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著盧象升走完四縣後，李鶴軒帶著抓到的人回到柳林，然後上了真武山，把這次陪盧象升一路的見聞報給了譚良棟。

　　“這麽說來，方山、臨縣兩縣縣令態度保持中立，興縣縣令合作，嵐縣縣令抗拒。”

　　“是的。”

　　“縣城的事咱先不用管，把農村的事做好就可以。”在工業化之前的中國，農民佔據了人口的絕大多數，誰掌握了農村，誰就掌握了最強大的力量，譚良棟深受後世的影響，走的就是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

　　李鶴軒點點頭，他也感覺到了，呂梁營在農村扎的根越深，實力就越強，縣令們根本沒辦法動呂梁營。

　　“千總，有件事我想說一下。”

　　譚良棟聽後，好奇道:“什麽事?”

　　“千總，您曾給我們講過，人是一個整體，內部有自己的防線，抵禦著內部外界的有害東西。我覺得，把咱呂梁應看成一個人的話，警察隊就是內部的防線，抵禦著內部的敵人。因此，我想在警察隊內部設一個警察學堂，給警察隊的隊員們講述這個道理。”

　　李鶴軒的這番話說完，讓譚良棟感到很驚奇，呂梁營內部在譚良棟的努力下，整體的學習氛圍不錯，但要說誰從學習中有了自己的想法，李鶴軒還是第一個，並且他還想著將自己悟出來的道理傳授給自己的手下。

　　譚良棟對於李鶴軒的做法很支持，一支隊伍要想有戰鬥力，必須得有自己的思想。警察隊並不隸屬於呂梁營，隻受譚良棟的指揮，現在李鶴軒有了建立警察學堂的想法，譚良棟覺得可以讓警察隊去協助胡振江了。

　　警察隊和工作隊必須是平等合作的關系，胡振江的地位比較特殊，若是一個只會唯上是從的人，很容易會把協助胡振江變成聽命胡振江，或者是跟胡振江完全合不來。

　　但李鶴軒就不會了，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不會輕易的服從一個和自己名義上平級的人，也不會破壞合作，那會與自己的思想相違背。

　　“好，警察學堂可以建，但你畢竟是警察隊的隊正，這樣吧，同呂梁營一般，警察隊設立教習一職，專管警察學堂，現在的話教習暫時由你兼任，等有合適的人選了給我報上來。”

　　“是。”

　　“還有，胡先生的工作隊人手很不足，你的警察隊要去協助，維持各村秩序。”

　　“好的，千總。”

　　離開真武山後，李鶴軒回到警察營的駐地。李鶴軒的副手找過來，問道:“隊正，學堂的事怎麽樣了?”

　　“千總同意了。”

　　“太好了，隊正，以前我就覺得你說的那些很有道理，可惜的是咱警察隊不在呂梁營裡，也就只有隊正你能聽千總講課。”副手酸溜溜的說道。

　　李鶴軒哈哈笑道:“瞧你這樣，這不咱有了警察學堂，要知道張應宸他們的營還沒有學堂呢。”

　　“也是，隊正，那咱趕緊開課吧，兄弟們都想聽隊正講講道理。”

　　“好。”以前李鶴軒是零零碎碎的給警察隊的人講過，現在警察學堂立了起來，李鶴軒準備把自己的思想整體梳理一遍，給眾人好好講講。按照後世的話來講，就是李鶴軒希望自己的思想能成為警察隊的指導思想。

　　警察隊現在有三十五人，全部聚集起來，警察學堂的消息要建立的消息已經傳開，讓所有人都很激動。警察隊的人基本和李鶴軒一樣，出身貧寒，在以前根本就沒有學習的機會。

　　學堂裡，都是先生站著，學生坐著，警察學堂裡也不例外。警察隊的隊員們分坐在各處，李鶴軒站在台子上。

　　“今天是警察學堂成立的第一天，這第一堂課就由我來授。在講之前，我想先問諸位一個問題，什麽是警察隊?”

　　眾人默然不語，警察一詞直接由譚良棟制定，對警察這個詞很多人並不明白它的意思。

　　李鶴軒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何謂警察，警之與先、察之與後，什麽意思呢?意思就是，我們警察隊的職責，首要的是預防犯罪的發生，在犯罪發生後要去查探，有了結果後要懲罰犯人，這也是我們設罪營的原因。”

　　副手說話了，道:“隊正，這不是和捕快一樣了嗎?”

　　“哼，捕快能和我們比?別的不說，在大家還沒進警察隊之前，那些下鄉的捕快是什麽樣，你們還不知道?”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捕快在民間的名聲很差，一是捕快是賤業，三代以內不能從事科舉，二是捕快作為基層政權的執法隊伍，權力很大，但卻沒有俸祿，導致捕快利用自己的權力到處敲詐勒索，吃了被告吃原告，同訟師一樣被百姓痛恨。

　　“以前我就跟大家講過，咱們人，是一個整體，在咱身體內部，有一道防線阻擋著身體內外的有害東西。我一直這樣認為，若是把呂梁營看作是一個人，咱警察隊就是內部的防線，阻擋著的就是內部的有害東西。”

　　“捕快，能和咱相比嗎?”

　　“不能！”沒人希望自己成為被人痛恨的存在。

　　李鶴軒繼續道:“作為內部的防線，我們
警察隊更要嚴於律己，須知，正人先要正己！”

　　“穿上了身上的這一層衣服，就意味著大家不再是普通老百姓了。”李鶴軒說到這，眼神深處閃出狂熱的色彩。

　　譚良棟講述過的“警之與先、察之與後”， 和胡振江相互配合的一段時間，讓李鶴軒明白警察隊的職責，國之重器，在名與實。實是一個國家存在的物質基礎，而名是一個國家的規則，也就是法，警察隊具有的就是執法權！

　　“好！”譚良棟在李鶴軒離開後，很好奇李鶴軒會怎麽立警察學堂，便來到警察營的駐地，剛好李鶴軒正在講課，便悄悄去聽了聽，在李鶴軒說到最後時，譚良棟情不自禁的說了聲好，並帶頭鼓起掌來。

　　譚良棟可以肯定，李鶴軒已經知道了他設立警察隊的意義，現在呂梁營的實力還很弱小，但以後肯定會發展的，不會局限在呂梁山，到時候警察隊的規模一定會擴大。

　　李鶴軒真的是出乎譚良棟的預料了，警察學堂的第一課，必將會記載在警察隊的發展歷史上，也會成為警察隊日後的指導思想。

　　“千總……”周圍的人看到譚良棟，紛紛讓了開來。

　　“鶴軒，講得很好！”譚良棟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多謝千總！”

　　李鶴軒接受了譚良棟的誇獎，並請譚良棟給警察隊講講。

　　譚良棟也不客氣，直接道:“警之與先、察之為後，這句話諸位要謹記在心裡，正如你們的李隊正所說，穿上警察隊的這一身衣服，你們就不再是普通老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