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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804章 黃昏塞北無人煙(續2
“筠卿,見過大都督。。”

 而骷髏精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骷髏精了;站在周淮安面前的赫然是一個身段高挑而勻稱,還畫著淡淡腮彩和額紅的裙裝麗人;看起來甚至比後宅個頭最高的崔婉蓉還要長一點,有些近乎動漫人物黃金比例的標準七分頭身。

 白中透紅的肌理潤澤,發際線挺高的鵝蛋臉兒,精致描繪過的丹鳳眼和有些凜然刺人的眉梢,又自有些眼窩深刻鼻梁堅挺的混血輪廓,梳得整齊畢至的侍女式半環高髻發梢,也有那麽一點點自帶的天然卷曲,不由讓人讓人想起了後世熱巴、娜扎之類的畫風和大紅ip形象。

 因為骨架比大多數女性都要寬大的緣故,所以一身居家味十足的鵝黃織錦百褶襦裙,居然讓她給穿出一種英武凜然的味道來;但又不同於聶無雙那種類似俊俏秀美小男生式的中性美,而是類似後世衣服架子之類的模特身材標準。

 相比當初骨瘦如柴全身皺巴巴的模樣,真的很有些士別三日而刮目相看的意味了。只有她一開口那個熟悉的低啞聲線,又讓周淮安的感官重新回到了當初個笨手笨腳,在房內侍奉的時候總是什麽事情都做不好,時不時還會不合時宜的打翻東西破壞氣氛和情致,最後被打發出去照料花木的那個蠢笨使女白晶晶了。

 好吧,歸義軍首領張議潮出身的瓜州張氏家族,世代居於絲綢之路東段中河隴與西域交匯的十字路口,父系身上與之通婚的各族血統再加上世代優選的李唐皇室母系,被雜糅後呈現在後代身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不過,這就屬於周淮安后宮各種特色牌面當中,相對前所未見的稀缺品種了。

 不過,周淮安很快收起了心思雜念,而緩緩開聲道:

 “你真的想好了麽,作為我招惹過的女人,哪怕是名義上的,也代表巨大的責任和乾系、約束,及其直接或是間接為此付出的諸多代價。。如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或者說又什麽不得已的為難之處,也可以說出來看看能否另想辦法啊!”

 “奴婢此身便誓與婉兒。。。菖蒲娘子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哪怕為此粉身碎骨也毫不足惜。。”

 看起來低眉順眼的骷髏精,卻是毫不猶豫應聲道:

 “你們這些女子啊,怎麽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都弄得這麽死心眼兒呢,難道就沒有其他變通和緩傳的辦法了麽?非就要牽扯上這番乾系呢?這明明是得不償失的事情啊?”

 周淮安越發歎然道:

 “還請大都督成全。。”

 她聞言卻是五體投地的頓首拜倒下來。微微隆起後背和臀腿的渾圓充盈曲線,卻是讓人不由想起了後世諸如“好個炮架子”“小馬拉大車”之類的評語。

 周淮安再度將神飛天外的旖念收起來,無奈搖搖頭道:

 “你還是先給我說說張太尉的生平過往把。。”

 “阿耶的生平?”

 說道類似的話題,骷髏精或者說是張氏女張筠卿的眼神,頓然就在各種充斥著悲傷、隨水流年的緬懷和情緒當中變得迷離起來。

 嚴格說他是阿耶到京之後迎娶了宗室女所生的,所以對於阿耶之前的生平事跡,也隻停留在身邊人的口口相傳當中。但是這段從吐蕃人帶來的遍地胡塵腥膻中,撥亂反正重歸華夏一體,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光輝歲月,及其個中諸多細節和典故;也是那些被阿耶從河西帶來的隨從人等,最喜歡在她面前津津樂道的事情了。

 但是她幼年的歲月時光當中,最多見的就是時常漂浮在阿耶眉梢上,顯而易見的難解愁緒和思鄉之情。用那些家將們的話說,“大帥這是在懷念被瀚海大漠所懷抱之間,瓜州和沙州的水土風物,在思念著敦煌千佛崖上的家廟祭祀。”

 雖然,隨著她的出世很快就成為阿耶的開心寶;但是無論她怎麽的承歡膝下,也只是一時的慰藉,卻都難以徹底排解阿耶心緒上的積鬱和陰雲使然。後來她稍微長大懂事了之後才有所明白,這是因為朝廷將阿耶厚待優養起來的同時,卻從來沒人重視或是采納過他的主動建言和上疏。

 無論是關於後續收復河西各地的方略,還是振作朝綱的有感而發,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的了無音訊,而依舊滿眼滿地歌舞升平當中的粉飾亦然和只在乎今朝的得過且過。甚至上疏的多了,她的母親還會命婦內朝時被召進宮去,最後帶著滿臉羞憤之色回來抑鬱上好幾天。

 所以幾次三番之後,阿耶也就真的都放棄了。轉而時常躲在了書房當中徹夜不眠,將自己多年的經歷和思緒,還有常年上書的內容,都化作了充滿激蕩與憤慨的文字。所以少且幼小的她努力的想要讓阿耶開心和振作起來。

 為此她開始閱讀兵法和筆記,翻找阿耶帶回來的山川地理圖樣,乃至讓那些家將們教授她騎馬和使用小弓射鴨,乃至把玩阿耶的寶刀時被割傷流了許多血才被發現。然而阿耶沒有怪她反而是黯然歎息:“隻撼卿卿不生為男兒啊!”

 於是,在母親說過了多次也無用,在父親的默許和寬容之下,她就像是男兒要求自己。當其他女子開始琢磨著貼花黃塗容妝,她卻是在舞刀弄槍的學習武藝和文書。就此走上了於其他同齡人格格不入的另條道路。

 而隨著阿耶早年行商和用兵的征程,她也這些文字的遙想中,領略到了雄美壯闊的祁連群山,浩瀚蒼涼的瀚海大漠,牛羊如織的姑臧草原,奔騰滾蕩的河源湟水;身為吐蕃奴的溫末們的血淚與苦難,身為漢家子卻只能做赭面裘裝,隻準崇佛不準祭祖,乃至眼睜睜的看著後代“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的痛苦絕望。

 在這些點點滴滴的人物和故事細節當中,她也終於明白了阿耶身為瓜州張氏的當家人,明明擁有高人一等的權勢和威望,卻依舊要破家散財舉義起兵於鄉裡,歷經數載血戰河隴獻土歸國的心路歷程。

 但是在這個繁華盛極的京城,既沒有人能夠理解和理會這位前歸義軍節度使的衷情和苦心,也沒多少人記得起西北淪陷邊疆的漢家子苦難深重,更不會在意她區區小兒女的一番心思。所以,她也只能努力在家中像是一個男兒一般的,努力博取阿耶的讚賞。

 也唯有秋獵的時候,才是她得以力壓群雌大展風姿的時刻。母親也因此憂心忡忡而黯然傷神的暗自抹淚不止,乃至忍不住一反對夫郎的恭順良儉對著阿耶抱怨道:“阿女,此當如何是好”。阿耶直到最後鬱鬱而終前,還是抱著她歎息道“都是吾耽誤了卿卿啊!”

 在十多年前阿耶身故之後,曾經的太尉府也就很快的風流雲散而去了。朝廷雖然不至於刻意薄待功臣良將之後,但是在財計日益發匱之下消減相應府上的共給和用度,卻是不可避免之事了。但是好歹她母親好歹是近支宗室——樂平郡主的身份總算派上用場。

 當時素有賢名的涼王侹府上對她的母女伸出了援手,而厚禮聘求母親為教導諸位子女的傅姆,實際上就是借機扶助和寄養張太尉的遺孤於府上。而她也得以初次認識了那位還在繈褓中粉團兒似得的小人兒,開始了另一段在梁王府上情同姐妹的無憂生涯。

 在這裡,她依舊可以操持武藝不綴而有足夠的場地騎馬射箭,乃至成為王府馬球隊中風頭最盛的翹楚;也可以和王府的女兒們一起,重新學習如何打理容妝和嘗試了解書畫文藝之道。乃至和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小人兒一起成長的美好時光。

 但就像是命運弄人而美好事物不得長久。乾符六年,涼王在入內朝拜回來就突然重病不起,吐血數日之後就薨了。然後,涼王的諸子也相繼在在各種落馬摔死、溺斃的意外當中相繼逝去;身為傅姆的母親也不得不惶恐起來而求得竇王妃同意,將她與王府剩下幼小子女一起送到江淮的故舊家中暫避一時。

 然而命運再度與她們開了一個玩笑,作為他們投奔對象兼做舅親的宣歙觀察副使,池州刺史竇譎為過境入閩的黃巢賊軍所殺;她們一行人等也只能無奈在越州淪陷之前登船出海,南下去投奔另一位故舊,已經調任廣州判官的屬員李易公。

 這一次命運就更加惡劣了,他們所乘的海舶先是在閩地沿海遭遇了海寇的劫奪,僥幸得以逃脫後又在潮州近岸遭遇風潮擱淺;然後,船上的財貨物件也被聞訊撐船而來的鄉民搶掠一空。她帶著婉兒見機的快先行逃上岸去,又在鄉野裡東躲西藏了好幾天,最後還是難逃餓得全身乏力而被人捉去發賣的命運。

 乃至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毋庸贅言了。。說實話,她也曾經痛恨過自己,終究無能無力維護得婉兒的周全,而令她為這個反賊酋首所霸佔。但是後來事情出乎意外的發展,卻又讓她一次次的陷入了矛盾掙扎的迷茫之中;

 因為她發現這世間除了這個賊首之外, 已然找不到更多更能匹配的上婉兒的人選了。更讓她惶恐的是日久天長了,就連婉兒也難免淪陷在了這個“妖僧”出乎意料的閨房手段和驚世駭俗的才華之中。

 當婉兒也逐漸表現出了死心塌地的依戀,和對於眼下的身份、立場認命之意的跡象後,她就愈發難以自處了。畢竟,當初她可是誓言要作為陪嫁跟隨婉兒一起適人,以確保她在未來的新家不受認欺凌和忽視的。

 “骷髏精”是如此悲喜交加著在沉浸在回憶當中又婉婉道來;卻偶然身上有些涼颼颼的不由驚而四顧,這才發現自己在渾然不覺之間已經被卸除了裙裳和腰帶配飾,而脫得只剩下一件裹纏得鼓蓬蓬、直挺挺的小衣和下裳了。

 “嗯,大致就是這個樣子了,接下來該進入下一步測試內容了。。”

 周淮安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得停下手中得動作,而捧住她得臻首移動向下道:

 “想要做我的女人,哪怕是名義上的,也要又著足夠優秀得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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