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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687章 滿頭霜雪為兵機(中)四千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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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更北面陳倉古道要衝大散嶺上關城之內,亦是一片兵馬戎碌而紛亂奔走往來不已情景。成筐成捆的箭矢、木石被搬運上城頭,又有許多滿是血汙的傷者和屍體被運下來。

 從兩側城邊上殘缺垛口望下去,隨著來自關外黑壓壓攀如蟻附的義軍大部,成群結隊推舉著大排、撞車和長梯輪番攻打之下,顯得越發岌岌可危起來。

 雖然在關城門樓之外,已經堆滿了殘斷的器械和血水匯流成泊的屍骸,但是來自下方義軍陣營中的人馬,依舊還是無窮無盡一般的衝擊而上。

 又在箭石如雨、滾木和灰瓶不斷砸下的死傷累累之中,奮力的競相攀附上抵抗變得越來越稀疏,也顯得越來越乏力的關城城頭。

 而每被他們登上城頭一次,就意味著在混戰之中官軍又一次的慘烈傷亡,以及更多搗毀和破壞的城防設施。作為堅持在城頭的守將鹿宏晏,也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擇不扣血人。

 在他的身上甚至還插著一隻來不及拔掉的箭矢,那是他親手砍到一名舉旗當先的賊將,又將這面旗幟折斷丟出去的代價。

 而聚集在他身邊的親兵也變得稀稀拉拉,人人帶傷而難掩疲憊與頹喪的顏色;只是望著他的眼神還算是堅毅而信賴有加。

 然而鹿宏晏卻是強忍著不去面對他們的眼神;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允諾和保證他們援軍一定會到來。但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所謂援軍究竟在何方。

 作為官軍扼守關內的最後一處據點,其中最盛時曾經有包括右神策軍、忠武八都、西川黃頭和神機軍、突將營,山西神健軍,梓潼兵在內,足足六萬七千名盛兵。

 然而,新詩酒直轉急下了。先是隨著忠武八都自行嘩變出走了五都,隻追回來了韓建所部;然後又是山西節度使牛勖被宋浩所驅逐,山西神健軍憂心家人而自行離去。

 而後又有東川節度使楊師立不臣自立,結果關內的梓潼兵都被解除了武裝,打散建制補充道其他部伍當中去,結果就連夜跑掉了許多。

 接著又傳來西川節度使陳敬瑄,劫奪天子起兵反亂的消息。黃頭軍當即內亂潰散了小半,余下的神機軍、突將營在二楊的清洗之下,總算控制了局面。

 然後又在楊樞密的帶領下,分出大半數兵力馬不停蹄的南下前去勤王了;所以如今的關內竟然隻余忠武三都和部分黃頭軍,以及從鳳州境內調來湊數的團練子弟了。

 但好歹整個冬天道開春,關內的賊軍亦是損失慘重而無力作為。所以他們也難得或許了一段不算太短的休養生息時光,甚至將城寨和防柵一直修到了陳倉(今寶雞市)附近。

 結果,就在這入夏之際,突然之間就有鋪天蓋地的賊軍攻打過來,而原本應該作為策應和抵角的鳳翔鎮,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示警和征兆。

 而且這些賊軍普遍士氣高昂而裝備精良更甚於官軍;更別說在他們之中還混雜著鳳翔、玢寧、渭北軍的旗號一起共殺過來的;結果最先接觸的那些軍寨就被輕易騙開和攻陷。

 於是,原本近一萬五千員的官軍,也猝不及防的在這一路節節潰敗當中損失了小半數;等到賊軍打到大散嶺下的時候,關城內的守軍已經不足萬數了。

 而作為官軍之中兵力最強的黃頭軍兩位大將,亦是一死一逃,這才把他這個忠武第一都將,推舉到了小楊都監的病榻前,成為如今的領頭人。

 然而如今他的各種手段也已經用盡;包括讓人組織梁泉縣來的民夫在後方搖旗行進,偽作大批軍馬來援的計策,也被當年的賊軍給輕易識破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在堅持多久,是死在下一輪還是更下幾輪的賊軍攻勢當中呢。他想到這裡,不由叫過自己的親兵問道:

 “小楊都監的車馬可曾出發了麽。。”

 “回都將,都監誓與關城同存,都將我等呵斥開來了。。”

 然而這名親兵卻是露出某種悲苦之色道:

 “那你們就想些法子啊,哪怕把人先送到州城以防萬一也好啊。。”

 鹿宏晏不有氣綏道:

 這時候,城頭上負責瞭望的軍事突然一邊敲鑼一邊大聲呐喊起來:

 “小心。。炮石。。”

 然而話音未落,就聽得空中的呼嘯聲緊接而至;卻是隨著舉著大排黑壓壓掩進而來賊軍,許多塊大小不一的石頭轟然砸在了關牆和地面上,濺起許多塵土來。

 雖然其中只有少數幾塊擊中了關城,但是所墜之處無不是土崩牆裂,而相繼剝落、迸裂下一大片的夯土來。

 更有一發正中木製的箭塔兼望樓,數名弓手連慘叫和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然被血淋淋的掩壓在了碎片和廢墟之中。

 見到這一幕的鹿宏晏也不禁瞠目欲裂起來,顯然在那些賊軍不計代價的搬運和輸送之下,居然克複了狹長谷道的崎嶇,而把石砲等器械都運到了關城下來。

 這對官軍堪堪只能維持的士氣和鬥志,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隨著緊接而至的第二輪轟擊,落在了關城內聚集的民夫人群中,頓時像是炸了窩一般的四散奔逃開來。

 最初還有負責看守的士卒,嚴厲叫罵和抽打著想要將他們重新驅趕回來;但是隨著數名民夫撞倒了,關後柵欄邊上攔截的官兵而逃入了野地裡,事情一下子變得不可收拾起。

 “快放箭。。”

 剛剛回過頭來的鹿宏晏心知不妙大聲吼叫道,卻是已經晚矣了。

 還沒有等那些聽令轉身過來的弓手張開弓弦,關城內那些負責看守的官兵,也見勢不妙一般開始紛紛轉身推倒、砍開了柵欄,步入那些逃亡民夫的後塵了。

 而這時候,那些清理了門前通道的賊軍,也開始發出來激烈的撞門聲了。

 ——我是分割線——

 而在江寧城外,再度舟船雲集而呈現出出一番要滿載而歸的態勢來。站在船甲板上的周淮安,望著對岸煙火依稀當中的江北風物,而略帶遺憾的歎了口氣。

 好吧,這一次乘勢做出《七律·太平軍佔領六合》的機會,要看要就這麽錯過了。至少在短期之內,太平軍已經不適宜再大舉進攻淮南了。

 他原本還打算帶著初來乍到的女人們,抽空遊覽一下哪怕是在這個時代,也堪稱歷史悠久的江南風物和古跡名勝。結果出了峽江這件事情之後,也就只能來也匆匆去也產出的打道回府了。

 這一方面是因為消化和鞏固江東基本盤需要的周期,另一方面則是自己也不能離開位於江陵的大都督中樞太久了,導致經濟和軍事上的重心出現偏差。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戰勝後的一系列成果所掩蓋的一些問題,也正在逐漸顯露和冒頭出來;比如執行力和反應機制上的延遲,權力架構上和經濟流通的失衡趨向。

 這一次的渝州告急,便就是最好的例子。再拖下去這些積累起來的因素總爆發起來,就不是那麽好收拾和整頓的了。所以江東風物再好也只能暫且求去了。

 畢竟,目前太平軍大都督府的政治核心和經濟體系,還是依托江漢——長江中下遊——湘水——珠江等水系提供的運力和交通便利為基礎,進行運轉和調控的。

 因此作為居中大樞紐的荊州江陵位置,目前還是無可取代的。倒是在江東之地,除非完成壁板信號塔網點的鋪設和地方社會結構和經濟基礎改造,不然怎麽說也無法轉移經濟重心的。

 想到這裡,周淮安也是愈發期待起正在嶺南境內的珠江流域,小范圍實驗和試行的有線電報網絡了;從某種意義上這種原始的電信號傳播方式門檻並不高,但是在試行的細節上就有不少問題了。

 比如在平地上的布線和立杆相對簡單一些,這些新線路可以與原本的驛站和信號塔體系,並列布設在一起而利用現成的人手進行管理和操作,或這可以就地獲得某種補貼項目。

 而水缸式反應電池所需的銅鋅金屬,乃至綠礬/硫酸等催化劑;都有現成的工業產出;更別說作為導線的鐵絲和包膠,同樣都有現成的批量製品。

 但是遇到跨河、越嶺線路的鋪設,以及後續的巡邏和維護手段,就是一件費時費事,需要不斷調試和摸索的事情;可以說五嶺以南相對複雜的地形和走勢,還有季節性的山洪和風災,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和挑戰。

 但是一旦第一條長距離的網線建設完成之後,就可以一下子解決眼下大都督府在統治大為擴張之後,所遇到的各種問題和潛在的發展瓶頸、上限了。

 其他的不用說,光是從渝州到潤州著長江上下遊著兩千多裡的沿岸地區,就可以做到瞬息而聞,晝夜可知的效率。對於統治力和執行效率、對策反應的加成,何止翻了幾番。

 可惜的是科技樹這種東西,固然可以通過預知的要素的走捷徑;但是想要從實驗室中的手工製品,變成足以批量化生產的工業製品,就需要不斷在各種方案的試錯當中積累的足夠經驗,才能實現水到渠成的質變。

 另一方面則是在十一個正編軍序當中,推行更進一步的火器化所遇到的問題;主要是相對可以定型的銃炮生產工藝和裝備計劃,在火藥生產方面的原料來源,也逐漸逼近了一個基本上限;

 至少在開辟更多硫磺和硝石來源(比如日本)之前,是不可能有所突破了。畢竟南方的硝石硫磺之類的礦產並不多,開采效率也不算高(鹽礦伴生物)。

 因此,作為更進一步升級產品,各種硝化物的產量也未盡人意;目前也只能優先集中在作為工程爆破,和軍事攻堅的炸藥原料生產上;作為遠程投射的發射藥則,還是靠精煉提純後的顆粒化黑火藥包,繼續扛大梁下去了。

 另一方面,獲得江東如此大一片地域內的土地和人口之後;在短時之內也是一個投入巨大的包袱和負增長源。尤其是在太平軍都督府不打算讓他們自生自滅,而是盡量組織起來恢復生產的情況下。

 除了維持地方的軍事存在和治安肅清所需的耗費之外,還有大量良種、耕畜和農業工具的調撥和投入,以及對於具體生產分工和組織的規劃實施。

 其他的方面需求到還好,都有現成的物資和對象可以調劑;但是其中最關鍵各處新屯莊中農業肥料的生產配額,就不免緊張起來了。

 作為氮磷鉀為主的基本要素,傳統的氮肥可以通過就地收集水草、淤泥和作物根莖葉,堆積發酵綠肥而成;磷肥可以通過搜尋沿海島嶼積年的鳥糞石來補充。

 但是鉀肥就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通過工業化和手段,從天然礦物和硬鹽礦等原料中製取了;比如鹽湖結晶中的硫酸鉀和鹽井的苦鹵水中提取的氯化鉀。

 這就需要從長江上遊的峽江道境內收集,再放流而下轉運道江東境內,由本地設立的水力工場和作坊,進行進一步的加工,才能逐漸滿足各處營田所和屯莊的基本需要。

 因此,能夠有效殺滅病蟲害的農藥,比如雄黃水,波爾多液、石灰硫磺合劑,乃至有機成分的煙(草)焦油、松脂、除蟲菊、魚藤等等,也是同樣的道理。

 畢竟,在這個沒有任何化肥農藥,而只能靠精耕細準來最大挖掘產量的時代,一旦投入這些輔助手段在農業生產上帶來的增益效應,幾乎是爆發式的增產結果。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太平軍為人所宣示和堅信的“天命所在”的一部分;因為,只要是太平軍所設立的屯莊所在,無論是土地出產還是生產效率,都是毫不意外的好處周邊地區一大截的。

 這一方面大大增強了相應招徠屯墾的吸引力;另一方面也變相打擊和削弱了,那些傳統豪強、田主的殘余勢力,所曾經把持的鄉裡語話權和影響力。

 畢竟普通貧民百姓或許不識字,也聽不懂什麽道理和主張;但是卻能夠切切實實感受到土地增產所帶來的好處;這個可比什麽空口白牙鼓吹和宣傳上一萬遍,都更有效果的多。

 然後,自然會有人主動與之進行接觸和嘗試交流,以求取或是刺探相應豐產的秘訣。這樣以一個個屯莊為中心所擴散開來的影響力,很容易就會成為將地方的局面給穩定下來的有力支撐點。

 更妙的是這些增產豐收的關鍵命脈和物資來援,都是掌握在太平軍的生產體系當中;就算是別人想要偷偷效法和模仿,也是根本學不過去的。

 這樣本地出身的鄉土百姓,想要獲得這些增益和好處,就只能向太平軍的屯墾體系主動尋求合作和學習的機會;乃至以投軍和接受徭役的形式,逐漸成為太平軍統治體系和秩序內,貢獻力量的一份子。

 如此林林總總千頭萬緒的事情和項目,雖然大體上已有成熟體系來運作,但是在許多關鍵節點上,還是需要周淮安做出相應大方向的指引和判研;才有可能避免發展歪了或是重新走到正確的方向上去。

 因此,雖然後世都在吐槽那位,喜歡對前線指手畫腳而微操到基層部隊著稱的空一格;但是此時此刻的周淮安卻是恨不得分身無數,才能逐一具體解決和指導這些層出不窮的問題所在。

 然後,就有一具柔軟的身體,從周淮安的後背貼了上來道:

 “郎君正在想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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