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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828章 願為忠臣安可得(下)
而相比街頭上反響熱烈或是喧囂異常的人群,在沿街的酒肆樓上也有人在滿懷感傷和無奈的歎息道:

 “堂堂的朝廷鼎柱、清貴至極的元宿功勳,就這麽當眾折辱於販夫小民之手了啊!”

 “據說上京的公卿之家亦不得免難,莫不是任憑泥膏之徒、微賤之輩,凌虐橫行一時呼!”

 但也有不同意見反駁道:

 “豈不聞此乃是覆舟之水,也是後世之鑒呼?當為因果循環報應使然?”

 “既然彼輩令國勢、民生敗壞如斯,須以始作俑者,當得無後其呼?或曰,覆巢之下安得完卵呼?”

 而在另一座酒樓上,則是另一番的有感而發:

 “自太平賊既有東南之後,士人學子的文章體面就每況愈下了啊!如今更是要淪落到與販夫走卒一流,同科考據又同堂共事的地步了”

 “此言差矣,如今黎庶小民之家,亦得書冊在懷、手不釋卷,這不是往繼聖學,又是什麽呢?”

 “難道你覺得太平軍不重士人,那相應的選試就不用去考了麽?”

 “這怎麽可能!這可是我輩振興家業的指望了!更何況,正因如此,我更當奮力置身其中,以求撥亂正名之機啊!”

 曾經越州城中的會稽十四家出身之一,出自南朝的沈吳周徐、顧陸朱張八大姓支系的小朱郎君,亦是聽著這些議論紛紛,而心中暗自冷笑:“所謂百無一用是儒生,豈不就說的是此輩?”

 他如今已然是江東善後大使衙門浙西分司下轉運處的一名助計;雖然從職介上看並不算什麽,勉強排在十一等吏目的中流層次;但是在江東本地出身的士人和大族子弟當中,卻也算是獨此一份的優待和殊榮了。

 要知道作為他同年的江東士子和文人子弟,如今還得老老實實得按照太平軍的例製努力修行新學和準備投考;就算是僥幸考中了也未必能夠直接授官,而要依照鄉土回避的原則,從異地最底層的吏務雜事開始做出頭。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他當斷則斷的在夜宴上關鍵時刻,放棄之前所有的圖謀和策劃,毫不猶豫背刺了那個自己曾經一度心動和欣賞的女子;讓原本比同漢時趙娥的烈女復仇典故,變成了一場徒勞無果的笑話。

 這個決定,不但讓他在後來的一系列刺殺事件的乾系當中得以脫身出來,成為被太平軍“千金市馬骨”的幸運兒和風向標。而在會稽十四家幸存下來的部分人家當中脫穎而出,還成為了某種意義上保全家族和世業的救星使然。

 至少在如今的江東三路,但凡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舊日的朝廷已然沒有再回來的可能性了,而除了少許流竄在外的賊匪和亂兵之外,地方上也幾乎沒有人能夠反抗和動搖太平軍構建的統治秩序,及其所強製推行的諸多“新政”(嚴刑峻法)。

 那他們這些鄉土人家的代表,就只有卑微而恭切的曲身下去,努力的改變自己來適應這種新狀況和前所未見的變局。乃至在求存求變當中竭力逢迎之,在保全家門和姓氏的基礎上,也成為對方所代表強大勢力的一部分,就更妙了

 因此,他也猶自記得到任前祖父在宗祠裡獨自的淳淳叮囑:

 “宗家那些人的話你也就聽聽罷了,且莫要為之掛懷和過於上心了!若不是太平軍對於這些宗姓煎迫過甚,那豈有我等這些支系的事情,又哪來的報效機會?”

 “歸根結底,男兒丈夫但凡一切還是要以事業為重。隻消你在督府那兒的功名前程立身愈穩,本家的根基就越是鞏固;就算一時敗落了也有起複之機。”

 “可要是你因為家中的利害關系牽扯太多自壞了前程,那可真是愚不可及的舍本求末了。莫說只怕宗家那兒要棄之若敝,本家也不會輕饒過的。”

 “說一千道一萬的,就算是本家一貫以宗姓馬首是瞻,但世代商賈的名聲和境遇,又怎麽比得上你走出來的這條坦蕩仕途呢”

 想到這裡,他聽著外間的呼喊聲,看著走遠幾乎要被各種汙物堆滿的牢車,又忍不住好好痛飲了幾杯;至於作為插曲出現在自己生命中那個女人的面孔,卻是變得愈發模糊起來。

 而在上遊數百裡之外的江陵府。比鄰著大講習所的藏書館建築群,以及佔據了一整條大街的印刷坊和書鋪、文具行、字畫鋪子;專供各種太平軍的高層俘虜,進行改造和發揮余熱的大闡明寺中。

 隨著敲響的暮鼓聲而再度迎來晚食的光景。只見三三兩兩穿著特殊條紋布衫的人等,開始匯聚在了逐漸彌漫開飯菜香氣的齋堂裡,而開始憑牌領取自己屬於自己的一份吃食。

 雖然其中大多數是身為敗軍之將,或是曾經方鎮大員的俘虜身份;但是除了日常強製必須完成的工作定額之外,督府在食宿上提供相應的待遇水準也並不差。

 比照的是大講習所中的普通教師標準;除了總是會有剩余夏利的湯飯粥餅之外;時令的瓜菜和雞魚,長期貯存的風乾臘味,時不時都可以交替出現的。

 只是當前楚州刺史(防禦使)高越,匆匆忙忙而又心不在焉的掂著食具走進來的時候,不大的齋堂裡面已經坐滿了大半數人頭,而在形色各異的取用和小聲交頭接耳著什麽。

 神不守舍的他也無暇理會什麽,就站在稀稀拉拉的隊尾。憑借自己“丙子十八號”的木牌,舀好了一大杓麥飯,再澆上綠油油還加了許多薑末的蓴菜羹,然後正想走向另一處紅呼呼的糟鴨塊,突然幾句歎息聲鑽入他耳中。

 “聽說找到高渤海了,正在押解前往江陵而來?”

 “揚州城中的高氏一族幾無所免,盡為戕害。。”

 “這麽說,大名鼎鼎渤海高京兆房的這一門,除了這位老邁之外就要斷絕了麽。。”

 偶然間聽到這些話語的高越卻是忍不禁手中一抖,已經打好的麥飯和蓴菜羹,刹那間就盡數散落在地上;然後又引得在場監臨的軍校一陣厲聲訓斥:

 “丙子十八,你在做什麽,不準浪費吃食!”

 然後,一時間盡是心亂如麻的高越,卻是無心理會這番呵斥以及隨之而來的懲罰手段。而是有些失魂落魄對著正在背對自己說話的案前之人,直愣愣的追問道:

 “你。。。你。。。說得可是真的?”

 “騙你作甚,一切自有督府的例行榜高和文抄上”

 說話的人有些不客氣的反佶道;卻是前山東節度使劉巨容之子,相貌粗壯的衙內兵馬使劉汾。然而他就見高越突然扭頭跑了出去,然後就被門外的軍士扭住按倒在了地下,而嘶聲淒厲得叫喊出來:

 “我要見監管,我要悔過,我還有重要內情報告。。。”

 這一刻涕淚橫流的高越,卻是滿心思都是絕望和悲嗆;現今他已經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也是原本已經舉族遷居到揚州京兆高氏的最後血脈傳承了。

 所以他也只能搶在那位被俘獲叔翁(高駢)送過來,而自己徹底失去最後一點價值之前,以圖自救和贖免了。這一切都是為了高氏的血脈繼續流傳下去。

 這一刻,莫管什麽國家大義或是功名富貴,都比不過他心中一個有些偏執的念頭;就是渤海高氏京兆房的門第,絕不能在他的手中斷絕掉,哪怕為此放下一切節操屈身事賊也在所不惜了。

 然而,相比大闡明寺中因為高駢被俘的消息導致的這點小小插曲和雜音,在一街之隔的大講習所裡,卻有人在熱切而津津樂道的討論著,來自最新告貼榜文和公開文抄上的另一件事情: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情啊!督府居然成了專門負責傷殘、退役士卒遣散安置和陣亡身後諸事的複(員)退(伍)事物科。”

 “自古以來,未聞有朝廷專門關注這些解甲傷殘老卒的衙門和相應舉措啊,據說還是直接對大都督府呈報和聆訊的所在呢!豈不是前所未有的善政和德行呼?”

 “那你可知負責此間的人選又當是誰呢。。便就是廣府留司的那位軍中第二人(王蟠)啊!,據說這位不日就要啟程前來江陵了!”

 “大都督可真是太過念舊和垂愛這位故舊了啊,不但授予監察軍中風紀不法職責,還將這個明顯可以售好人心的美差、肥差,都一並交由他去操領了啊。。”

 “可不是麽,這複退事務科豈不是變相掌握了,如今在役和退養、歸遣的至少二三十萬將士的身後待遇和趨向諸事,起步又是一個炙手可熱又權重的要任衙門了啊。。”

 “大都督厚待故舊而善於提拔新進,又不是什麽要聞了,如今分掌鎮反會的柴中郎,豈不也是當初相逢廣府的義軍部舊,更有舉薦和助力之故,是以才能穩穩理當佐副之責;而雖有朱、張等人比列軍中,但在督府內卻始終差上那麽一分聲勢和權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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