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關心的話語，卻從方行冷板平淡的面容中緩緩吐出，如冰石一般讓人冷冽，這擺明了是另一種情感，至少沒人認為這是在關心。

“這點傷勢根本就影響不到我！”澤法說。似乎為了與方行較真，再一次用左拳攻擊。

“你在說謊。”方行微微側過身避開，冷淡地說道:“這一拳在攻擊的時候比之前那拳慢了大概百分之十三左右，說明對你的傷勢並不是沒有影響。”

拋除情感的他，用冷冰冰的數據反駁了澤法。

對於這個反駁，澤法非但沒有生氣，因發生悲劇而沉悶的臉上，反而難得帶上了一絲笑意。

“還能反駁，看來你並未像你所說的那般，拋除了所有的情感。”

方行微微一滯，經澤法提醒，他也有些好奇，剛才的反駁是怎麽回事。賭氣的反駁來提醒對手應該注意傷勢，這樣的行為出現在他的身上有些讓他好奇。只是他很快便找到了合適的回答方式，或許這個能夠解釋他異常的原因。

“一般情況下，學生面對老師的攻擊都不會反抗，因為老師很少會有真正的殺死學生的意圖。從剛才的感覺來看，你也同樣如此，只是單純地想教訓我而已。所以我那並不算反駁，只能稱得上善意地提醒。而且在這裡與自己的老師發生矛盾，不管怎樣，在外人看來都會是我的錯。”方行理性分析道。

澤法的這個小屋，並不偏僻。剛才澤法的攻擊，造成的響聲雖然被方行攔了下來，可是小屋揚起的灰塵與崩毀的情況，方行身處屋內，並不能用改變光方向來製造假象，也就是說這場戰鬥馬上就會被人發現。

“哼，就算是吧。”澤法輕聲說，與其所說的相反，他那副語氣擺明了就在說不是。

方行點了點頭，沒有答話。這一次他並未反駁，因為在他看來反駁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多余的感情只是在阻礙自己的思緒而已。就像剛才一樣，他並不明白什麽是善意，但他卻能平淡的說出，因為這只是數據裡的常識而已。

雖然沒有聲響，但是屋子這麽大的損毀很快也是被人給發現了。

有海軍士兵走了過來，看見這個情況，先是恭敬地詢問了一下狀況。

“澤法...長官，發生了什麽嗎?”

雖然澤法此刻並沒有軍職，也不是海軍的大將，然而這名海軍士兵仍舊畢恭畢敬，這是因為他曾經也是澤法的一名學員。

只是因為他並沒有出色的天賦，慢慢地就成為了一名普通的海軍士兵。不過尊敬的心卻從未改變，他也正是因為這股尊敬，才自主申請過來這裡。申請過來的原因還有一個，在發生那樣的慘劇，內心強如澤法老師那樣的人，都無法承受。即使現在澤法老師的身體看起來仍舊硬朗，可是在受過那樣的傷勢情況下，沒有接受治療反而酗酒，再硬朗的身體也有承受不住的一天。他擔心澤法會出現什麽意外，在那時才可以及時通知醫療部。這也是這名士兵在屋子沒有響動，卻能夠那麽快觀測到屋子發生變化的原因。

“沒什麽...只是稍微和學生打個招呼而已。”澤法回道。

海軍士兵，看了眼周圍的情況，情緒稍微恢復正常的澤法，以及一臉淡然處在一旁的小孩，還有著是強大力量崩毀的地板，以及劍氣劃開的裂口。這個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這裡沒什麽事了，你先下去吧。”澤法道。

海軍士兵愣了下，而後回道:“額..是！一會我通知人來修理這間屋子。”說完，也沒遲疑立即退了出去，想帶上門，

卻發現殘破的屋子關沒關上門都是一樣。在士兵離去後，澤法剛才的衝動也慢慢地消了下去，至少現在的他沒有那麽想揍方行的衝動了。不過這反而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就這麽茫然的看著方行。

良久，由方行打破了沉寂。

“你還有什麽事嗎?..就這麽傻站著，從理性來看，無疑是浪費時間的做法。就跟人平時的臆想一樣，單純的想法不能改變任何事情，只是純粹的浪費時間，而現在也是如此。”

方行打破沉寂的理由不是其他，只是單純的認為浪費時間而已。此刻的他並沒有任何情緒，一切的行動也只是出於腦內的最精確判斷。

澤法沉默了下，說道:“沒什麽事。”

“那麽我找你有事。”

澤法茫然地問道:“什麽事?”

“問題...青雉說過我的戰鬥存在問題，我想知道是什麽問題。”方行冷淡地道。

前一刻還在戰鬥的人，就這麽突兀地詢問別人問題。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因為尷尬，亦或是鬧矛盾而問不出口，然而現在方行並沒有那些困擾，也沒有剛才朋友逝去的悲痛，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自身的問題，這是源於生物的本能，想知道自己的弱點，去改善弱點。

澤法的悲痛並未逝去，但是比起悲痛，他更加擔心的是方行這小子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之前就感受到他的心性在慢慢改變，然而現在給他的感受已經不是心性的改變，而是整個人換了，像是另外一個人，如果方行此刻染個頭髮稍微化點妝，澤法敢肯定他絕對認不出來。

澤法暫時壓下了傷痛，詢問道:“要想了解什麽問題，需要你將戰鬥的經過說一遍，你說吧。”

方行沒有遲疑，就像是一個機器人般，將戰鬥的經過，一樁樁一件件，就像是原本就寫在數據庫裡的數據一般，精確冷板地陳述了出來。

澤法緩緩睜開了雙眼，通過方行剛才的描述，他已經有了答案。

“你的劍。”

“劍?”

“你剛才的描述，你根本就沒有使用過劍，說一下你的原因。”

“根據判斷，能力帶來的效益大過了使用木刃所帶來的效果，所以我只是根據判斷來做出反應。”方行陳述道。在以弱戰強的戰鬥中，使用木刃帶來的攻擊並不能真正的攻擊到對手，即使攻擊到了對手也不能帶來適宜的殺傷力。相反他會因為使用木刃，而導致矢量操作的靈活變化上多了分束縛，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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