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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700章31章 傳道單於夜猶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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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北途遼遠,城南戰苦辛。

 幡旗如鳥翼,甲胄似魚鱗。

 凍水寒傷馬,悲風愁殺人。

 寸心明白日,千裡暗黃塵。

 《戰城南》

 唐代:楊炯

 ——我是分割線——

 長安城東南,橫霸官渡附近的五松驛處。

 “你說大批太平賊突然從藍田峪內傾巢而出?”

 正在被崔安潛念叨的朱邪翼聖,也在冷臉看著已然從藍田城下兵敗,帶領殘部退回來的安慶氏族大首領,九府都督史敬存一行人等:

 “正是如此啊,之前藍田城中苦苦堅守的局面,只是那些賊軍刻意營造的假象啊。。從頭到尾出現在牆上的就只有一群雜色袍服的賊軍,就連就連披甲的都沒有。。如此種種,怕不是蓄謀已久所圖甚大了啊!”

 在逃亡中丟掉頭盔而灰白頭髮胡亂披散在肩頭、黏連在汗水淋漓臉頰上的史敬存,亦是語氣沉重的道:

 “結果兒郎們一時松懈下來之際,卻被許多披甲賊兵連夜撲殺而出衝破了營盤,還有來自藍田峪內大批人馬裡應外合的輪番衝陣;更兼無數火器轟鳴燒灼,令畜馬驚擾不安而難以騎乘和聚附。”

 “我部兒郎遂據營奮戰至天明時刻,最終還是有負所托未能抵擋得住,不得不分頭轉進。。。。”

 “如此說來,怕不是大昌關那邊的薩葛部也要不得好了?臬捩雞,薩葛部上一次與本陣聯系又是何時?。。”

 朱邪翼聖卻是沒有再繼續追責與他,反而濃眉重鎖起來。

 “回討擊,正當是兩日之前的午後四刻,請撥運一批馱畜隨往裝運所獲。。”

 名為臬捩雞的沙陀將校連忙躬身回答道:

 “不好!”

 這時候不用朱邪翼聖開口,作為麾下部屬裡屈指可數的唐人之一,諸將之中唯一做胯杉璞頭打扮的掌書記,深得朱邪翼聖信重的蔚州(今張家口蔚縣)人蓋寓搶先喊出聲來:

 “若是薩葛部那邊也有所意外和不詳,只怕長安城南的危局,亦是針對本部而來的圖謀所在了”

 “這麽說,拓跋思恭那兒是去不得了。?”

 朱邪翼聖凜然緲目道:

 “非但去不得,更要遣人聯絡以示知之。。。”

 蓋寓繼續正色道:

 “然後本軍延灞水火速北上靠攏城東驛營盤,與上京城內的行營兵馬互為抵角和呼應之勢方才得安啊。”

 “甚好。。就以所言,君立,存璋!”

 朱邪翼聖毫不猶豫的當機立斷到:

 “屬下在。”

 當場就有邊鎮豪強出身的左都押牙康君立,義兒都都將李存璋,相繼拱手出列應名道:

 “著你二人各率一標,交替為殿軍和警後之選。。勿求擊賊眾寡,竭力拖延敵勢為先,”

 朱邪翼聖大聲吩咐道:

 “得令,”

 面目狹長的康君立和氣度森然的李存章,亦是大聲應承道。只是當他們領命出去各自準備點集人馬的時候,卻是相繼接到了來自朱邪翼聖處的一名小小傳話:

 “討擊\大人有言,與賊軍稍加朝糾纏之後,就可以引兵向西,做出與拓跋(思恭)留後所部黨項軍的合流姿態。。。”

 至於之前被派往長安城下探查和接應,待機求援的李克讓所部退渾、韃靼聯合部眾的,奉誠軍使李克修所率的那支人馬,卻像是一下子都被大家給遺忘了似的。

 既然在臨時軍議上朱邪翼聖沒有主動提起,那軍議之後自然也不會有人去多嘴說上些什麽。畢竟,在某種有意無意的安排下,這支偏師當中也匯聚了昔日蔚州刺史,兼沙陀部帥李友金的大部分親故舊屬。

 再加上城南大同軍副使李克讓麾下,作為督陣雜胡聯軍的蔚州團結子弟(藩落兵)和部帥帳衛,可以說曾經代領沙陀三姓部落的李友金,大部分的舊日班底都齊活了。

 而這其中的相應乾系,就只能意會而不可言傳了。畢竟,李友金雖然有保全朱邪部眾的天大功勞,對於朱邪父子的回歸也有莫大的處理和貢獻。

 但是在朱邪赤心重掌部落大權,又將一切征伐事宜都交給朱邪翼聖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形勢漸變,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變化。

 尤其是在追隨官軍的一路征討當中,以朱邪翼聖為首部族中年輕氣盛的少壯派勢力無可避免的崛起,並徹底掌握主軍事導權之後;他們這些老派的部族頭領們也發生了不同程度的分化。

 有人開始覺得他太過軟弱和難以擔當大任,還有人覺得他在日常裡衣冠起居的表現和處事手段上,實在太過唐人化而有些卑躬屈膝,根本失卻了來自大漠彼方沙陀健兒的本來面目。

 而所謂忍辱負重率部出降保全殘余族人的舊日事跡和一時恩澤,也遠不如隻身出奔塞外數年之間,就白手聚攏和打造出一支追隨軍隊的朱邪翼聖,更加光彩奪目和英雄凌然。

 雖然李友金一直表現得諸事不爭的恭順和配合,但是作為朱邪赤心出亡之後過渡期間的部帥,所擁有的的人望和和影響力,還是不可避免的通過各種新老派系之間碰撞和衝突的細碎瑣事,給直接或是間接的隱隱體現出來。

 再加上這次,他初戰不久就在藍田關前衝突中身受重傷不能視事之後,沙陀部眾中人心的趨向更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因此,按照草原上流傳的生存哲學,一頭被徹底拔掉爪牙的前頭狼,才是最好也最讓人安心的,容許它苟存下去的結局。

 畢竟,任何族群的壯大和崛起之路,都有其相應的犧牲和作為祭品的墊腳石才對。

 ——我是墊腳石的分割線——

 而在長安城南,大同軍副使李克讓也在為自己的存亡而努力奮戰著。構成大同軍主體部分的退渾部眾,早已經隨著領頭的赫連氏族率先逃亡而土崩瓦解;至於那些來自陰山以北各個部落的韃靼聯軍,更是見勢不妙就早早各奔出路去了。

 畢竟,他麾下這些人馬絕大多數都是士氣和戰意不高,純粹拉過來湊數以為佯攻的雜亂部眾。所以最後聚集在他身邊得以成建制衝出來的,不過只有丟棄了輜重和旗仗的蔚州團練和部帥帳衛千余人而已;

 然而他的噩運和劫數並沒有因此劫數。在他決意向南臨潼城方向靠攏的幾次努力突圍,都在不斷意外遭遇的敵陣面前一次次損兵折將的被打退回來;他這才醒悟過來轉而向東沿著城牆馳走而去,而這時候他的身邊就只剩下百余騎了。

 這時候,似乎姍姍來遲的運氣總算是眷顧到了他,那些賊軍一波又一波的出現在城南的戰場中,又一撥接一撥的殺進了長安城中,掀起愈演愈烈的煙火熏天與激烈廝殺的聲囂,卻暫時忽略了這麽一小股貼著城壕奔逃的漏網之魚。

 只是,當他千辛萬苦的繞過了長安漫長的城郭外圍,來到了城東南段的延興門下大聲的叫喊著自己官銜,想要獲得來自駐守其中的官軍救助和支援;卻因為失去了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物件,冷不防被城頭不由分說一陣亂箭設下來,當場又死了十幾騎親隨。

 李克讓也不由含恨向北而遁,一直沿著春明門、通化門奔走到了龍首原上的大明宮以東的太和門外,卻始終沒有一處守軍願以接納和收容他們這些幸存者入城避難,更不會為他去通報崔相公;反而是這些坐騎都被活活累死了小半數。

 最後,李克讓也只能在左右相繼潰亡而走的哀歎和嚎哭聲中,帶著最後十幾騎向著逃亡而去了;因為在他的記憶當中,那裡荒廢日久的皇家廄圍中,尚有部分沙陀族的畜群放牧在其中。

 而相比最終逃出生天的李克讓,帶兵前來支援和接應的奉誠軍使李克修,則是一頭撞進了太平軍在城南的布陣當中;則是一頭撞進了太平軍在城南的布陣當中。而在這些遭遇戰中,沙陀部原本賴以為飛馳如風,遠射近突的藩騎戰法,也在太平軍預設陣營裡大量裝備的銃炮轟鳴之下, 給輕易的驚散和潰亂開來。

 這些僅有皮甲和皮袍、蒙皮小盾的遊牧騎兵,根本阻擋不了火藥投射的鉛子貫穿;他們手中搭挽得角弓和投標還沒有抵近到足夠射程,就不明所以得被遠遠連人帶馬轟打得滿身血花四濺轟然倒地;

 而他們胯下的衝陣坐騎,則更多是被前所未見的火光和轟鳴聲所震懾和驚嚇駭然不已。而不待衝至近前就相繼揚蹄驚躥起來,各自人仰馬翻得散了架子,或是爭相趨避著又在前赴後繼中衝撞、滾拌成一團。卻是再也沒法保持和形成任何象模象樣得衝擊之勢了。

 因此在他親率人馬左衝右突了數次之後,李克修不由悲催得發現,自己麾下人馬已然大多數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步隊了。因為他們的坐騎和馱畜不是受到驚嚇逃竄而走,就是不得不被主動放棄和宰殺掉,以免成為衝亂和動搖自身陣腳的因素。

 然而他所高舉在空中的沙陀旗標和白銅飛鳥軍纛,卻成為了這片炎火繚亂戰場之中磁石一般得事物,無論怎麽且戰且走的奮力突圍,都擺脫不了四面八方不斷爭相圍攏而來的賊軍;最終將其團團包圍在了少陵原名為郎官鎮的廢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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