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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97章 潮陽(中
第九十七章潮陽(中

“這就是潮州州城潮陽啊,”

周淮安站在城外小北山上靈照觀的圍牆上眺望著。

“看起來還是有些險阻的啊。。”

這座北圓南方東端格外凸出的不規則形城池,看起來又比循州州城規模更小更緊湊上一些,但是城牆卻又高上了不少,而達到了兩丈有余;而城池本身又依托名為臨昆山(也稱孤山或公孤山,今銅盂、和平兩鎮交界之小北山南麓)的土丘而築成的,自有一番居高臨下的天然優勢加成;

而且,潮陽城北面和西北都是大片難以通行和跋涉的山區,也沒有開出任何的城門;東面和東北角則被流經潮汕平原的龍江北支曲折環繞而過,而只有靠著城門附近幾處渡口和浮橋連接兩岸;因此,最終能夠讓義軍投入大部兵力進行攻擊的,其實主要還是面對開闊平原的南向,以及城池延伸出來的西南角和東南角。

這就需要重新製作足夠數量,合適尺寸的長梯和望車、衝車之屬,然後一點點清理和填平地形上的妨礙和阻隔,慢慢推進到潮陽城下,才能形成一鼓作氣全力集中一點的突破之勢。

好在既然周淮安已經來了,就沒有必要再按照過往那樣,僅憑一些簡陋的器械而急於用人命去堆了。身為總覽後方庶務的營管,他也有著帶人勘探合適的位置,就地籌集物料和安排人手,打造相應攻城器械的職責。

當然,這對周淮安來說也是一種從諸多亢繁事務當中暫時脫身出來,忙裡偷閑式的變相放松和消遣。多數時候他只要交代個大概意思和方向,就可以在手下一片忙碌當中,以思考問題為命看看風景,放飛一下心情什麽的。

比如,在這裡可看到,城外的山丘土坡上,還有許多柑橘、油甘、楊梅、香蕉和橄欖的樹叢,現在正值臨近橄欖收獲季節,因此很多青中泛黃的橄欖掛果累累在樹上。

山丘果林園圃之間的邊邊角角裡,則是見縫插針式的種上了,大葉的芋頭、薯蕷,小苗的薏苡、稗子等雜屬作物。

而在城郊大片大片用火耕水耨法開辟出來的平田裡,則種植的主要是清一色當地植株低矮的再生稻;也就是在早秈稻收割後留下三分之二的斷株上,再用追肥水灌等方法催生出第二茬的谷穗。

而且,據當地農戶出身的士卒所言,當地亦有一種海路傳自佔城國的矮稻品種,曰為“蟬鳴稻”;一是“耐旱”。二是適應性強,“不擇地而生”。三是生長期短,自種至收僅五十余日,取義於蟬一開始叫喚就可以收成了。

只是產量不高並且口感甚差不易久貯,基本上隻用來作為類比芋頭山藥之類,救急救荒的不得已選擇和補充。

不過,當地農民種的最多還是所謂的鹹水稻和旱稻,也就是耐鹽鹼和浸漬的灘塗稻種和耐山地貧瘠的旱生種;因為多年土地兼並的緣故,地方上好一些的田地,比如位於省時省事的平地上,或是便於澆灌的河流邊上的,幾乎都掌握在那些豪強大族手中;

就算是普通鄉民辛辛苦苦幾代人,從看不上的荒僻旮旯裡開出一點豐熟的好地來,也大多保不住多久,就會被這些對方勢力給強取豪奪了去。

要是手段委婉一些或是講些體面的,就會用各種拐彎抹角的放貸手段來設套,並在日常製造機會讓農戶不得不欠下債來,比如生病和受傷,家宅失火和田地遭災,乃至用賭博和男女關系作為誘惑;再在討債的人氣洶洶上門逼迫時,以救急的好人身份出面解決,而名正言順的以鄉裡鄉親的由頭,行那趁火打劫之事而將其收入囊中。

這麽做的確可言迷惑和欺騙大多數人,而在鄉土輿論當中形成當事者只是是在運氣不好,或者不幸有子弟敗家之類,非主觀的普遍認知和氛圍,以及老爺們總是急公好義而扶危救困,出於無奈才收了對方的田產,還收下對方做佃戶和奴仆作為補償雲雲。

許多所謂的靠累世行善發家的“大善人”、“大田主”、“良紳”什麽的,就是這麽一番具有相當欺騙性和隱蔽性的套路,給一代代慢慢的催生和打造出來。

而還有不那麽講究的,就會直接勾結官府派下來的胥吏,給事主兒羅織各種罪名和是非過失,然後恐嚇他們變賣身價出來打點和彌合;如果對方比較頑固的話,那就正好以抗稅抗捐為名捉了去拷打站枷,直到家人拿出財貨來贖回;

如果遇到比較強硬又有點基礎的家庭,比如兄弟比較多的農戶,再花錢收買公人直接上門,就顯然有些得不償失了。這時候另一種手段就開始派上用場了;首先是那些城狐灶鼠、破皮無賴什麽的上門滋擾,不停的惡心人,乃至晝夜不停尾隨左近的驚擾和恐嚇其家人。

一旦事主不勝其煩憤而出手的話,就會順理成章的落入其彀中而吃上官司,開始不斷的折騰和消磨其身家;但是如果事主依舊不吃這一套,反過來強硬以對的話,那就輪到最後一種手段了。

這些大戶家中旺旺蓄養著亡命為爪牙,而同時與那些流竄在山野中的賊寇、匪類,乃至深山裡的土蠻寨落,都有所瓜葛和往來乾系;於是,不知好歹的事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然一夜之間天降橫禍;不是自己或是家人被劫殺、綁架於外出的道途上,便是舉家被流竄的劇盜給滅了門。

這樣,就算時候有死剩種幸存下來,也無法與掌握了大多數社會資源和人脈、輿論的豪族較勁了,就算是想要告官申冤的話,光靠自己的力量能否活著走出家鄉,而不出任何的意外還是個問題呢。

故此,許多還算殷實或是災年勉強過得去的中等人家,就是在這種大魚吃小魚的兼並遊戲當中,紛紛破產和淪為他人奴婢的。在義軍打掉這些大戶全族,並確保其短時內再也無法翻身之後,他們才敢紛紛站出來現身說法進行一一的揭舉。

然後又有人為了家破人亡的仇恨而就此投了義軍,一方面是為更多相同遭遇的人討回公道,另一方面也算是藉此遠離這篇傷心之地;只是,在知悉這些手段和內幕周淮安看來,這又是一種何等絕望和窒息的現實和狀況啊。

卻又讓他不免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錯位感和即視感麽,這不就是後世那些城鄉結合部裡拆遷工程當中,那些半灰不白的拆遷公司和討債公司,在洗白的社會資本遙控和圈養下所扮演的角色麽。只是在過了一千多年以後,依然是換湯不換藥類似的套路和手法啊,

只是在社會主義的紅旗和招牌下,那些資本暫且沒有了敢於公開與之勾結的官面手段;所以只能拚命的收買各種無良文人和公知、專家,到處鼓吹在農村回歸“鄉賢之治”,來取代基層黨組織的權威和用途;然後在城市裡宣揚“國退民進”的小政府好處,好給“有活力的民間力量”騰出空間和余地來,讓他們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和“價值導向”。

所以在這種令人絕望而麻木的社會現實之下,普通人家基本上沒有繼續改善種植手段,或是采取良種的動機、余力和條件;就連肚子都沒法填飽之下,也就談不上上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了;

因此,只有那些坐擁大片田地的豪族們,才有條件和余地,比較隨心所欲的決定種植作物的具體種類和多樣、豐富性;並在此基礎上維持豐富多彩的飲食習慣和日常享受水準。但是他們往往同樣也是保守和固化的主導者和受益者,恨不得千秋萬代的間眼前這一切,一成不變的永遠延續下去。

除了變本加厲的壓榨手段之外,自然沒有多少打破熟悉的現狀,而改進農業生產技術水平的基本動力和欲望了。

因此,像這潮陽城外大片原野中的田地,也幾乎是集中在城中一小戳上層人士的的名下;雖然他們努力的進行清野堅壁的準備,但是實際上在王蟠的本陣抵達之前,也隻毀掉了城牆下半裡多范圍以內的田稼而已。

所以,在周淮安帶來的大隊勞役加入之後,就開始大規模放手的收割和采摘起,這些城外半熟未熟的物產,並將那些山丘上但凡是合用的樹木和其他柴草物料,都多多益善的砍伐下來待用了。

當然了,在潮陽城的城牆面前,那種原本用來打土圍子和木寨的竹篾彈射器,就不怎麽管用了,竹子的應力強度畢竟是有限的;雖然說在攻城手段和技術上,周淮安也就是個形而上學的網絡理論派,但還帶有著過人的眼光和知識不是?在目前時間和資源都相對充足的情況下,他可以逐一的進行嘗試。

比如歷史上作為中國冷兵器戰爭巔峰的回回炮(重力杠杆拋石機),旋風炮(離心旋轉拋石車),乃至國外東羅馬帝國已經運用成熟的扭力投石器和蠍子弩什麽的。得益於A站B站之類大量軍事愛好者和仿古發燒友聚集的視頻網站,其中對於各種古代兵器的複原手段和流程,可以說有著相當詳盡的描述。

以此為參照的話,周淮安只要讓人照葫蘆畫瓢的按照大概形製,定做一些主要構件;比如對木材進行蒸煮曲化處理,盡可能編織和收集一些可言用來絞城股的粗麻繩,製作防蛀防乾裂的大漆,作為杠杆的高硬度和彈性的圓材種類,用來固定基座和門形框邊的鑄鐵件和護套等等;

最後再組裝起來一一的調試和發現問題,最後達到最基本的功能和效果就行了,反正不強求多少次使用壽命,只要確保能夠積累相應的經驗和工藝,在下一次依舊有能夠再造出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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