花似乎還要讓人激動一些。
黃楊村。
這幾天雖然天氣晴朗,但是黃楊村百姓的心裡頭,卻是一片陰霾。那知縣逼著大家說出了鄺家侵佔田畝的事情,然後就沒了聲息。這幾天鄺家四個莊丁和十多個佃戶一直呆在村裡,大有監視大家的意思,這讓他們有如針芒在背。
村老家中,幾個上了歲數的男子正坐在一起長籲短歎。
“這個姓沈的,當真是將咱們給害苦了。”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矮個子,吧嗒抽了一口旱煙,蹙著眉頭低聲抱怨。這種如同監牢一般的日子,他實在是受夠了。
在他身旁,是個面色黝黑的壯年。雙手不甘心地在膝蓋上抓了抓,便接過話茬:“咱們黃楊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先是鄺家,又是這個知縣。唉,再這麽下去,咱們還不如去別的地方找生活呢。”
這話引得村老一陣斥責:“伢子說的什麽話,背井離鄉你就知道日子更苦了。實在不行,咱們就跟鄺家告饒,大不了到時候連那三升米也不要了,到時候再去遠處開些荒地,自己引點水種些莊稼。我就不信了,鄺家連一點活路也不給咱們留。”
就在村老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那二十出頭的孫子忽然從外頭跑進來,喘著粗氣衝幾人說道:“了不得了,出大事了,鄺家人被官府給抓了。”
一句話石破天驚,坐在屋裡的幾人登時站起來,將這後生圍起來,急聲問道:“你且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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