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關階梯中下去,來到的是一個不大的矩形地下石室,石室頂刻有古怪的紋路,這些散發著微光的紋路代替了火把和光源,照亮了石室。
石室前方是兩條各通向左右的甬道。
岔路嗎?
站在石室中,諾亞左右看了看,微微皺了皺眉。
很明顯,諾亞他們來到的這個石室並不是那個地下廣場,既然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也就代表著這第一場測試還沒有結束,在這種情況下,眼前出現的岔路有必要認真選擇一下,畢竟不清楚這兩條甬道分別通向哪裡,若是其中一條是死路,那麽必然浪費大量的時間,導致測試失敗。
“就這邊吧。”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周圍根本沒有什麽提示,兩條甬道除了分別通向左右以外,在其他方面根本是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差別,於是諾亞不再猶豫,徑直向著離自己最近的,那條通向左側的甬道。
“你們怎麽樣,我是隨便選的,會不會碰上死路我也不能確定,這次應該算得上是考運氣的了,你們可以選一下右邊,畢竟我的運氣向來不怎麽好。”走到了甬道前,諾亞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朝著正要跟上來的列哈等人說道。
聽諾亞這麽一說,列哈幾人的腳步下意識的頓了頓,列哈、賈歐納和撒歐米三人下意識的朝著右邊的那條甬道望去,而凱西僅僅是猶豫了一刹那,便腳步堅定的跟了上來。
“怎麽辦?”列哈看了看身旁的兩人。
“他說的沒錯,這地方根本沒什麽提示,恐怕就是完全靠運氣的了。”撒歐米點點頭,表示讚同諾亞的說法。
賈歐納盯著右邊的甬道,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們就選這邊吧,諾亞的實力你們也看到的,不知道這後面還會有什麽考驗,如果這甬道之後還有什麽淘汰機制的話,我們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如就在這裡分開行動,運氣不好的話進入死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那邊是死路,而我們能夠通過。”
“這可是獵人測試啊,你們可不會想著這之後就依賴他了吧?我們每個人都只是暫時的合作關系,彼此實際上可是競爭對手啊。”
聽著,列哈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那就這樣吧。”
諾亞雖然是帶著他們進來了,但是諾亞殺掉伊姆的那一幕實在太過駭人,與其跟著一頭猛虎,不如選擇和相同實力的人抱團,這樣安全系數倒還高一些。
基於這個想法,列哈和賈歐納當即便選擇了通向右側的甬道,而剩下的撒歐米卻是望了望諾亞的方向,此時諾亞早已走入了甬道中,撒歐米只看到了跟隨而入的凱西背影,他猶豫了幾秒,最終咬了咬牙,轉身跑步跟上了列哈兩人。
列哈等人的選擇並未引起諾亞的注意,或者說,從一開始,諾亞就根本不在意他們,之所以答應臨時組隊,也只是抱著無所謂的心態,想著有人一起找的確會快一點,至於列哈等人會怎麽看他,怎麽做,這一切諾亞都根本沒放在心上。
“諾…諾亞。”
這時,跟上來的凱西稍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了一聲。
“怎麽了?”聽到對方的話,諾亞隨口應了一聲。
“如果可能的話,你能教我變強嗎?你掌握的那種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夠掌握的力量吧。”深吸了一口氣,凱西平穩了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沒有等到諾亞的回答,凱西卻也沒有在意,只聽他像是自語一般的喃喃說了起來。
“就算沒有真的對上,我也知道,那個伊姆很厲害,他要是想殺我,想殺我們這些人,應該和殺螞蟻沒什麽區別,這些我是知道的。”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來參加這什麽獵人測試也只是抱著一個僥幸的心理,我很清楚,憑我這種程度,就算是運氣再好,能夠通過測試的機會也低的可憐。”
“我先前說過的吧,我二十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參加獵人測試。”
說到這裡,凱西嘴角扯了扯,笑容中滿是苦澀和悲切。
“在這之前,我是一個警察,除了槍法比其他人稍微好一點以外,沒有任何的閃光點,純粹的普通人。”
“我和妻子是在一起銀行搶劫案中認識的,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有個男的肚子被擊中了,全是血,躺在她旁邊,她嚇壞了,到後面我來了,我擊斃了兩個混蛋,配合同事抓住了剩下的那個家夥,那個家夥想抓她當人質。”
“之後其實我也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麽發展的了,緣分可能就是這麽奇妙,結婚後的我努力工作,有案子的時候就乾活,沒有的時候就正常上下班回家,享受家庭的美好。”
說著,凱西臉上的笑意溫和了一些,接著他雙目深處便湧起一抹憤恨。
“被我斃掉的其中之一的搶劫犯有個姐姐,他姐姐在得知了弟弟的死訊後, 恨我入骨,她在丟下了一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狠話以後,就消失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為了替她弟弟報仇,做出了讓人根本沒辦法想象的犧牲。”
“後來她成了某個幫派頭目的情婦,然後她的報復了來了,沒有任何的預兆和防備,我和我的家庭被擊垮了,她在一瞬間摧毀了我的一切。”
捏緊了拳頭,凱西深吸了一口氣。
“她故意沒有殺我,她給了我報仇的理由和機會,我試了,一次,兩次,每次我都準備的很充分,但是都失敗了,我被打的遍體鱗傷,每次都是在她一番羞辱之中被丟出了她的房子。”
“沒有力量,沒有實力,我沒法保護我的家人,我甚至沒辦法替她們報仇!”
“我想過自殺,後來沒想了,我聽說了獵人測試,成為獵人後能夠擁有很多特權,這或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報名了。”
“我知道我通過的幾率微乎其微,不過我不在乎了,最差也就是死。”
“你不是普通人,我羨慕你,我知道沒多大可能,但是我還是想求你,求求你,哪怕是一點點,讓我能夠擁有報仇的力量,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凱西說著,雙腿一彎,朝著諾亞的背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前方出現了新的光源,是一個新的石室,諾亞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他,說道:“可以啊。”
“那首先就通過這次獵人測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