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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1000章106章 海外徒聞更9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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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驛途仍近節,旅宿倍思家。

 獨夜三更月,空庭一樹花。

 介山當驛秀,汾水繞關斜。

 自怯春寒苦,那堪禁火賒。

 《寒食行次冷泉驛》

 作者:李商隱(唐)

 ——我說分割線——

 自從家宅裡的女人以窈娘帶著兜兜、住兒,還有菖蒲和阿蘿這對日常組合的相繼到來,周淮安在長安城裡的生活規律和日程也再度發生了變化。

 無論是承歡膝下、含飴弄孫式扮演各種長輩和晚輩之間的深入互動;還是抽空帶著她們遊覽三大內的同時,享受著各種隨時興起的場景重現和不同身份扮演的樂趣。

 只是接下來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風波,卻是在統計、稽核等多部門隨即抽調人員,所組成的聯合內務調查組,在蜀中巡查和暗訪過程當中得到舉告,與當下最為活躍的鎮反會有關的舞弊案件。。

 按照原本鎮反會下的“三支隊”制度,探報隊負責秘密調查和摸底,普查隊負責公開的走訪和戶籍登記、田土清丈;而工作隊則負責後續的鎮壓和善後處置;

 而對於那些地方豪強大戶、鄉紳舊宦的審判流程和量刑尺度,則是由三支隊的正副領隊和提刑部門特派代表,進行共同合議後以多數表決通過;

 在必要時候,他們還可以啟動特別條例和應急權宜,以召喚附近的駐軍提供協力和支援;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三支隊在大多數新佔領區的鄉土、市鎮和城邑當中,擁有相當的權宜之便和基本裁量權。

 而在太平軍不斷擴張的過程中,這也就逐漸積累和形成了一個問題;就是雖然三支隊所具有那些量刑和懲罰權的已經被進一步壓縮,但是他們同樣還負責查抄那些被鎮壓對象(衣冠戶、形勢戶)的財產;

 因此,在“三支隊”在完成初步的審判和處刑,並將其家當逐一的登記造冊之後,自然會有上級派來的核計和財會人員,對其進行估價和折算;然後決定相應的去處和處理結果。

 其中一部分(浮財田土牲畜)直接充公,一部分就地折價變賣(家什器物和農具),最後一部分(米面油布衣物被褥等生活物資)分發給本地貧民之家。

 然而,新的弊端就產生在了這個在分配和流轉過程當中。雖然這些動了歪念的人等,不敢直接侵吞或是佔為己有,但是在某種意義上的內外勾結和通風報信之下,還是會玩出花樣來;

 比如將這些抄沒的敵產,在正常的浮動范圍之外瞞報少報一些,再以殘損、朽壞為由低估少估掉部分假子,最後再以低微價格轉手倒賣給那些暗中有所潛在利益輸送的地方關系戶和商家。

 因為他們在充公的份額不敢動什麽手腳,分發給民眾的配額也最多是分量不減而成色次上一等;而隻專門吃中間這塊就地發賣的利益,而在一段時間內因為沒有直接利益受損者,而具有相當的隱蔽性。

 但是說到底,還是打下劍南三川之後,鎮反會能夠支派到地方的人手嚴重不足? 而不得不大量抽選正在見習和修學後期的生員,又從基層借調了大量辦事人員以為應急;

 結果在充斥了大量不熟悉業務和缺少足夠實踐經驗的生手,加上隨著太平軍樂觀的前景和預期? 一些急功近利的浮躁思想和風氣彌漫起來,就不免給人有機可乘了。

 因此最終查出來的地方關系/利益網中,級別最高的居然是一位州下(漢州分區)副職負責人? 以及三名縣下(城區)分領在內? 被相關利益群體直接或是間接的拉攏腐蝕而多少牽涉其中?

 雖然作為眼下太平督府麾下編制最大的暴力機構和社會改造組織之一,鎮反會已然越來越受到其他正常行政部門? 隱隱的合力排斥和聯手競爭趨勢,但是周淮安卻沒有就這麽輕易放棄這個還算好用的工具。

 此外? 又有一些地方因為新委任的官屬怠政和不作為? 乃至執行力缺失和監管不力、監督缺位的問題,以至於在那些暫時維持局面的留用人員當中,舊日胥吏的流毒再度陳雜泛起;

 這些鬥升小吏固然不敢下鄉去找普通小民的麻煩(因為很可能牽涉和觸及到附近的屯莊和營田所)? 卻在市鎮、城邑當中,狐假虎威以太平軍清算舊朝余孽之名? 暗搓搓凌逼勒索於殷實人家和中小商戶。

 然後? 又有新委派的官員畏懼和不喜偏遠州縣的任職? 而以半路生病為由長期滯留在錦官城內? 然後上下暗中活動串聯,想要換一個更加氣候溫宜、產出富庶的治地。

 因此正所謂是千裡大堤毀於蟻穴的道理,對於前者的危害性,周淮安的批示是有一個算一個殺了以儆效尤;而後者則是直接清退回家好了;這年頭底層吏員興許不夠用,但是想做官之人卻是從來不缺的。

 而就在這場紛紛擾擾當中,長安車程也在越發凜冽的秋風,和各地不斷入庫的豆麥谷物暴曬氣味中? 迎來了第一場的霜降。

 而在更遠的東北方向,已經變得天寒地凍而呵氣成煙的汾州境內。橫跨在汾水兩岸的通濟橋上卻是烈焰熏天,而又很快在灼燒不止的畢波聲中,相繼一段段轟然坍倒而下,隻留下河面上依舊露在水面上燃燒的殘樁。

 而作為這一切背景的,卻是擁堵在對面橋頭和河岸上的漫山遍野敗兵,以及他們哭天喊地的哀求和叫罵聲;雖然為了阻擋緣著鼠雀谷北上的太平軍,身為南路主帥李嗣源在作為出口的冷泉關,布置了足足兩萬多守軍。

 但是依舊沒有能夠改變冷泉關,在太平軍發起的攻勢面前,僅僅隻堅持了三天就被攻破的結果。第一天他們僅僅出動了冷兵器為主的輔卒和(降兵)改造部隊,就基本摸清楚了宛如驚弓之鳥的關內,各種基本防要情形。

 第二天開始,就用持續不斷的火炮轟擊在弓箭射程外,接連敲掉了關城城各個堅守的要點和突出部的箭塔、哨樓和望台;並且在大排和擋板的掩護下,將好幾條橫向曲折的塹壕,挖到了距離牆下不足三十四步位置。

 因此當第三天的日上三竿之後,關內的守軍就已然驚駭莫名的發現,這些太平軍居然在谷道口內,搭建起來的巨大的機械,並且將沉重的火炮和人員,給順勢送到了位於冷泉關東南側的山梁之上。

 結果,在這幾門炮居高臨下的轟擊之下,號稱晉地第一神射的射生將荔非安在,率領箭隊反擊不成反而被一枚炮子打得四分五裂;另外幾名正在城頭督戰的將領也相繼橫死;

 然後還未等到太平軍推著特製衝車和長梯的步隊,還有壕溝裡待機的白兵衝到城下;城頭守軍中的新卒和團練兵,就已然在接二連三的炮轟之下崩潰了。

 就算是李嗣源親自指定的冷泉關守將郭崇韜,帶著作為督戰隊和預備隊的親軍衝上去也無法挽回了;順勢衝上牆頭的太平選鋒,僅僅是一個照面的投彈如雨,就將所部炸的七零八落;

 而在左右拚死護衛之下依舊難免身受重傷的郭崇濤,更是連同將旗一起淪為了太平軍的俘獲。故而,剩下關內尚有萬余守軍已然是無心再戰而爭相向北潰逃而走了。

 因此,作為關鍵時刻斷後的通濟橋鎮扼使的左橫衝都指揮石紹雍(臬捩雞),也面無表情或者說是不為所動的望著這一切,哪怕他的一些部下和親族,也在對岸的那些人群當中。

 因此,絕望的看著被大火所燒斷的橋梁,擠在岸邊那些進退不得的敗兵,突然在一陣接一陣的嘩然和呼嘯聲中,開始爭相趟進了已經變得冰冷刺骨的汾水當中,水花蕩漾著奮力想要就此泅渡過來。

 然而,這看起來不過才百十步寬的河面,卻成為了其中絕大多數人難以企及的死線,過於狹削的河灘直接讓許多人像是下湯團一般的,一路滑落到河底邊沿而停不下來,就隨著累贅的甲衣沉下不見了。

 就算是有人掙脫了負累,但也因此消耗了許多的氣力和精神、熱量,因此僅僅是才撲騰著水花遊過過半的河面,就慢慢的減速下來而越發遊不動,又順著水流飄遠而去了。

 因此僅僅是在短時間內,各種溺死和踐踏而死的屍體,就在汾水對岸的陡峭河灘上,硬是鋪疊出一大片扭曲猙獰的突出部來;而這時候對岸來自太平軍的追兵才堪堪趕到。

 而剩下這些猶自堆集在河岸上的敗兵,最後一絲氣力和士氣也像是滾水中消融的冰雪一般,在一陣接一陣的“跪地棄械不殺”“舉手過頭”呼和聲中,跪地舉手起來大聲的哀求著。

 著這一幕,甚至也衝擊到了對岸負責壓陣和斷後的石紹雍(臬捩雞)所部;因此,很快就有人氣憤不過的拿起弓箭向著對岸放射而去;只是其中絕大多數都落入了河水,或又是那些漂浮的屍體上。

 然而這也像是提醒了對岸的太平軍,紛紛舉起火銃示威性的反擊起來;只是相互之間至少隔河百步的距離,也是讓彈丸毫無準頭的河灘上濺起點點的水花,順便還打倒了幾名勉強遊到對岸淺水區的幸存者。

 這個結果,也讓石紹雍(臬捩雞)不由下令退後十步,而在河岸邊沿上重新加強和增築更多,防止衝擊和偷襲的拒馬和尖柵來;

 就在對岸抓捕俘虜的一片熱火朝天,和彼岸加強沿河工事的汗發如雨之間,第一片晶瑩的雪花,也在陰鬱天空中悄然無聲的落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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