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震動,讓逃離的羅賓面色劇變,她轉過頭回顧就發生在一側的一幕,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她已經特意挑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逃離,可克洛克達爾擊落的地點恰好是她的一側。
雖然對於克洛克達爾被擊落這個結果感到意外,可是羅賓與克洛克達爾的關系從一開始就只是簡單的合作關系。克洛克達爾的死活與她並無關系,而她也沒有為其抵擋的準備。
說到底,克洛克達爾的身份暴露,其實也是她一手所為,否則薇薇公主那樣初出茅廬的人,又如何能夠發現得到這個別人都難以發現的秘密。她早就有了背叛克洛克達爾的準備。
就在羅賓準備向著一旁繼續逃離的時候,隨之方行的拔刃動作,整個地面開始了陷落。
羅賓的身體隨著重力的作用自然地掉落,她壓低身姿,利用果實能力在身周環繞起了緊拉住的手臂,準備迎接墜弱而產生的衝擊。
只是預料中的衝擊沒有傳來,手臂形成的防禦圈也在瞬間瓦解,腰間傳來了溫軟的觸感。這股觸感讓她感到幾分的不適,常年處在黑暗世界的她,對於外圍任何的接觸都很敏感,這讓她有種斧刃加身的感覺,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是有人抱住了她嗎?羅賓想。
她睜開了眼眸,將情況收入眼內。地面已經稱不上地面,仿佛被白蟻啃食的空木,下方殘留著泥土卻顯得空洞。而她確實被人抱住了,方行用纖細卻又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只是並不是吟遊詩人傳言的那種公主抱——她被方行像抱行李一般,夾在了左腋地下。
這個救人的方式,對於陌生的女子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羅賓仍然感到疑問,他為什麽要救我?在羅賓的價值觀看來,方行沒有理由救她才對。
像是看破了羅賓的心理,方行輕聲地說道:“算是報答那一杯酒了,而且我有事讓你幫忙。”
有索求的人往往比沒有索求的人,讓人要放心得多,羅賓她乾脆地放下了戒備,即使保留著戒備從剛才的戰鬥來看也是無濟於事。可是說到幫忙,她可不覺得像方行這樣的人需要她幫什麽忙,換句話說她並不認為自己在什麽地方能幫上方行。
“什麽忙?”羅賓試探著問道。
方行沒有回答,他將羅賓輕輕地向著外圍平穩的土地拋出,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卻沒有一點拋離時產生的拋物線,而是一個被扔擲的充滿氣的氣球一般,輕緩柔和地在空中移動到空地上。
在做完這個動作的時候,方行的身體就如同沒有重量一樣,站在了被他破壞得千瘡百孔的地面上,將視線投注到了下方,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層層巒巒的土地下方。雖然克洛克達爾在其元素化時,身體與自然的元素一樣,方行很難區分得出,其身體上的磁場也是時斷時續,然而只要這股感覺沒有斷,其實也意味著他沒有離開,而保持蠢蠢欲動的他,也說明了另一點,他還沒有死!
“侵蝕輪回!”
從地底傳來的聲響,同消失的“雨宴”建築般,地面如法炮製地乾涸碎裂,幻化成了一粒粒沙粒。每一顆每一粒都在震顫著影響著周圍的環境,不斷地蔓延開來,速度相比於之前還要更加猛烈。方行腳下用以支撐的土地,也頃刻間瓦解,而他的身體筆直地向下掉落而去。
羅賓同樣沒有逃離這個蔓延的沙海,沙粒傾吞周圍的建築土地,仿佛填充這個被方行破壞出來的陷坑般,周圍的沙子猛地灌入,連帶著羅賓也被衝了下去。她奮力地控制著能力在這種混亂的流沙中謀取一絲生機,
然而她能力產生的脆弱手臂卻難以支撐,一陣陣劇痛傳來,她被迫放開了支撐她生存的工具。即使是能力產生的手臂,在擊潰的時候,仍然會傳來疼痛。她並不是因為疼痛而放開手臂,羅賓她早已習慣了疼痛——在黑暗世界裡生存的她,在他人眼裡沒有生存意義的她,被這個世界稱為惡魔之子的她,早已習慣了疼痛。只是她的能力總歸有承受的極限,當她超越這個極限的時候,就會被衝垮。
羅賓的身子陷入了泥沙之中,如鋼鐵鎧甲般厚重的泥沙深深地掩埋住了她的腿,她的腰間,慢慢地向著她的脖頸處蔓延而去。
“或許就這樣死了也不錯,這樣就能從噩夢中離去。”羅賓瞳孔慢慢轉暗,深深地想到。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了過來,輕松地將其從這厚重的沙礫鎧甲中拔了出來。
“你..真是麻煩啊。”方行發著牢騷道。與發著牢騷的語氣不同,他的表情上沒有看出任何麻煩的神色,或許只是單純的想在口上佔佔便宜而已。
“謝謝。”
羅賓下意識,又有些意外地說出了謝謝這個詞。事實上對於謝謝,她早已盲目。在周圍的人幾乎把她當成了賞金目標,當成了怪物的世界裡,她只有逃亡和反抗兩種概念,哪怕是與他人合作,只是在這兩個概念上多加了一個,利用。她從來沒有想象過有人會幫助她,以至於她下意識地就說出了謝謝這個以往隻存在書中的詞匯。
“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你幫忙才搭救的你,還有別擅自給別人發好人卡。”方行嘴上囉裡囉唆地道。
羅賓——這是海賊世界裡一個悲情的人物,家鄉奧哈拉因為探索歷史被世界政府下達的屠魔令給摧毀,而她也因為世界政府擔憂其知曉歷史正文的緣故,被冠上了“奧哈拉的惡魔”的名號,同時賦予了七千九百萬的懸賞金。在混亂無規的世界裡,一個小孩被賦予上這種懸賞金,不用說她的世界幾乎都是背叛,欺騙,甚至是殺害。
或許是心中彌漫的同情心,他才有意識地在掩護著她,當然也不止如此,他確實有事情要羅賓幫忙。
羅賓的臉上幾乎搭著問號,她不明白她下意識地感謝存在著什麽錯誤的地方,還有好人卡是何種東西,是類似於生命卡的東西嗎?
只是還沒等她得出答案,她的身體再一次被拋離,這一次向著更遠處飛離。
而這時,沒有生命的沙粒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吧,先是湧起形成了沙嵐!颶風卷起風暴帶起沙粒,掩蓋了視線,幾乎覆蓋著每一寸空氣裡的沙粒降低了能見度。
殺了他!
沙粒逐漸形成了一道人影,是克洛克達爾。直接被方行擊中的他,身體並不能抗下那樣的創擊,在剛才的攻擊下至少斷裂了兩根肋骨,一些部位的骨頭甚至骨折了開來,這是他自身就能感覺得出來的傷勢。他的內心湧起一陣殺意!這是憤怒,也是對於實力自尊的表現!
“弧月形沙丘!”
克洛克達爾的手臂變換成月牙狀的巨大沙刃,從方行的身後位置發動了偷襲橫掃了過去。這是克洛克達爾的得意招式,即使元素化了,這個沙刃卻具備著他接觸到別人身體時的效用,是能夠在擊中目標的時候就將其體內所有水分吸光的招式。
偷襲很成功,方行仍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仿佛對於這個攻擊毫無知覺的模樣。
然而當克洛克達爾的巨大沙刃掃過後,他的臉上卻流露出驚愕的表情,因為即使劃過了方行的身體,他卻沒有任何攻擊到的感覺,手上也沒有以往汲取別人身體水分的那種快感。
“很吃驚嗎?有種東西叫做見聞色。”
之前的那道余留在原地的身影,只是方行利用光折射的運用而掩飾出來的幻影,早在克洛克達爾露出殺意的一刻起,他就注意到了。
方行的身影借著這道幻影的掩護,來到了克洛克達爾的身後,這一回沒有給其元素化的機會,在方行灌注了武裝色霸氣的一連串攻擊下,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被劍氣割傷,炸飛,在沙地上脫出一道數十米的血痕。
方行緩緩地走了過去,看著地上連元素化都做不到的克洛克達爾。即使此刻的克洛克達爾是無法動彈的模樣,但方行仍舊保持著警惕的狀態,對於克洛克達爾他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矢量操作的能力並不能防禦無法理解的東西,而克洛克達爾沙沙果實汲取水的能力,他大半的可能性是無法防禦。而這種可能帶來威脅的對手,他可不會仁慈到留下來當隱患。
方行舉起了木刃,在保持著安全身距的情況下,準備穩妥地補上一刀。
就在這個時候。
“不能殺他!”
在這個聲音下,方行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聲音他聽過。退開身子,拉開與克洛克達爾距離防止其偷襲的同時,方行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身影。
這是一個擁有著高挑身材的女子,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粉色地頭髮以及標志的面容,身上穿著普通海軍的將校製服,正是媞娜。
對於海軍的到來,方行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內。
畢竟阿拉巴斯坦這麽大規模的叛亂軍行動,要真說海軍一點察覺沒有,那真當海軍以及世界政府的情報都是瞎的了。海軍采取行動和調查是必然的事情,可能考慮到七武海的關系,這才會讓人來先調查。
媞娜快步衝到了方行的身前,輕喘著氣,見到方行默然的行動松了口氣。同一刻,點燃了煙頭吸了幾口又擲在地上踩滅,或許這個矛盾的行為可以體現她此刻的心情。身為海軍的她竟然和一個通緝犯談論事情,即使以前的方行是海軍,在她看來也是無法原諒的。
“你不能殺他。”媞娜再一次重複地說道。
方行他沉默地看著媞娜,即使沒有說話,這股難言的氣氛,也體現了他並不愉快的心情。
媞娜無法從方行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她與他接觸只有通過澤法老師那一次訓練的時段而已,雖然印象很深——是個可以讓斯摩格吃虧的小鬼,可是除此以外,她並不了解。此刻如果說了解的話,頂多加上一個很強。
方行沒有讓這股沉默持續下去,他打破了因他而起的氛圍,先一步問道:“那老頭,沒有跟你來吧?”
媞娜愣了一下,瞬間就反應了那老頭指的是誰。
“卡普中將的話,並沒有跟來,這一次行動是由我負責。”
“由一個上校來負責一個國家的叛亂軍,是說海軍心大,還是說傻。”方行挑剔道,內心卻有些慶幸,至少不用面對那個變態老頭。
媞娜緊鎖著眉頭,對於海軍的批判言語,她感到反感,反駁道:“媞娜只是來負責調查的,自然不需要其他的長官。”因為下意識地反駁,她帶上了說話時的口頭禪,在言語前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讓我同意的理由呢?”方行沒有詢問她原因,因為海軍的原因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他要的是一個理由,一個讓他戰鬥那麽長時間後停手的理由。
“....”媞娜明白方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他要的答案是一個他停手符合他利益的原因,而不是一套海軍的門門道道。她看了看這個曾是海軍,卻不知為何而離開海軍的少年,默默地說道:“在說明原因前,我先傳達一句話,澤法老師希望你回去,不管你犯了怎樣的錯誤。”
方行心中一陣沉悶,沒有回答,可是卻用動作做出了回答,他慢慢地搖了搖頭。
媞娜歎了口氣,如果能讓方行這樣的助力能夠加入海軍,這片大海或許能夠平穩一些。
“七武海在現在的時候不能死。”媞娜無奈地道,“如果你殺死了七武海,可能會掀起一場海上的戰爭。”
殺死七武海會引發戰爭?如果是原先的歷史軌跡根本不會發生這一點,而唯一可能發生這一點的原因,就是用來平衡的七武海與四皇扯上了關系,並且出現了問題。而唯一符合這一點條件的不用想,也只有那個人——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怎麽了嘛?”方行試探地道。
媞娜臉上露出了無比驚愕的表情。
“鶴中將說你肯定能夠猜到大致的原因,沒想到是真的。”
在海軍封閉消息的情況下,除了一些海軍的長官以外,沒有可能存在著外露的可能。而方行能夠知曉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猜出來。她沉寂了一會從驚愕中脫離出來,然後將她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按照鶴中將的命令,前來阻止在阿拉巴斯坦鬧事的你。還有傳達一件消息,多弗朗明哥的勢力倒台,而罪魁禍首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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