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又被揭穿身份了

　　第二日林若便讓江小小收拾東西，準備出發離開東城，為了感謝著幾日魯肅的盛情款待，林若最後還是決定到衙門和魯肅辭行。

　　林若走進衙門，就看到魯肅和一個五十多歲的先生在談論天下大勢。

　　“子敬，你覺得如今天下誰人可稱為英雄?”老者問道。

　　魯肅思考了一下說道:“如今天下能稱為英雄的，只怕只有曹操一人。”

　　老者板著看向魯肅說道:“子敬為何這樣認為?那袁本初和袁公路，公孫讚等三人，莫非也稱不得天下英雄?要知道如今袁紹佔據了冀州，袁公路也盡得壽春之地，公孫瓚更得幽州，如此三人也不能成為天下英雄?”

　　林若聽到老者這樣說，不由大笑起來走了進去說道:“哈哈哈……老先生，所言差矣。”林若說完微微躬身朝屋裡的老者和魯肅見禮。

　　老者放眼看了林若兩眼，此刻林若一身儒衫裝扮，身材又俊秀挺拔，面容如同冠玉，比起周瑜來，更顯得江南水鄉的柔美，靈秀。好個金童啊！老者摸著胡子說道:“這位莫非就是人稱一笑嫣然的笑夕陽笑莊主?”

　　林若抱拳說道:“正是在下。恩，看老人家年齡和談吐不凡，當是喬公了。不知在下猜得可對?人稱丹徒喬公，智冠天下，學富五車，今日得以相見真是三生有幸。”

　　林若聽過喬公的名字，不過只是聽過，喬公是江南的名儒大家，又有帝王之師之稱，像林若這樣的商人根本不可能得以相見的。世家的門第觀念根深蒂固啊，林若又豈能不知道?他對喬公的認識，只是僅僅因為他是雙喬的父親，能生出雙喬這樣的美人來，喬公的容貌也是十分不凡的。

　　喬公聽了林若對自己的稱讚，一時間還真的有些飄飄然，不過他很快就將這種飄飄然給放下來，一臉正色地說道:“這些都是世人對老朽的謬讚。方才笑莊主說老朽所言差矣，袁紹和袁術兄弟二人都稱不上英雄?”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在下是一個商人，因此隻懂得投機取巧。袁紹此人待百姓苛政無道，而他手下的幾個謀士又貪財好色，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因此我不看好袁紹。至於袁術，更是反覆小人，言而無信，如此之人又豈能成為英雄?”

　　吸取了當日曹操面前賣弄的教訓，林若如今故意將所見所聞和經商扯上關系，讓那些大儒們對自己這個商人產生不齒，就算自己再怎麽說的對，那些大儒肯定都不會把自己當成有才學的人，只會當自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的。

　　果然不出林若的所料，那個喬公聽了林若的話後，頓時對林若生出了一絲的鄙夷，然後說道:“商人重利輕義，只怕笑莊主的觀點非眾士子的觀點。那袁本初禮賢下士，手下有才學的世家子弟不乏其數，河北諸多豪傑都在其帳下，如此人物怎麽稱不上天下英雄?”

　　林若聽了之後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商人之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林若說完躬身抱拳朝魯肅說道:“子敬，在下是來向子敬辭行的。在下連日在東城打擾子敬了，多蒙子敬盛情款待，在下不勝感激。”

　　“晚照這就要走了?何不多留幾日?”魯肅有些不舍地說道。他是很讚同林若的觀點的，這袁紹和袁術兄弟二人絕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在下山莊還有許多俗事，無法再逗留了。待日後有時間再來與子敬相會，只怕到時候子敬會不歡迎在下這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了。

”林若故意酸溜溜地說道。　　魯肅一聽馬上說道:“晚照說那裡的話，晚照能來，肅自當掃榻相迎。”

　　“假如子敬有空，也可到嫣然山莊，在下定然掃榻歡迎！”林若抱拳說道，“在下就此告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林若說完轉身就要走，可是剛好撞上了一個匆忙趕來的中年仆役，那個仆役被林若撞飛到地上了，而林若卻紋絲不動。林若當下趕緊將地上的仆役扶起來，然後一臉歉意問道:“沒傷著吧?”

　　那個中年仆役站起身連連躬身說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沒撞上先生吧！”

　　“我沒事。你沒事吧?”林若尷尬地笑著問道。

　　旁邊的魯肅看到林若無意轉身將那個衝過了的仆役撞飛，心裡當下駭然，好厲害的力氣，竟然能將人撞飛。

　　“阿忠，何事如此慌張?”喬公當下臉色有些不善地看向那個仆役問道。

　　“老爺，大小姐和二小姐又不見了。”當下那個仆役跪下稟告道。

　　“你們幾個是幹什麽的?不是讓你們看好小姐，不讓她們出去嗎?怎麽又讓她們兩個出去了?”當下喬公臉色就拉下來了，黑著臉說道。

　　忠叔戰栗地說道:“小人該死，大小姐和二小姐偷換了府裡小廝的衣服，騙過了守門的偷偷出去了。小人實在想不到兩位小姐會這樣逃出去的。”

　　林若見狀忍不住皺眉頭說道:“喬公，兩位小姐經常窩在家裡，也不是什麽好事，出去走走，也有利健康。何必對她們兩個要求那麽嚴格呢?”

　　喬公當下哼了林若一聲說道:“一個女孩子整日在外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他說完後轉臉對忠叔說道:“走，還跪在這裡做什麽，不趕緊去將小姐找回了?”

　　那個忠叔應聲後站起來，剛好與林若的臉打了一個正面，當下吃驚地說道:“是你……”他說完又對喬公說道:“老爺，這位公子就是那天在街上救小姐的那個青年。”

　　“恩?”林若聽到一臉疑惑看向忠叔說道。

　　喬公也疑惑地看向林若。

　　忠叔見兩個人都疑惑，當下說道:“公子，你不記得了，那日小姐的馬受驚拉著馬車四處亂撞，小姐在馬車裡……”

　　林若腦子恍惚記得有這樣一件事，當下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哦。就是那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嗎?她們沒有受傷吧?”

　　“那日多虧了公子你將馬一掌擊斃，小姐才得以脫險。小人在此替小姐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忠叔說著沒待林若反應過來就跪下來，啪啪兩聲給林若磕了兩個響頭。

　　林若趕緊將忠叔扶起來說道:“快起來，在下不過舉手之勞。”

　　旁邊的喬公看著林若的身板，臉色有些怪異，好一會說道:“阿忠，你還不快去找小姐?愣在這裡做什麽?”

　　忠叔應聲趕緊下去了。

　　林若也隨即抱拳要告辭，卻被喬公叫住了。“先生且慢。”

　　林若愣了一下，就站在原地看著喬公，喬公同樣看著林若，喬公看林若的表情，就像是商人在看一個貨物一般。

　　喬公看著林若好久才說道:“笑莊主文章天下聞名，這老朽早已知曉。卻沒想到笑莊主如此身子骨，也有抬手劈死馬的力氣，果然是人不可相貌，古之人不欺我也。”

　　林若尷尬地抽搐嘴角好一會說道:“喬公說笑了。如果沒有什麽事情，在下告辭了！”

　　林若說完轉身就走，喬公還想說什麽可說見到林若這樣急著離開，也不好阻攔，隻得目送林若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了。

　　魯肅望著遠去的林若歎息地說道:“可惜了，如此人才就此力氣了。”

　　喬公摸著胡子說道:“子敬，如此看重那個笑夕陽?”

　　“老師，你可知道，此人一人就殺敵上百，而且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說明此人的武藝之高，已經超出你我認識的范圍了。單是撇開他的武藝不說，他的文辭歌賦，繯首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出其左右?”魯肅忍不住說道。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此人竟然也精通軍事謀略，能和公瑾一樣看出那些屠殺村民百姓的並非山賊，而是兵痞，就此三點中的任何一點，笑夕陽此人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何況他一身具此三點，這不得不讓人感歎其才華之高，遠在肅之上。”魯肅繼續說道。他真的好想讓林若留下來和自己一起輔佐孫策，可是林若不肯，他又沒辦法強求。

　　所謂人各有志，強求不得啊。

　　十裡長亭外，眾人依依不舍地送別林若他們。

　　林若這次離開東城，只有兩輛馬車，因為諸葛瑾的留下，諸葛家許多下人都自願在東城留下來了。只有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小丫鬟自願跟著諸葛亮和諸葛均兩兄弟去豫章郡投靠諸葛玄。

　　“亮兒，你真的不要家丁隨行護衛嗎?”諸葛瑾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諸葛亮露齒一笑說道:“大哥，如今我們幾個人，車上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若是還有十幾個家丁隨行，只怕會讓路上的賊人誤會，反而不為美。況且大哥你應該也放心笑大哥的為人和武功，小弟跟著他絕不會有事的。”

　　小諸葛均睜著大眼睛看著諸葛瑾說道:“大哥，你要經常來看我和二哥，我們會想你的。你和二娘要經常來看我和二哥，我們會想你的。”

　　諸葛均說著就想落淚，林若見狀故意逗他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要是哭，以後我就不讓你大哥來看你。”

　　諸葛均聽了之後趕緊用手擦乾眼淚看向林若說道:“笑大哥，我不哭，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怎麽會哭呢！”

　　當下眾人都忍不住笑了，可是笑過後，眾人心裡頗為心酸。

　　“亮兒，你到豫章後，記得來信。”諸葛瑾最後忍不住說道。

　　諸葛亮握住大哥的手說道:“大哥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平安到達的。你就安心在這裡等我們的信吧！”

　　林若見狀說道:“子瑜，你放心，亮兒和均兒我都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弟弟來照顧的。好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林若說著抱拳拱手，然後躍身上馬。

　　眾人也上了馬車。

　　就在林若要打馬車離開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從諸葛瑾等人的身後傳來，林若回頭望去，只見孫策和周瑜兩個人騎馬奔馳而來。

　　“笑兄，請稍等片刻。”孫策遠遠地就叫道。

　　“晚照，稍等片刻，容我等同晚照話別。”周瑜也忍不住說道。

　　林若不得勒馬停下來，然後跳下馬來迎接他們二人。

　　孫策下馬後對林若抱拳說道:“為何笑兄要離開東城，也不告訴在下一聲?”

　　“昨夜伯符一宿未睡，夕陽不忍心打擾，因此不敢叫醒伯符。再說，我們他日還會相逢。也不用如此矯情了。”林若抱拳笑著說道。

　　周瑜聽了之後微微而笑說道:“好你個林言心，害怕被我看穿你的真正身份，才匆忙而去?”

　　林若聽了這話之後，突然間覺得頭頂如悶雷炸開，不過他很快就將這樣的驚詫給抹平了，一副不明白地看向周瑜說道:“公瑾，你剛才說什麽?”

　　周瑜呵呵地笑著看向林若說道:“晚照還要裝嗎?晚照就是曹操懸賞天下要緝拿的林若，林言心吧！”

　　林若再次愣了一下說道:“公瑾，你說什麽?我是林言心?我怎麽可能是林若，林言心呢?我聽說此人相貌奇醜無比，詭計百出，人稱鬼狐軍師。”

　　孫策看向林若再看向周瑜說道:“公瑾，你說晚照是林若，林言心?”

　　“呵呵，那林若被稱鬼狐軍師，自然有神鬼的本領，和狐狸的狡猾。他可以隨時變幻成不同人的臉孔，以不同的人物出現在世間。因此晚照你只怕就是林言心的化身吧?”

　　林若額頭冒汗，這什麽和什麽吧?真是越傳越玄乎。

　　“公瑾，在下不知道公瑾為何會將在下看成林言心，無論林言心是人是鬼，還是狐狸，觀其人用謀略都是天下難見的高手。而在下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第一沒他心計，第二沒他那種神鬼之能，第三在下的臉可是實打實的。”

　　周瑜看向林若，看著林若看了好久，發現林若臉不變，心不驚，當下不由哈哈大笑說道:“我是故意試探晚照的。林言心此人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裡呢?不過，曾聽人說過，林言心出現在徐州，只怕他如今還在徐州。呵呵，真是可惜啊，要是能遇到他，請教一二那將是一件多麽快樂的事情。”

　　林若嘴角抽搐了好久說道:“好了。在下要走了，再不走，就要天黑了。諸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後悔有期。”

　　看著林若遠去的身影，周瑜嘴角浮出一絲笑容說道:“林若，雖然你不肯承認你自己就是林若，可是你又怎麽能欺瞞我?也罷，我周瑜也絕非那種嫉賢妒能的人，就算有一天你和我成了對手，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贏你。”

　　“公瑾，你是說，晚照就是林若?”孫策見狀忍不住問道。

　　“絕不會錯。你想想，林若離開曹操不久後在徐州出現，離他在徐州出現到現在的時間不過半個月，這是時間的巧合。聽說林若在徐州出現時，身邊就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而如今晚照身邊跟著的也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這是人的巧合。林若在曹營為人放蕩不羈，不習中原禮數，就是見了曹操也直呼其名，沒有絲毫尊卑觀念，這和笑夕陽是不是很相像?如此三點巧合加在一起，是不是不能稱之為巧合了?因此笑夕陽，就是林若，林言心，這是絕不會錯的。”周瑜當下說道。

　　眾人駭然。

　　“伯符，子瑜，此事我們知道就可以了，莫要說出去，要是曹操知道林若就是林言心，只怕會威逼劉表將人送去，劉表定然不會買帳，反而讓劉表重用林言心，如此對我們反而不為美。”周瑜對身邊這兩個人說道。

　　這兩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只是可惜了，若是此人能為伯符所用，只怕不只是整個江東，只怕大半個中國，都會在伯符的掌握之中。”周瑜有些覺得可惜地說道。

　　“我有公瑾、子敬和子瑜，又有程普一幫老將軍，就算沒有一個林若，林言心，也沒什麽可惜的。公瑾，我一定不負你所望！”孫策當下忍不住豪氣地說道。

　　再馬車上，諸葛亮撩開車簾問在旁邊騎馬，一臉心事重重的林若說道:“笑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就是林若， 林言心?”

　　“亮兒認為呢?”林若回過神來笑著反問道。

　　諸葛亮眼珠子一轉，然後說道:“我認為笑大哥你肯定就是林若，林言心，因為笑大哥你剛才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是十分驚詫的，就像是被人說出心裡的秘密一樣的。我猜，大哥你肯定就是林若，林言心！”

　　林若心裡暗想，就連尚未成熟的諸葛亮都能看得出自己表情的詫異，只怕周瑜更是一目了然了。自己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怎麽弄得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還說自己有神鬼之能，狐狸的狡猾。

　　要是自己真的有狐狸的狡猾，怎麽會一再二，二再三的被別人識破身份呢?哎，真是諷刺啊。

　　諸葛亮見林若好久不說話，馬上肯定他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當下開心地說道:“呵呵，我就知道，笑大哥不是一般普通的商人。笑大哥，你離開曹操後，打算去哪裡啊?”

　　林若最後還是決定對諸葛亮說實話了，他聳了聳肩膀說道:“亮兒，我確實是林若，林言心。不過，你也發現了，我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既沒有神鬼之能，也沒有狐狸的狡猾。還十分的倒霉，到哪裡都被人拆穿身份。”

　　“那個周瑜真的很聰明，他開始其實只是猜測笑大哥你的身份，然後看到笑大哥你的反應，他馬上就肯定了猜測。”

　　林若聽了這話之後，心裡暗下決心，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將臉皮練到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讓人看不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哎，自己果然還是嫩了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