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小山上的敵人火力壓製一沒有，大牛和鐵樹的兩把輕機槍，馬上就探出頭來，歡叫了起來。

連發機槍的殺傷力和覆蓋力，遠勝單發的步槍，正在衝鋒的鬼子，一下子就被兩把輕機槍製造的交叉火力，給絞殺得七零八落。

衝鋒中的鬼子除了當場被機槍射殺好幾個人外，陣型也被打亂了，零散開來的鬼子，只能各自為戰，這正好給了秀才他們這些步槍手的機會。

秀才見鬼子的機槍和迫擊炮都被嚇趴下了，準備著手打第三個目標，卻發現這個目標瞬間消失了。

也正常，此時前面的人不斷地在倒下，後面的人自然是會躲起來，秀才雖然有點惋惜，但馬上調轉槍口，開始對著那些零散的鬼子步兵。

這些被打散衝鋒陣型的鬼子，現在的厄運到來了，他們一來是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硬著頭皮要繼續向前。

二來現在衝鋒的勢頭減弱後，著實是騎虎難下了，就算是有撤退的命令，也是難以完成，跑得再快也跑不過子彈。

秀才和他的徒弟們，此時發揮出最大水平，幾乎是幾槍就能打中一個移動或是隱藏著的鬼子，隻把鬼子們打得鬼哭狼嚎的。

如果說射擊運動員在關鍵的比賽中，會發揮出超常水平，那麽秀才他們這些處在生死一線的老兵們，更是能發揮出超常的水平，畢竟一塊比賽的金牌，遠不如自己的命值錢。

第二波衝鋒的鬼子被打得叫苦連天，進退不得，渡邊一看不行，急忙叫迫擊炮和重機槍重新開打，以掩護士兵們撤退。

渡邊正是那個秀才準備第三個瞄準射殺的人，他見到前面兩個人莫名地倒下，嚇得他馬上轉移地方，才算是撿到了一條命。

現在看到前方攻打不上去，損兵折將了很多，不得不冷靜下來，重新反思這次戰鬥，單憑自己的意氣行事是很幼稚的。

就算是拚盡他們小隊的人馬，估計也就是靠近到小山，但剩下的人馬應該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再往上一步，犧牲更大。

為了這座無名的小山，犯不著把自己小隊的身家性命全部搭上，渡邊及時止損，發出了撤退的命令，召回前面進攻的隊員們。

但就這麽簡單地撤，也不行，需要火力掩護，才能讓自己人在最大限度地降低被子彈跟蹤的基礎上，得以脫身。

因此渡邊同時命令迫擊炮和重機槍再次發力，火力覆蓋著小山的正面陣地，那些進攻的士兵，才得以快速地往回撤。

秀才看到鬼子再撤，一邊松下一口氣，一邊又有點惋惜地看著這些鬼子安然而退，要是手頭上兵，現在肯定是要追擊了。

只要壓住鬼子的迫擊炮和重機槍，再來個反擊，可以把撤退的鬼子追殺在半路之上，即使不能全部撲殺，至少可以擴大戰果，延長防守線。

鬼子的撤退很乾淨，這個乾淨不是指人跑光了，而是連他們死掉的戰友遺體都給拖了回去，甚至連槍支彈藥都給撿了回去。

鬼子就是摳門，對自己摳，對別人更摳，明知道小山上中國人缺兵少彈的，就是不留下點彈藥，當作見面禮也行啊。

渡邊見中國人不出來追擊，可見這小山上的中國人要麽人少，要麽彈藥少，根據這兩點，渡邊沒有把部隊撤得很遠，而是設立觀察哨，盯住這部分中國人，耗死他們。

渡邊和松田終於在戰術上成一致了，但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松田意在報仇和執行任務，渡邊雖然也有一些這樣的想法，但更多是從戰爭規律出發。

既然互相奈何不了，那就相持下來，

反正他們日軍耗得起，身邊就有個小火車站，現在大部隊準備攻打開封，那大部隊和物資已經開始運到開封前沿了。他們的小站就算是撿點漏的，刮點小油，也是富得流油，不用急著去拚命，而反觀這股中國人，在小山上是四面受敵，一刻都不得閑。

關鍵是他們沒有補給，不管是吃的還是彈藥，沒兩天他們就要餓得受不了了，再等上幾天，等到他們餓死時候，直接去收屍就行了。

……

敵人退走了，秀才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現在還有一堆事等著他去解決，第一，要不要現在就撤，往西邊逃走。

可逃不了啊，被鬼子盯住，自己的一動，鬼子就會跟上，失去了小山這個地形優勢，他們的又有人員武器的劣勢，加上要抬著三狗，勝算可謂是接近為零。

還是先等等吧，看看晚上再走，或是等三狗好點後再走，但這個等，也不知道是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好。

現在大家的糧食也就是夠三天的量，就算是勻開吃，也就是一周的份量。這一周的時間，還不知道能不能擺脫這些鬼子的糾纏，以及能否逃到鄭州去。

其實昨晚就差點成功了，可惜最後功虧一簣，還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不管是從長計議還是著眼現在，秀才還是叫了幾個人去到西面的那幾棟房子去，撿了拆了一些木板木頭椽子等拿回到山上來。

這些木料可以做工事材料，也可以做燃料，此外大家也拿了些麥秸、鍋碗瓢盤等老鄉來不及帶走的生活用品。

想找點吃的東西，翻遍了幾棟房子，都不見個影，那個年代本來就是缺衣少吃的，不可能會留下什麽吃的東西的。

大家沒有辦法，應著秀才的吩咐，把這幾棟房子都拆掉了，甚至連幾尺厚的土牆也推到了，掃清射界。

因為缺少石頭，北方平原地帶的房子，大部分是用泥土夯起牆來的，所以要把牆體做的很厚，牆根處都得有幾尺厚，才能支撐得住上面的泥牆和房頂。

厚實的土牆除了支撐作用外，也起到了個禦寒的作用，北方天寒，當年又沒有什麽保溫材料，只能在牆體上做文章。

把西面的幾棟房子全部拆除後，整個視野和射界一片開闊了，就不用擔心鬼子在夜間從這邊隱蔽偷襲了。

不管是自己要趁著夜晚逃跑，還是要預防著鬼子趁著夜晚來偷襲，還是要打持久戰，等等這些事務，都是秀才要考慮的，現在三狗受重傷，由他來代指揮，就得要擔起這個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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