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這麽想我?”

　　“我們都多久沒見了?”李書反問道。

　　“這個比賽馬上就結束了。”葉蓁蓁從後面環住他的腰回復道。

　　李書扒開她的手，轉過身握住她的手腕，怒道:“你到底還念不念書，你身邊的人、你們還學不學習?”

　　“我們怎麽不學習了?”

　　“你說你那室友養隻暹羅，你說你也要，我給你養，然後你和我說你要帶到學校裡去?你想什麽呢?你就成天養貓嗎?”

　　“你就不能開心點，態度好點和我說話嗎?”葉蓁蓁甩開他的手說道。

　　“你每次都說讓我生氣的事兒，我能開心點兒嗎?”李書面呈慍怒。

　　“李…書。”葉蓁蓁一字一字頓著喊道。

　　李書轉過身，沿著濱海西路往前邊走去，往左手邊看過去，滿目壓得極低的雲，海浪撲打在石上落盡耳裡。

　　“李書，你給我站住。”

　　李書聽到葉蓁蓁在身後的叫喊聲，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一、二。”葉蓁蓁越數越生氣。

　　在二落下、三將落下的時候，李書轉過了頭，側著身子，“你以為我永遠都會遷就你，永遠都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嗎?葉蓁蓁。”

　　李書從前再生氣，也沒叫過她的全名，葉蓁蓁心下迷惘。

　　“李書，我是喜歡你的。”

　　“可你也喜歡其他的，不是嗎?什麽事兒不是都能讓你把我推開。這次是為了比賽，為了廣告代言，下次呢?下次是什麽?”

　　“我保證這是唯一的一次，隻隱瞞這一次。”

　　“不是你的男朋友，那便永遠不是了。”

　　“你要和我分手?”葉蓁蓁面露憂色。

　　李書不說話，繼續轉身往前走。

　　海風在葉蓁蓁耳邊呼呼飄蕩，吹亂了一頭焦黃色的長長卷發。

　　在新年前兩天，謝佳時便已收到羅衣寄來的信，寥寥數語祝福，見字如面。如今寫信的人已經愈來愈少，握著信封，一股暖流盈滿全身。

　　臨近過年，駕校停了課，不用學車，街頭張燈結彩。一派春節景象。下午，謝佳時剛和謝佳人一起在春熙路閑逛春，看到了一家賣皮影的小店，兩姐妹買了好幾個皮影小人，喜歡得不得了。店裡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溫柔地照在謝佳人的臉上，謝佳人說每句話做每件事兒都像從前一樣。謝佳時當下心只是普通小孩叛逆了些，逃逃課而已，成長中的小插曲而已。謝佳時伸手順了順謝佳人的發，摸著箱兔毛一樣，軟軟的。謝佳時回過神來，此刻夜深了，聽得風鈴的聲音，聽得樓下水流的聲音，好一個靜水流深。

　　“佳人，今晚跟我睡好不好?”謝佳時突然興起，打開房門，衝著客廳的方向喊道。

　　“可以啊，隨便。”

　　“行，那你什麽時候睡啊?”謝佳時問道，她剛剛打了幾個哈欠。

　　“謝佳時，謝佳時，你先睡吧。我還要再看會兒電視。”謝佳人從小便不叫謝佳時姐姐，時間一久，謝佳時便也習慣了。

　　“行，你也別看太久，你小點聲，要不然爸媽非說你不可，這大半夜的。”謝佳時叮囑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會兒悄悄進你房，不會吵醒你的。”

　　謝佳時轉身未拉上門，輕輕掩著門，給她留門。

　　謝佳時喜歡拉上靠近床頭的那一半窗簾，拉開另一半窗簾，一半黑暗，一半光亮。睡前無事兒，她在梳妝台上鋪開紙張，

索性開始給羅衣寫回信:羅衣，放假已經快近半月……　　順便等等謝佳人，給羅衣的回信寫好之後，隔著牆依稀還能聽見客廳裡傳來櫻桃小丸子的聲音，謝佳人還在看著。乾脆一並給其他人也寫了簡短的信，包括吳隆和寧施，前幾日在娛樂版面上看見他倆的照片，真是開心。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吳隆和寧施的地址，謝佳時心中犯了難，可是信都寫了，又不願意扔掉，一起放到了書桌抽屜裡。謝佳時和段幼清約好了大年初七見面，計劃著明日陪媽媽買完菜順路去郵局把旁的先寄了，隻幼清的留著，過幾日當面給他好了。

　　“佳人，後天我要和段幼清去雲南，我沒告訴爸媽，我說去王晴家裡玩了，你別說漏嘴啦。”謝佳時拖著她進房間坐下。

　　“姐姐，姐姐。”謝佳人重複著說道。

　　“哎喲，你別叫我姐姐，怪怪的。幹嘛突然叫我姐姐。”謝佳時伸出手捏著她的臉。

　　“謝佳人。”謝佳時也不服氣地伸出手，雙臂疊在謝佳時的雙臂上捏著謝佳時嬰兒肥的雙頰，繼續說道，“為什麽你皮膚就那麽好不長痘?”

　　“誰讓你嘴那麽地饞?”謝佳時松開了手。

　　“其實很多以前和你一起常吃的東西我都沒吃了，我已經沒那麽愛吃了，比如北街米線，再比如內江寡婦面，還有那個什麽老麻抄手，還有好多呢，我都沒去吃了。”謝佳人自己捏著沒勁兒，也松開了手。

　　“不喜歡了嗎?”謝佳時問道。

　　“因為你不在呀。”謝佳人說道。

　　謝佳時突然頓時無言，一種異樣的情緒淌遍全身。

　　靜默了幾分鍾，謝佳時眨眨眼，張了張嘴。

　　“你…佳人，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雲南吧，我偷偷存了點錢，爸媽不知道呢，我給你買票。”謝佳時思索著。

　　“好呀，謝佳時真的可以嗎，算了，我還是不去了。”謝佳人轉而說道。

　　“為什麽呀?”謝佳時咳了兩聲，繼續問道，“為什麽又不去了呀?”

　　“哎呀，就是不想去了。”謝佳人糾結了一會兒說道，終究也是沒有說出一個緣由。

　　“好吧，那隨便你，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佳人，你只在我生日的時候見過一次幼清，你還有印象嗎?”

　　“嗯，我記得段幼清。”謝佳人說道。

　　“你下次見了他，記得叫哥哥，知道嗎?乖一點打招呼。”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會乖乖的。”謝佳人把桌上的牛奶放到了謝佳時手中，“你快點喝吧，都快冷了。”

　　謝佳時又把牛奶放回桌上，“那佳人你覺得幼清他怎麽樣?”

　　“沒見過他之前，聽你在電話裡說起，我以為是一個胖胖的男孩子。”

　　謝佳時哈哈哈大笑，拍著謝佳人的大腿，“為什麽?為什麽是胖胖的呀?我和你說什麽哪，竟然讓你覺得他胖胖的。我的天。”

　　“其實也沒什麽，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所以嘛，等到國慶見他的時候，這樣一個高高的、清瘦的男孩子真沒在我意料之中。”謝佳人緩緩說道。

　　“是啊，我喜歡這種清秀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嗯，你喜歡的，什麽都好。”謝佳人說道。

　　“啊，是嗎，哈哈哈。嗯，好。然後呢，那然後呢?”謝佳時迫不及待地想聽謝佳人對段幼清地看法。

　　“段幼清他太美好了，這種從美好中走出來的男孩子讓人覺得太不真實了，至少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這樣。我不知道他未來怎樣?”謝佳人歎了一口氣。

　　“是嗎，是嗎，真開心啊。”謝佳時隻覺得聽到了讚美段幼清的話，心裡一陣高興，比別人讚美了自己還開心呢。

　　“他的人品應該還不錯，他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人。”謝佳人說道。

　　“那是。”

　　謝佳時與謝佳人分享段幼清，得到了妹妹的認同，她心中說不出的自豪與驕傲與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