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畢竟是張家的上黨。

　　政令通行無阻，他還需要與張稚叔通通氣。

　　三軍動，浩浩蕩蕩

　　想要掩飾，誰都掩飾不了。

　　河內注定要成為張陽的囊中之物。

　　不過當大部分諸侯都不看好的時候，露出了銳利的爪牙的時候，注定要把一些人的下巴給嚇的掉落在地上。

　　上黨的大軍從高都出發，短短三天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告知與北方的諸侯。

　　最先得知消息的除卻身在長安已經喪失了雄心壯志的董卓之外，還有的就是身處於兗州陳留與東郡的張邈和曹操了。

　　“果然...”

　　東郡郡守府邸內，曹操發出了一聲深深的感慨。

　　論智謀手段，他覺得自己並不輸與任何人，但在狠上...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如今想來，還是錯了。

　　當日在芒山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陽能接著呂布的手直接殺了王匡，就這一份的膽魄就值得曹操學習。

　　換做了他，要在那種時候，果斷的出手殺了王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切都想通了。

　　眼前瞬間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當日張陽能率領著提出來要與他並肩作戰，追殺董卓一行人，趁勝追擊拿下洛陽城，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張陽就已經準備殺了王匡，趁機奪取河內。

　　“張子陽啊...他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這件事情，王公節算是引狼入室了，可憐...”

　　恐怕，在中平六年時，張陽就已經再考慮著如何拿下河內。

　　河內對於其他的人而言也許還沒有那麽重要，但對於佔據上黨的張陽而言，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冀州實力雄厚並非他一家可以抵抗的人，至於涼州甚至司隸都不是他一人可以拿的下來。

　　所以河內是一個最好的目標...

　　可惜啊...

　　當年要是王公節不曾聽從張陽的話，率兵支援的話，如今天下的諸侯中，哪裡還有張陽的一席之地。

　　現在倒好了，自食惡果了。

　　“孟卓兄...保重。”

　　曹操起身向著陳留的方向遙行一禮。

　　河內...

　　一旦佔據河內，接下裡的目標是什麽...

　　曹操不用去猜了，就已經能猜到個大概。

　　兗州內...

　　劉公山已經把注意力鎖在自己的身上，他很樂意張邈與張陽來一個兩敗俱傷，這樣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愚蠢。”

　　曹操喃喃自語著。

　　河內郡內

　　張陽率領著大軍越過太行山後，踏過丹河，兵臨雍城。

　　數萬的大軍

　　河內郡內早已經沒有像樣的郡兵，有的只是滿目蒼夷，四處山匪水匪四處的流竄，哪裡還有一個居有定所的老百姓。

　　世道亂了，少一個佔據一方的諸侯，護一地的百姓的安危，百姓只能流離失所。

　　有的人上了山，做了山匪，有的人下了水了，做了縱橫一方的水匪。

　　安穩的人生皆被一場戰火給點燃的一乾二淨，不複當年的太平。

　　平靜的生活，就這樣沒了...

　　血淚早已經成為了無用之物。

　　“主公。”

　　大軍連夜的進軍，在雍城停留了下來，就地安營扎寨，當夜色漸漸的沉了下來。

　　陳忠踏著夜色來到了張陽的面前。

　　“孝先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手上正看著前方探子傳回來的消息，眉頭緊鎖著，額頭上的皺紋一緊，直接抬起頭看向陳忠。

　　“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主公。”

　　陳忠平靜的臉色上忽然間閃爍著在一絲說不清道不明。

　　“但說無妨。”

　　放下手中的筆，張陽緊皺著的眉頭漸漸的松懈了下來。

　　“主公....”

　　“婦人之仁?”

　　陳忠的話剛說了一個開頭，就直接被張陽給打算，滿懷著笑容的臉，略微的帶著一點的嘲諷。

　　再張陽看來身為世家子弟的陳忠本能的應該更加的冷血，但是顯然...

　　陳忠讓他失望了...

　　心不狠，血不冷，如何在這個世道中存活下來。

　　霸業！

　　從來不是仁慈的遊戲。

　　“孝先難不成還有這樣的想法?”

　　張陽嗤嗤一笑，倒是讓陳忠一瞬間面紅耳赤的。

　　“誠然，在進入河內的時候，內心深處浮現過這樣的想法，但....”

　　陳忠賣了一個關子，欣然的一笑道:“忠敢問主公，何以安天下。”

　　“當以暴製暴，以殺止殺！”

　　仁義道德隻適合在太平盛世的使用，一旦在這種紛亂的世道中，不以殺止殺，誰能讓世道清平下來。

　　人世浮雲。

　　世道亂了，人心也隨著亂了，給予恩德，轉眼間就忘得一乾二淨的，誰還願意施以援手。

　　“善。”

　　陳忠笑了，高都城內的景象，一度讓他錯以為張陽是心懷仁慈之輩。

　　慈不掌兵！

　　太平盛世的仁慈可以鑄造一代的明君，但亂世中，仁慈只能給自己招惹來滅亡。

　　“孝先可是滿意了?”

　　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的挪於的意味，陳忠輕輕一頷首。

　　答案滿意了。

　　“雍州城外山賊眾多，可收起錢財，斂當地百姓之心。”

　　“善。”

　　張陽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省力，基本不會花費太多的力氣。

　　“只是孝先，有一事我不明，倘若打了雍城等地的百姓，何時才能攻打陳留，讓張孟卓有了防備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得不償失?”

　　幕然間，陳忠突然噗嗤一笑。

　　“主公為何會有這般想法?”

　　“張孟卓多心多疑，主公若是極速前進，恐怕未曾進入陳留，就要遭遇到張孟卓的埋伏，但徐徐圖之卻是不同了。”

　　“哦?有何不同。”

　　聞言，張陽的興趣瞬間就湧現上來。

　　臉上的笑意不減，張陽的視線落在陳忠身上，卻讓陳忠的肩頭猛的加上了一點的重量。

　　“且問主公，張孟卓與曹孟德的關系如何?”

　　“生死相交！”

　　“尚問主公，張孟卓與劉公山的關系如何?”

　　“猶如仇寇！”

　　“尚問主公，曹孟德與劉公山的關系又是如何?”

　　“不死不休！”

　　君臣間一問一答，一個人問的迅速，一個人回答的乾脆果斷！

　　“如此，不同之處不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