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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475章 0裡卷戎旌
只見振臂飛出的數隻拳大球體,帶著火星點點鐺鐺作響的敲擊在,那些官軍倉促舉起的大小護牌上,又微微彈跳起來;突然就凌空炸開一蓬蓬的灰煙和暗紅火光。

 刹那間在人群頭上爆發和迸濺開火藥、鋼鐵的力量,在將努力遮擋的護牌震裂扯碎的同時,也裹帶著氣浪和四散碎片,將他們兜頭蓋腦的給籠罩進去,又在哀呼慘叫聲中相繼貫穿、打倒一大片。

 這一刻,無論是接連爆裂的死傷累累之下,已然缺陷進去一大塊的守軍,還是因為靠的太近被碎屑和塵土波及,而變成灰頭土臉的太平士卒們,仿若是被這近在咫尺的威力給驚呆和失聲了。

 “殺。。”

 未嘗想到火器這麽好用的周本,也毫不猶豫持牌當先撞進了爆裂開來的煙團中;踩著那些正在地上蠕動嚎叫的傷兵,而揮刀砍倒迷夢未散的刺鼻煙霧之中,最近一個還能站立的身形。

 當他不知道揮斬了多少次,而衝破了籠罩的煙霧和左近無所不在的敵人,眼前豁然一空的出現在了門樓的另一端,卻發現已經沒有人能夠在阻擋自己了。

 “擒虎郎君威武。。”

 隨著身後緊跟而來的太平軍士卒們狂熱的叫喊聲,就只剩下一條用守軍殘斷屍體所鋪陳而來的狹長血路;而其他殘余的守軍也失去了鬥志和士氣,變成了競相奔逃在不遠處城梯和過道、門洞內的倉皇行跡。

 這時候,遠處城頭上的叫喊聲也變得更近了一些;周本被血色沾染的面龐上,也不由再度露出某種焦急的顏色來;而一把推開要給他繼續裹纏傷處的士卒;繼續捉刀挺身向前大步而去。

 因為通過方才親身經歷的戰鬥,他隱隱然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大概事情;隨著太平軍中這些火器之屬的運用嫻熟,只怕過往須得仰仗將士果勇強力和猛打猛衝的戰事,要發生巨大的轉變和異數了。

 “小心埋伏。。”

 “賊子爾敢。。”

 “好個狠茬子。。”

 這時候搶先衝進門洞奪取關閘的十幾名太平士卒,突然就在慘叫和怒吼聲中相繼狼狽不已的退走了出來求援道;隨後,不讓人後的周本就見到這個威脅和異數。

 就在粗大門柵轉軸機關的橫杆邊上,一名生得魁梧粗壯形如鐵塔的軍將,身披烏錘甲頭罩鐵鑾兜,手持兩支八棱熟銅鞭,已然有好幾被打得肢體摧折的屍體七扭八歪倒在腳下。

 “某家項無恨,那個狗頭再來送死”

 對方用震耳欲聾的聲音怒吼著,竟然離開了把守的機關而主動揮殺上前來。

 只見他信手一揮動之間,就一名靠最近的太平士卒擋格兵器齊根折斷,連人一起就像是被拍開的累贅一般的甩脫裝在石壁牆上,滑落下去後口冒血水的再也起不來了。

 然而,還未等周本自持過人勇力而主動上前攔住,先行幾個圓滾滾冒煙氣的球體就先行兜頭砸向對方;又被毫不遲疑揮動的銅鞭行雲流水一般接二連三的抽打的粉碎。

 只是還沒等獰笑著不明所以的對方,抹了抹潑撒在身上面上的粉末,就被一個火把重新丟到了腳下;刹那間從頭大腳的敵將就變成一個慘烈嘶號的熊熊火人。

 片刻之後,周本就只能看著慌不擇路一頭撞出門戶去,又在曲折回轉的城樓內階梯跌滾而下,最終不再動彈的焦黑屍體,底下還有守軍隱約在叫喊著什麽:

 “項老虎死了。。”

 “襄州虎沒了。。”

 周本聞聲不由暗自苦笑了下,自己難道真的和老虎命中犯衝麽;然而心中愈發心情複雜的感歎起來。

 若是這種雷火具動的手段在太平軍中推及開來,那天下還有什麽英雄豪傑的武勇和彪悍,又能夠輕易折當之呢。只怕是日後氣短折腰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雖然這麽想著,他還是動作絲毫不停的一邊使人升起門柵和內閘,一邊引兵繼續緣著梯道向下衝殺而去。至少眼下還是自己之輩尚有許多用武之地的時候,又怎麽不奮力抓住這首戰登城的機會呢。

 因此當下到城梯的下半截時,眼見得在門內一名官軍將校的努力呼喝和鼓舞下,那些潰亂而走的官兵再度聚集起來的趨向;不由心中急切不待到底就自階梯上一躍而下。

 刹那間他抵撐著手中的團排,仿若是神兵天降似的撞倒在這名將校身上。雖然落地之後的周本身上,粗粗困扎的傷口再次迸裂開來而血跡淡開,但是這被壓撞的將校也是整個胸膛都癟了下去,再無氣息了。

 而周旁聚起來的守軍,更是被滿身鮮血淋漓的周本洶然氣勢所震懾,竟然是丟下各種用來封門的器械和刀槍,就此怪叫著紛紛逃散而去了。

 周本這一刻才驟然松了一口氣,而扶牌跌坐在那句被壓癟而死不瞑目的的屍體上。他可是從城下殺到了城上,又從城牆一頭殺到另頭,再從門樓一路一鼓作氣的廝殺下來。如此接二連三的奮戰和爆發下來,饒是他以勇力自居,也是不免要精疲力盡了。

 與此同時,受到鼓舞而爭相追隨著他腳步的士卒們,也隨之紛紛跳落下來;雖然時不時有人跌倒或是摔滾在地上,但是又齜牙咧嘴的紛紛爬起來,開始清理那些堆積在門內甬道的障礙和雜物。

 在他們努力之下的轉眼之間,被淤塞起來的城門就被打開了一條縫隙。而在城池另一端的城牆上,亦是再度響起了一陣高過一陣的吆喝聲。

 “王都尉。。”

 “王鐵槍。。。”

 “打不倒的王鐵槍。。”

 顯然是負責另一個城門的跳蕩都尉王子明也率部攻入城內了。這也讓周本的心思再度有些躁動起來。

 相比之下,正站在西中門內一堆屍體中間的歸義校尉閔勖及其麾下,則要表現更加低調得多。

 即沒有人給他呐喊助威也沒有人替他搖旗呐喊,只有周旁沉悶而單調的廝殺和低吼聲,此起彼伏在城牆上下的各一個角落和空間內。

 而作為副手的鄧處納亦是手挽一張鐵臂大弓,在他時不時撥弦放射的嗡聲之間,箭發連珠的穿透廝殺敵我的間隙,而將一名又一名表現頑強或是格外凶悍的守兵,於險而又險之際貫倒和擊殺當場。

 然而誰人都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最先進入城內的,居然會是負責全面虛張聲勢佯攻的葛從周所部。事實上,就連葛從周自己都覺得很是意外。

 因為,他只是讓人推著大排掩護下,以成捆壓實的柴草和袋裝的覆土,填平了城南右門外兩道支流構成的護城壕。然後用射生隊的弩箭陣列和發竿,逐步遞進密集轟打攢擊了城頭;並排列好相應衝車和撞架(倉促打造拚接出來虛有其表的樣子貨),以為佯攻的準備。

 結果未見到城頭上多少反擊的動靜,反而是城門自內而外的打開了來,衝出一群衣甲凌亂血跡斑斑的官兵;然後就這麽高聲叫喊著跪倒了一地。

 “饒命啊。。”

 “天見可憐。。”

 “我等願降。。”

 “求求給條活路啊。。”

 於是,大為錯愕之下的葛從周也當機立斷。讓原本穿著民夫的號服而預伏在陣前,負責阻擊敵勢和以防萬一的奇兵隊(預備隊),就地轉成負責試探性貢入城門的強襲偵察隊。

 結果負責帶隊的跳蕩別將林銘輕易就殺穿了甕城,又衝出了第二道內門和欄柵所在,才與內城方向倉促趕來支援的另一隻雜色守軍,迎頭遭遇又當場撕殺成一團。

 結果,未嘗等到葛從周親率的更多後續援應,攀上了城頭又佔據了甕城中的各處要害;卻發現這支來援的守軍已然被林銘所部兩團選鋒健兒,給一鼓作氣的擊垮、潰逃了。

 於是,幾乎是在太平軍發起攻擊的半天之後,接二連三相繼被突破四處城防的襄陽城中,也不可避免的迎來了它籠罩在煙火和嘶吼聲中的最終淪陷之期。

 ——我是取代句號的分割線——

 與此同時一千多裡之外的長安城中,也迎來了易主之後充滿某種緊張而微妙氣氛的第十一天。

 而全身披掛齊整,錦繡罩袍朱老三,此時正是有些緊張和忐忑不安的繃緊著身子,緩緩帶著小隊扈從行進在足有裡寬的朱雀大街上。

 他親眼目睹著沿途富麗堂皇、林立次比的宅邸建築連雲;以及長街盡頭高牆闕樓背後,僅僅露出一角就宏偉壯闊的讓人震撼不已的宮殿群落,心中卻是百味翻沉而深有所感。

 義軍大夥兒風雨中來、刀山箭雨中去,踩著許多人的屍骨從屍山血海裡艱辛無比的趟過來,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了。當初若是跟了大兄那兒去了,只怕就沒有這種際遇和見聞了吧。

 “這就是聖上才能走的禦道啊,想不到俺這輩子也有這個機會受用上了。。”

 而滿臉如好奇寶寶一般又眼睛幾乎轉動不過來的頭目蘇拉,也在嘖嘖讚歎聲中騎著大騾子緊隨其後,又在白淨光整的天街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糞蛋來。

 然而,他隨後就見到沿途某處的路口街道中,有身穿錦袍頭箍黃帛的義軍士卒,正押解著成群結隊衣衫華貴的男女老幼,哭哭啼啼的在推搡和吆喝聲中當街蹣跚而過。

 又有許多衣裳粗陋的小民百姓,毫不避嫌和畏懼的緊隨其後的亦步亦趨圍觀之;發出一陣有一陣的哄鬧聲來;更有好些衣不蔽體沾滿塵泥的孩童小二,像是呼嘯而聚的雀兒一般,兜攬在前後唱著不知名的歌子和俚語。

 “雀兒迢迢,來食官黍,堂老,堂老,今莫腐草。。”

 “白犬、白犬,逐綺戶。黑漢、黑漢,騎朱床。。”

 “一支著、兩頭朱,五六月,盡化蛆。。”

 他們正在聽得意猶未盡之間,他們這一行人就被人給從長街上攔了下來,而這時還距離遠處的宮城尚有老遠的距離。

 “前來參拜王上的一應將屬官吏人等, 到這兒就得下馬換乘而行了,還請朱鎮守見諒,這是孟大尹定下的規矩。。”

 驗過了相應的身牌和印信之後,攔阻他們巡官才多解釋了一句道。

 “這位孟大尹,難不成就是原本左軍使麽。。”

 朱老三有些驚訝的對身後努了努嘴,蘇拉頓時心領神會的從囊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塞在了對方的手中道。

 “還請這位兄弟喝口茶水才是。。”

 “左軍使乃是因為前些日子的進言深得黃王之心,又在抓捕外逃朝臣官吏之事有大功,如今正是榮寵更勝之期啊。。”

 不動聲色在袖帶中收納了好處的巡官,也知無不言詳細解釋道

 “當下就官拜京兆尹兼諸門巡防大使啊,如今這城中除了掌總的尚總管之外,這無數街坊市裡,也便就是孟大尹說了算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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