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張十九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恭敬的拱手一禮。
“這些日子辛苦,公劉倒是沒有做錯。”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輕描淡寫的道。
“走吧。”
書房中,主位空玄,無一人上座,就連手中拿著酒壺的郭嘉看似放浪形骸,但也時時刻刻緊守著這條線。
“十九,你說說陳留的情況。”
從幽州一路趕回上黨,恰逢上黨事了,有急忙忙的趕到陳留,一路上,他們二人根本沒有多少的時間去打探消息。
如今的局勢他們二人還是一頭的抓黑。
“諾!”
緊接著,張十九便把他所知道的全部的道了出來。
“這樣....”
手中的酒葫蘆放在了桌子上,郭嘉不斷把張十九所說的信息一條一條的捋成一條條線索。
“兗州刺史劉公山倒是下了一步好棋。”
突襲考城,出其不意的打了史渙一個措手不及,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成果,這樣的戰果不可謂不可人。
“倒是這樣的手筆,袁本初花了不少的代價。”
面色白淨的郭嘉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的笑容,似乎沒有什麽困難可以難得到他。
“不過公劉出征冤句恐怕是要落空了,到了那裡有的只剩下一座座空營帳,最多有個百來人的老弱罷了。”
人雖未到場,但仿佛他所說的一切都必定會發生。
張十九不曾懷疑,高覽同樣的不曾懷疑半分過。
前往的幽州的路途中,太多太多的事情證明了眼前的歲數比自己小,但事事卻是料準的少年郎。
“公劉在冤句遭遇不到劉公山,卻能遇上鮑允誠也算是沒有白走一趟,算是替主公提早平定濟北這個麻煩。”
右手輕輕敲擊著桌面,郭嘉氣定神閑,腦海中有無數的想法不斷的閃過。
他考慮的非常的周全,大概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經落入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該死的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中。
“高覽聽命!”
“末將在!”
“你率領三千兵馬前往雍丘!”
“諾!”
“張十九聽命你率領三千兵馬.....”
一條一條的命令傳達下去,最後留在陳留縣內竟然只剩下四千余人。
不論是高覽還是張十九二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麽,不過郭嘉已經把命令傳達下來,他們二人現在說需要做的就是把命令完美的貫徹。
“敬志你走一趟城中,把今日所見到的人給我請來。”
郭嘉眼珠子一轉,輕輕的敲著桌子笑道。
“諾!”
聞言,高覽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麽,一拱手當即退出。
“先生。”
目送高覽出門後,張十九壯著膽子開口,但剛說先生二字,卻見郭嘉笑著飲了一口酒道:“十九可是擔心,陳留無人把手,從而讓人趁虛而入?”
“正是。”
聽聞,張十九先是一愣,郭嘉顯然猜中了他的心思,心頭稍許放寬,坦蕩的回應。
“你所擔心之事,敬志不是已經去請人了?”
請人?
張十九突然想到了什麽,似乎剛才郭嘉請字一字說的特別的清楚。
“王公與倒是一個好人,時至今日還在為主公的大業貢獻人才。”
郭嘉面容上露出一抹的嘲諷,佔據著天時地利,甚至麾下有不少優秀的將領,可是王匡又是如何做的。
身為一方諸侯,他的作為有可圈可點之處,但實在是迂腐不堪。
“只是不知主公那邊如何。”
相對於其他的地方,郭嘉更擔心的乃是張陽那邊的局勢。
畢竟曹操可不是劉岱、鮑信之流,曹操可以說是相當的棘手。
若非無張陽,恐怕他就已經投靠與曹操!
曹操身上具備著一個梟雄都具備的條件,在郭嘉看來,當初的月旦評主許邵許子將雖是一神棍之流,但對於曹操..
他還真的說的沒錯。
亂世中,曹操就是一個梟雄!
初平元年,六月下旬
冤句城外,史渙陰沉著臉看著冤句城外的空蕩蕩的營帳,就算在怎麽遲鈍,史渙也曉得他被耍了!
他被劉公山給擺了一道,那些日子來,他就這樣被劉公山玩弄在股掌之中。
“該死!”
鐵青的臉色,額頭上青筋暴起,右手緊緊的按住腰間的寶刀,他怕自己下一刻就要拔刀殺人!
這一等,失了面子倒是小事,重要的乃是延誤了戰機。
數萬的大軍,兵臨陳留!
史渙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即回到陳留,光憑著張十九一人,就算在怎麽重的信任,在現實面前都顯得這般的慘白無力。
“希望十九能多撐一會。”
史渙喃喃自語著,他忽然有點懷念當初在上黨的時候,起碼還有一個高覽,現在...
只剩下他了!
“報!”
就在史渙思緒時,外頭的急報聲打斷他的思緒。
“何事!”
“回稟將軍,三十裡外濟北大軍駐扎在那裡!”
“濟北?”
史渙眉頭一皺,濟北離這裡可是有不短的距離。
濟北相鮑信!
當日在酸棗會盟時,他見過鮑信,不過當年嘛...
二人的身份地位完全沒有什麽可以比較的。
“看來是敵非友了。”
心頭當即有了判斷後,史渙果斷下令三軍備戰。
在劉岱手上受到的侮辱,他要在鮑信的濟北軍中一一的討回!
“傳令三軍,就地安營扎寨!”
三十裡外,連綿不絕的營帳佇立著。
“大哥,我們來難不成就只是為了牽住史公劉的兵馬?”
“嗯。”
鮑信不想與鮑韜有過多的交流,現在他需要的是安靜。
“大哥這樣....“
“閉嘴!”
就在鮑韜還在喋喋不休時, 鮑信直接抄起桌子上的硯台狠狠的砸了出去。
“蠢貨!”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的親弟弟,他還真的準備一刀子直接殺了,省的一直在眼前晃悠礙眼。
“我....”
鮑信突然暴起發脾氣,嚇的鮑韜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言。
“滾!”
見鮑韜還站在這裡,鮑信怒吼著,隨之鮑韜灰溜溜的離開。
等鮑韜離去後,帥帳內一片的安靜只剩下鮑信一人時,鮑信喃喃自語著。
“鷸蚌相爭,我這個漁翁可否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