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積鬱的灰白天色下,
從潮陽城頭上望過去,可以看見數架聳立在大地上的龐然大物,以及在邊上被襯托得尤為微小的操使人員,還有那舉著大牌和長梯方陣裡,那些小匣子式的棚頂衝車和細細的撞門錘。
五大一小,其中大的五架有著無比粗長的臂杆,而在前頭由許多人手一根的長索牽拉著,一點點的升高又放低下去;另一具較小的器械,則是一副水車般轉動的碩大輪盤,由好些人畜一起轉動著慢慢的蓄勢壓低杆頭。
衝車頂子是一個木板蒙皮的闊三角屋形,還覆蓋上了一層厚實的濕泥和一層粗布,而有效的保護了底下推車持械的人員,以及架在大號輪轂上的鈍頭撞錘;無論是密密拋射在上頭的火箭還是凌空的投石,打在上面也就是點熄滅的白煙,或是彈跳向兩邊滑落出道道深淺痕跡而已。
還有更多裝在簡易輪子上的擋板和裝滿土袋、敷泥板的車子,也伴隨著這些攻城器械而緩緩的向著城壕推進而來;而頂著城頭上的阻擊,一點點的將城下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和犬牙交錯的鹿柴、拒馬、溝塹什麽的,給碾壓、填滿和拆散、鋪平過去。
“大事不好了。。”
城頭上的守軍卻是相顧駭然失色起來,
“這又是怎的情形和狀況。。”
“草賊怎麽會有石砲(投石機)這些呢。。”
“這可是朝廷軍器監才能督造的重器。。”
“什麽時候流落到這些草賊手中啊。。”
“難道是從廣府轉運過來的麽。。”
“隻恨這各路上的消息都已經斷絕了。。”
然後,隨著遠處沉重無比的紛嗡聲,破空呼嘯而至的石塊,轉眼就轟然擊墜在了潮陽城下,滿是淤泥的半乾城壕裡,頓時濺起大蓬的褐色泥漿與水花。
那些見識過不少而富有經驗官軍還好,可作強自鎮定姿態;但是數量更多的那些外來投奔,或又是本地應募來的土團兵們,還有被迫上城協力和充做聲勢的民壯們,就不免各種驚慌和惶亂的連代武器和工具都握不住了;
甚至有人乘著不注意,想要偷偷的溜下城牆去,卻又被驚覺起來的將校們給重新連打帶罵的驅趕回來,又砍了十幾顆“臨陣脫逃”的人頭,才算是重新穩住了城上的陣腳。。
只是,在接下來眼見得這些草賊拋出來的投石,一連十幾發都落在了城牆前的空處,而無一命中之後,城上的守軍也就松了一口氣,而稍稍的放下一些擔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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