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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鐵血路:八千裡路鐵與血》五十二. 行家裡手
  悶頭走了一程,過了一片甘蔗林後,三狗覺得那樣斷了老李頭的話,不是很好,人家主動過來找我說話,不能這麽白了人家的(搶白、打斷別人的話),於是就反過來找老李頭問話:

  “老李伯,這個茶葉是哪裡的啊?運到哪裡去啊?”

  看來這個老李頭真的是喜歡跟人聊天,也許也是路途遙遠,一路上說說笑笑,可以減輕下擔子的重負,日子也過得快一點。

  他一說起這個貨物啊茶葉啊什麽的,頭頭是道的,說:

  “這個茶葉啊,可講究了,叫悟峰雲霧茶,看起來像綠綠的蓮子芯,不像我們廣豐其他的手工茶,粗枝大葉的沒賣相”。

  “是啊,這個我知道,我們家自己做的茶葉,是沒有這個茶葉好看”。

  “這個茶啊,不單單好看,還好喝耐喝,香啊,泡幾道都不淡;以前還作為貢品上貢給朝廷呢”。

  “這麽厲害啊”

  “可不是呢,我跟你說啊,當年我們江右商幫(贛商幫會,以贛東、贛北為主,類似晉商徽商)主要是靠茶葉、瓷器起家的….江右商幫你知道嗎?”

  “我聽說過的,聽我們歷史老師說,在清朝時候咱們這幾個省的貨物都去鄱陽湖,走贛江向南到廣東,再運到廣州出國的。

  那個時候我們的江右商幫就很發達;後來鴉片戰爭,五口通商,上海也成了出貨到外國的地方。

  大家就不用經過鄱陽湖走了,連我們都要向浙江運貨,到上海去。所以,這個江右商幫就慢慢不行了。”

  大家聊得起勁,三狗也難得興致上來掉一掉書袋子賣弄下,惹得老李頭感歎不已,說有知識的人就是不一樣。

  但知識歸知識,生活歸生活,三狗還是不明白,這個貨物為什麽要用人來挑,人又累運的也不多,為什麽不用馬幫?不用水路運?還有鐵路,聽老師說,今年年初(1934年)杭州到玉山的鐵路已經開通了。

  這個老李頭就有發言權了,說,我們這邊運出去的貨物都是薄利,用馬幫拉確實是一次可以拉很多,但太惹眼了,很容易被土匪路霸搶掉的,連馬帶貨一起搶,而且養馬的成本風險也很大。

  二是馬幫一大夥的,不能走山溝溝旮旯路,這個偷逃厘金(稅收)很難,人挑的,在深山裡三轉兩轉就逃過了厘卡(收稅點),你不知道啊,這一路厘卡多如牛毛啊,收厘金收死你。

  水路一般運木材毛竹等,扎成木排和竹排,在漲端午水時候,從山上放排下來,從豐溪河到信江,一般在鉛山的河口鎮交貨,然後沿著水路到鄱陽湖。水路雖然不費力,但走的不快,而且逃不了厘金,人家在水面上一卡,你必須得要經過,乖乖得交厘金。

  鐵路火車我不太清楚,聽說人都拉不完,肯定就不拉貨了,拉人肯定更賺錢了,還有這用火車運,怎麽個偷逃厘金啊?

  特別是這三年來(1931-1934),我們這裡自己做的貨物,都在降價,我也不知道是這到底是怎麽了,你看茶葉跌了一半多,米跌了近一半,繭絲跌了一半多,這是要了我們在土裡刨食的人的命啊。

  你看我這把年紀的,本來在家種田好好的,結果辛苦一年,到頭還自己貼進去,還不如出來擔浦城擔了,可那知道,這幾年擔浦城擔也賺不了啥了,圖點糊口的,唉!……

  三狗若有所思:“貨物跌了這麽多,所以貨老板就只能找我們的賤勞動力挑了,省錢”。

  “我說嘛,

讀書人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通”。  “那我們的茶葉、稻米、繭絲等為什麽會跌價那麽多啊?”,三狗還是不解。

  “這個我也不清楚,這幾年也不是豐收年啊,而且都是大旱大災的年頭啊,你看,今年保準又是個大旱年,這日頭毒辣的……按理說,收成少了,應該是漲的啊?”

  “這個都還不明白啊,洋貨太便宜了,大家都買洋貨去了,我們的土貨沒什麽人要,肯定是要跌價囉”,旁邊的秀才,忍不住插了句嘴。

  秀才當然是外號,但他一看就像個秀才,眉清目秀的,還帶有點書香氣的,聽大家說,秀才小時候家境可好了,也讀過私塾,可惜好好的一個大家業被老爹賭博給敗光了。

  要活命,隻好出來找活幹了;還好,正從小嬌生慣養的秀才,歷練了一段時間後,也不叫苦叫累了,就衝這一點,別人也刮目相看,有時候開玩笑時候,對他都會嘴下留情點。

  “對啊,我都忘了我們的秀才也是個讀書人了,秀才,你以後跟三狗多處處,人家三狗可是個大秀才了,西山學校的才子呢”,老李頭心腸好,怕三狗剛來不適應或是被欺負,就給三狗拉拉人氣。

  “老李伯,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我只是個學生,其他什麽都不懂的,以後如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大家以後多多諒解下”。

  看三狗說得客氣,大家也覺得這後生挺懂事的,也願意在一起說話聊天的。

  拖在最後的角蚤(跳蚤),因為歲數不大(才十三四歲),個子小力氣小,挑著擔小號的籮筐,走著走著,一般都會拖在最後,聽到前面有說有笑的,趕緊加了把勁追了上來,冷不丁的來了句:

  “我最喜歡回程的擔擔了,隻擔些洋襪、洋布、洋火的,又輕松又賺錢。”

  “蘿卜才高興呢,又可以帶些雪花膏、洋鏡子、洋短褲去邏女家了(找女人)”,竹竿開著蘿卜的玩笑說道。

  蘿卜姓白,因為花心,見一個女的就像發情的公狗一樣,流著饞水不斷獻殷勤的,所以,大家都叫他花心大蘿卜、白蘿卜、大蘿卜,最後因為順口,就直接叫蘿卜。

  竹竿人瘦高瘦高的,像一杆曬衣服的竹竿一樣,挑著擔走,像踩著高蹺一樣;不用說,這個外號很貼切,他性格好,自己也無所謂別人怎麽叫他,所以,大夥把他這個竹竿外號就叫開了。

  “回程是可以自己買貨擔回來賣的嗎?”三狗不清楚,問大家。

  “買賣個屁,咱們這些個窮光蛋,連本錢都沒有,還做買賣?”前頭的大薯銅聲銅氣得憨罵到,當然他也不是專門要指向三狗罵,只是他本人平時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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