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夫-洛克仰頭將杯子裡的啤酒一股腦地倒進了喉嚨裡,然後重重地將杯子放在了吧台上,發出了悶悶的聲響,但冰涼的啤酒全部灌進了肚子裡,晃蕩晃蕩著,卻依舊無法緩解胸腔裡悶悶灼熱著的憤怒,心情無比煩悶,卻又宣泄不出來,感覺真的太憋屈了。
耳邊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響。
“那群養尊處優的笨蛋!腦子裡都塞了一團/狗/屎!天天就想著賺錢賺錢賺錢,卻從來沒有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當初選秀大會,眼瞎錯過了斑比,那就算了,整個聯盟都眼瞎,他們也沒有什麽例外!但現在,斑比率領我們重新贏得了冠軍,他們卻猶豫了?”
“上帝!不要和我說什麽工資帽!過去兩年,我們才支付斑比多少工資,就連替補球員的工資都比斑比高,好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屬於我們的王朝四分衛,他們卻像個/娘/炮一樣,嘰嘰歪歪地無法做決定!真是一群白癡!”
“如果是我,我就拿兩億美元砸,不管怎麽樣都要把斑比留下來!這難道不是整個休賽期最最重要的任務嗎?他們到底在想什麽?瘋了!真的瘋了!”
“就是就是,那些家夥甚至還沒有我聰明,我們球隊好不容易才剛剛展現出了一些複蘇姿態,現在看來又要陷入低谷了。就連我們的基石四分衛都留不住,他們還想要做什麽?他們又還想要吸引誰的加盟?愚蠢!簡直是蠢透了!”
緊接著,後面就跟了一連串難聽的粗口,五花八門的街頭俚語源源不斷地迸發出來,把舊金山49人的高層一個個都拎出來臭罵了一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稍稍緩解內心的焦躁和煩悶。
傑夫-洛克也試圖說點什麽,但坐在旁邊的丹尼-裡斯和內特-錢德勒卻抬手阻止了他,“你剛剛喝多了。”
本來就是情緒激動,現在又是酒精上腦,一不小心就可能要惹事了。丹尼和內特也是擔心傑夫的狀態。
但傑夫此時卻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鬱悶了,“我們必須做點什麽。夥計們!我是認真的!斑比站在球場之上廝殺,而我們卻坐在酒吧裡喝悶酒?這就是我的支持嗎?不,我不這樣認為!斑比需要為自己爭取,我們也需要為斑比爭取!那是斑比應得的!”
說著說著,傑夫的眼睛就明亮了起來,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再次點燃,在丹尼和內特阻止自己之前,猛地一下就站立了起來,揚聲喊到,“我們應該為斑比爭取!”
“喬的酒吧”空間並不大,傑夫的話語瞬間就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全場十幾個人的視線紛紛不明所以地投射了過來,包括了站在吧台裡的安東尼-蒂諾佐。
“你們還記得那片金色海洋嗎?”
“你們還記得斑比為了瑞恩-鮑德溫做出的努力嗎?你們還記得斑比為了勝利而竭盡全力地抗爭到最後一刻嗎?你們還記得超級碗最後時刻的超級長傳嗎?斑比始終沒有放棄,他始終在全力以赴地爭取勝利!”
“瑞恩出事之後,斑比號召了金色海洋的浪潮。在那場比賽結束之後,我們所有球迷為瑞恩捐助了一筆款項,最終全部交給了斑比,因為我們希望斑比能夠以個人名義成立一個基金會,幫助我們球迷之中需要援手的對象。”
“斑比實現了他的承諾!”
去年聖誕節過後,“陸恪基金會”正式成立,其中包括了球迷募捐的六萬美元,還有陸恪個人捐獻的十萬美元,以及洛根、馬庫斯、吉恩等一眾舊金山49人球員聯手捐助的三十五萬美元,這成為了基金會的第一筆資金。
基金會將以九人的名義,幫助灣區居民。面向對象包括但不限於,重大疾病患者、貧困學生就學獎學金、貧民區基礎設施建設、孤兒院以及少管所的讚助等等,致力於改善更多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
從成立到現在,“陸恪基金會”成功幫助了六個個體對象——其中也包括了瑞恩。
另外,基金會還在兩間孤兒院之中設立了讀書和運動俱樂部——超級碗奪冠之後,舊金山49人整支球隊就專門前往了那兩間孤兒院參加活動,希望那些無依無靠地孩子們不要誤入歧途,通過讀書和運動來改變自己的未來。
對於基金會來說,現在才剛剛起步,未來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但可以肯定的是,陸恪正在履行自己的諾言,通過自己的努力,融入這座城市,將自己的影響力化作改變城市和居民命運的力量。
“斑比說過,他會留下!”
“斑比說過,他屬於這裡!”
“斑比說過,他是一名九人!”
“而我們呢?我們當時說了什麽?”
“我們希望斑比留下!我們希望斑比拿高薪!我們希望斑比繼續率領著我們前進!我們希望斑比能夠成為整支球隊乃至整座城市的靈魂!”
“我們告訴斑比:如果特倫特為難他!我們就將所有九人聚集起來,表達我們堅定的決心!我們需要讓球隊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熱情!我們需要讓那些坐在辦公室裡’指點江山’卻從來沒有真正站在球場之上為我們戰鬥過的西裝們知道,斑比才是這支球隊的靈魂!”
“斑比兌現了他的承諾,現在輪到我們了!”
“我們的四分衛!需要我們爭取將他留下!”
傑夫頂天立地地站在酒吧中央,滿腔熱血正在汩汩沸騰,慷慨激昂地振臂高呼著,那張年輕的面容洋溢著勃勃生機,因為酒精而迷蒙的雙眼,現在卻熠熠生輝,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將整個酒吧裡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還記得嗎?”
“我們是?”
傑夫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雙拳握緊、面紅耳赤、青筋暴突,如同沉睡的獅子朝著自己的獵物嘶吼,“醒醒!你們這群酒鬼!醒醒!”沒有得到自己期待中的回應,傑夫卻絲毫不顯緊張,持續不斷地呼喊著,“我們是!”
“九人!”內特和丹尼雙雙咆哮起來,兩個人都從座位跳了起來,加入了好友的行列,朝著酒吧四周嘶吼著。
“我們是!”
“戰士!”
酒吧終於覺醒了,稀稀拉拉地呼喊聲沒有什麽聲勢,但至少大家都加入了傑夫的行列。
一遍接著一遍,一聲接著一聲,漸漸地,“喬的酒吧”之中就整齊劃一地融為一體,齊聲呐喊,聲勢就這樣慢慢地攀升巔峰,將內心的怒火和憋屈全部都宣泄出來,演變成為火山井噴的滾燙岩漿,勇氣和信念真正地盡情爆發!
“我們是!九人!”
“我們是!戰士!”
安東尼-蒂諾佐注視著眼前激昂的一幕,眼底的笑容不由閃爍起來,經過兩個賽季,他們不僅僅贏得了超級碗,而且還真正地成為了冠軍之師!
球迷們開始聚集起來了。
不僅僅是“喬的酒吧”,而是以酒吧裡的球迷為起點,如同星星之火般開始燎原,在整個灣區之中蔓延開來,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球迷都聽到了消息,三天之後,集體浩浩蕩蕩地朝著燭台公園進發。
過去兩個賽季,始終是陸恪為他們而戰鬥;現在輪到他們為陸恪戰鬥了!
……
現在依舊是休賽期,燭台球場處於修生養息的階段,只有球隊的工作人員依舊朝九晚五地前來基地,為新賽季籌劃著,越是臨近新秀訓練營,工作就越是繁忙,加班時間就越是冗長。休賽期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奠定整個賽季基調的時刻,不容有失。
特倫特-巴爾克作為球隊經理,自然是每天都必須出席。
不過,特倫特的工作時間稍稍有彈性一些,可以推遲一些抵達訓練基地,然後晚一些回家,最重要的還是大量信息需要處理,時時刻刻都處於高速思考之中;待新秀訓練營結束之後,那就是各種選秀權的交易和算計,工作就更加困難了。
更何況,陸恪的合同問題始終沒有解決,這也是特倫特的一塊心病。距離使用特權標簽的最後期限越來越近,情況就越是緊急。
今天還沒有離開家門,手機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響動起來,特倫特瞥了一眼來電顯示,隨後就快速接了起來,“朱莉,我現在就正準備前往基地,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特倫特,我覺得,你可能需要盡快趕到基地。情況有些……呃,有些誇張。”電話另一端是他的私人秘書朱莉-亞當斯(Juilie-Adams),專門負責接聽電話和整理信息,工作崗位非常重要,但現在她的聲音聽起來卻充滿了錯愕和慌張。
特倫特卻沒有心情開玩笑,皺著眉頭,“朱莉,我沒有時間開玩笑了,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就不要通知我了。我現在因為斑比的合同已經焦頭爛額了,我們到底還能夠清理出多少工資帽?如果達拉斯的事情……”
“特倫特,我是認真的!我要說的就是斑比。”朱莉不得不打斷了特倫特暴躁的話語,“整個燭台公園都已經被九人包圍了,我的意思是——整個廣場的所有空地!現在的情況甚至比比賽日還要更加誇張,根本看不到盡頭!”
“什麽?”特倫特皺起了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是說,九人將燭台公園的所有空地都填滿了,他們為斑比請/命,希望球隊能夠盡快和斑比完成續約工作。”朱莉以最簡單的話語解釋到,“電話裡無法描述清楚,你快點過來現場吧。”
“……我現在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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