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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許能做英雄》第172章 持久戰
奧尤杜的村莊已經到了深夜,但村中心仍然是燈火通明。實際上留在這裡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不少女人和孩堅持不住,早早地睡下,留下來的主要是包括李二在內的一些青壯年。

老人們則是第三批離開的,雖然老人們對於睡眠時間的長短要求並不高,但相對的,他們對於睡眠時間的規律性的需求是很嚴格的,到了應該睡覺的時間就該睡下了,早上到了該起來的時間也就該起床。

老人、女人、孩三類主要的人群離開之後,村中奧尤杜們圍城的包圍圈空了很大一塊,大部分人也能比較松散地站開了。一些看起來打算持久作戰的人靈機一動,直接就將家中或者附近的酒桶搬來當做椅坐下,更厲害的人把家裡的木床搬了出來,被一裹,和周圍的人相比就高下立判。

李二也是屬於打算打持久戰的那群人之一——至少今天晚上是這樣,他們總不可能就這麽不眠不休地打上一整個禮拜吧?他本來也想著自己是不是搬床過來,他倒不是怕冷,不過坐著已經是比站著更為舒服的體驗了,躺下或者趴著觀賽則更上一層。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有那麽過分,隻隨便找了個酒桶坐下了事,畢竟那個木床不是自己的啊,要是正在場上比賽的曼吉克斯看到自己把他的床直接搬了出來怕不是要發揮失常。

周圍留下的奧尤杜年輕人就像李二一樣興奮,他十分不解,詢問過後才明白:這些年輕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酒仙之戰。

上一任酒仙挑戰的故事屬於他們的父輩,他們一切所有的想象都是來自父母們的口述,這種能夠親歷一次歷史的滿足感足以讓他們興奮到整夜無法安睡。

酒仙是奧尤杜村中最受尊敬的稱號,能夠角逐它的人無疑不是奧尤杜中數一數二的優秀成員。

追逐優秀,這是所有人讓自己變得更強的本能驅使,並不會因為所處的社會經濟、政治、文化方面的差異而有多大的不同。在文明社會,人們崇拜的是經濟、文化、政治上的強者,他們就成為了社會文化之中所標榜的成功者,因此人們追逐成功;而就算是文化發展不那麽先進的原始社會,茹毛飲血的他們也會本能地追逐部落之中最為強壯的那個個體。

而與那群年輕人交談的過程中,李二也明白了酒仙這個稱號不只是看上去令人尊敬而已,成為了酒仙的奧尤杜還能夠真正獲得酒神的認可,得到力量。

當挑戰者戰勝了酒仙之後,酒神的賜福就會轉移到新的酒仙之上,他將獲得奧尤杜祖先之力,整個族群將會變得更加迅猛。酒仙還將獲得魔法的力量,被酒神承認的酒仙將能夠變身為祖先的模樣,使用代表著風火土三大元素力量的魔法。而酒仙之所以受人尊敬,還和他的職責有關。

不存在毫無職責的權利,但承擔了職責而獲得的權利可以因為個人的意願而舍棄。酒仙的尊貴之處正在於他需要承擔的責任。奧尤杜是一個隱士種族,他們通過神聖的沉思來探尋世界中的奧秘。奧尤杜每一任酒仙都得到了酒神和奧尤杜祖先的承認,所以酒仙能夠使用魔法的力量,但也正因為如此,酒仙也就需要履行他的職責——探尋古老族群分裂的原因,尋找著能將精神和物質位面重新結合起來的方法。

如果曼吉克斯是現在年輕人中最棒的,那麽和他戰鬥的那個酒仙可以是曾經的年輕人中的佼佼者。現任的那個酒仙和所有的奧尤杜老人相比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他們都長著一張浣熊臉,尖尖的長長的耳朵不時抖動,身上長著深色的毛發,有些地方經歷了中年危機之後也是正常地脫落,酒仙的力量在面對歲月這種不可抗力的時候並不比一個普通人強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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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奧尤杜人的年齡可以很容易從毛發的情況上判斷出來。孩的毛發是柔軟順滑的,不管多短,只要有風吹過的時候它們都會順著空氣流動的方向輕輕地舞動;青壯年們的毛發則硬實了很多,從原先的棉花糖變成了qq糖,質感的提升是翻天覆地的;最容易判斷的反倒是中年男奧尤杜人,就像普通男人到了中年以後會遭遇地中海危機一樣,奧尤杜中年男人面對的情況更為嚴峻,脫毛的情況是全身性的,而卻依照現有的法幾乎不可逆,生發之類藥酒的最大受眾永遠是中年男性奧尤杜人;老年奧尤杜人的毛發相對於其他年齡段的奧尤杜人來顯得更加黯淡無光,正如他們所剩無幾的壽命一樣。

而之所以奧尤杜人判斷年齡大的辦法是看他的毛發,是因為種族特殊性的關系,奧尤杜人的體型、外貌發育的規律性其實是很的。有時候你能看到一個長著滿臉皺紋佝僂著的奧尤杜人叫一個比自己還矮、看起來更年輕的奧尤杜人叫父親,坐在一個高大奧尤杜人脖上的嬌身影可能正是他的生父。

曼吉克斯和現任酒仙的戰鬥不相上下。曼吉克斯擁有更為充沛的體力和更強的力量,老酒仙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更為準確的心理把控;老酒仙在戰鬥技巧的層面上能穩穩地壓製曼吉克斯,但相對地,在抗擊打方面他就遠遠不及了。

時間總會帶來改變,原先弱的那個男孩終於長成了能夠和曾經的英雄正面對決的男人,原先村中無敵的那個英雄現在也垂垂老矣,時間真正帶來了什麽,又有誰能真正得清呢?不定時間本身什麽都沒有帶來,真正使這些改變發生的還是在時間的洋流之中漂浮著的人本身。

和李二想象的激情對撞不同,不論是曼吉克斯還是老酒仙對於對手都是極其謹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采取的都是試探戰術。互相躲閃著對方的進攻,但只要抓住機會也往往要朝著對方來上一拳,再飲一口酒,甚至,就選打不到對方,在喝酒的層面總是不能輸的。而在這樣的戰略之下,曼吉克斯和老酒仙的戰鬥在這第一個晚上就變成了互相比拚酒量的戰鬥, 雙方不分上下。

夜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過去,等到李二看著原本漆黑的周圍漸漸從黑變青灰,再由青灰漸漸給世界染上五彩,曼吉克斯和老酒仙的戰鬥也發生了變化。當第一縷陽光照到李二眼中的時候,曼吉克斯和酒仙的戰鬥開始拳拳到肉。兩人不再互相試探,而是你來我往地對戰,雖然也有躲閃,但白天的躲閃是為了更好地進攻。

兩人的活動范圍始終在這樣一個被圍起來的圈中,看著他們層出不窮的格鬥方式和手法,李二竟然產生了一種自己一變強了的錯覺。也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戰鬥過於精彩,李二連什麽時候再度天黑的也不知道,還是突然咕咕作響的肚才提醒了他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連續三餐沒有吃的事實。

好在這些觀戰的年輕人忘了休息,那些按時作息的女人、老人和孩們沒有忘。他們沒有強行催促他們必須去休息,而是默默地為這些忘記吃飯的人送上食物,往往是放在他們的身旁,李二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身旁不知道什麽時候放著還冒著熱氣的晚餐。

而這個時候場中的戰鬥又發生了變化,曼吉克斯和老酒仙又選擇了前一晚的戰鬥模式,兩者又變成了謹慎的獵人,互相試探對方的弱點,心地隱藏著自己的命門。

吃過晚飯的李二突然感覺了排山倒海的疲憊,但他不想就這麽回房間睡,乾脆就這樣倒在地上席地而睡——反正周圍也不止他一個人這麽乾。

李二原本以為他們之間的戰鬥能夠在一兩天之內就結束的,卻想不到變成了持續八天都還沒有結束的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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