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米澤爾而言,最為恰當方法就是藏匿,躲到方行離開為止。這樣不管結果如何,都與其沒有關系。
只不過與他所預想的並不同,方行突然間出聲了。
“你躲在那幹嘛,桌子下藏著好東西?”
米澤爾自然不會認為對方真的在詢問這個問題,這種帶著調侃的語氣,其實是在逼迫其出來。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他這樣的強者為何非要與他這樣的小人物牽扯上。
米澤爾懷著疑問,快速地從桌下爬了出來,弱者並沒有蹉跎猶豫的時間,等待並不適用在強者的身上,要是因為他動作的緩慢而惹怒眼前之人,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沒必要那麽緊張。”
方行跨過屍體,坐在櫃台的前面,自顧自地拿起了擺放在桌上用以裝飾門面的酒瓶。在這個酒吧裡面,也就屬這種酒較為昂貴。
米澤爾的身體更加僵硬了,往往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身體反倒越加不能控制。
“你是海軍吧?”
帶著疑問卻又肯定的語氣,方行飲著酒,然後又開始翻找起填嘴的食物。在櫃台內擺放著一疊用來配酒的小菜,看樣子是負責調酒的那人用來給自己休憩時準備的。方行沒有客氣,拿起來往嘴裡放,但馬上又吐了出來,挑嘴的他並不喜歡這樣子隨便翻炒過來的食物。
比起方行的自然,米澤爾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怎麽可能呢,這裡是賞金獵人的小鎮,我在這也待了很久了。”米澤爾解釋著,可在解釋的時候卻顯得慌張,這樣子的情緒變化在明眼人的眼底,恰好說明了他的身份正如方行所言的那般。米澤爾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失去了他在這個小鎮最擅長也最為基本的偽裝。
“你的手..”方行說。
米澤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食指,頓時明白了方行的意思。
在他的手指彎曲的指節之處,有著傷。這在這個賞金獵人小鎮是很正常的,賞金獵人本就是在刀鋒上行走的職業,帶著傷口是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事。只不過他的傷口有些特殊,那是在指節處結繭的地方,硬生生完全的指節骨。這是海軍之中,鍛煉六式指槍所特有的傷口。
六式,是超越普通人體極限的招式。指槍,由手指發出的攻擊,甚至可以媲美和超過手槍所帶來的衝擊力。要訓練出這種效果,所付出的努力,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是鍛煉,更是對自身肉體的摧殘。而米澤爾因為鍛煉指槍所帶來的傷,給其指節帶來了永久性地破壞,所付出的代價是無法緊握起的指節,也就是無法叩下扳機的手。
正如方行所言,他是海軍,但更準確的說是逃軍。
“我是..逃軍,不算是海軍。”米澤爾沒有掩蓋而是直言道。
海軍對於逃軍的懲罰極其嚴苛,最為輕微的懲罰都需要進入到審判,而情節嚴重的更是可能永遠被鎖在監牢裡,這也是米澤爾在方行提及他身份的時候表露出驚訝的原因。
“跟我說這些..好嗎?說不定,我只是知道你海軍的身份。”
“..即使不說,再問下去,你也會知道的。”
一個具備著六式學習資格的人,為何會隱藏在這種小鎮裡,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不過因為六式所帶來的後遺症,米澤爾的實力在這個小鎮裡,根本就不算是頂尖。對普通人而言,沒有什麽是比槍提高能力更來得快捷和迅速的途徑了,而他無法使用手槍。
“你是海軍嗎?”米澤爾問。
“不是。”方行回答道。
在這個回答下,米澤爾輕松了不少,
如果說方行不是海軍的話,自然也不會存在著要將其抓走的理由。“你是航海士吧。”方行問道。
米澤爾恍然,他總算知道了方行為何纏著他不放的理由了。可他也是奇怪,方行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航海士可與海軍的身份不同,可無法憑借身體的外表看出,除了當年他戰死的同伴以外,他沒有表露任何一點關於航海士的表現,否則他在這個小鎮也無法待下去了。在偉大航路裡,除了實力強勁的以外,團隊裡最欠缺的就是航海士了。在偉大航路,往往人們不是倒在對手的刀槍之下,而是殞命在殘酷又多變的氣候下。
“你是怎麽知道的。”米澤爾問。
“你的眼神。”方行指著紅腳哲普身上穿著的衣裳說道,“在哲普身上的線條,我用的是航海士所用的航海線,普通人在看到哲普這個鬼樣子,要麽停留在他的凶惡面容之下,要麽停留在他的義肢上,可你的眼神卻停靠在這些線條上面,雖然馬上轉移了,不過卻騙不過我。”方行說。
哲普的臉有些黑,這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簡直就在拿他做人體標本,可問題是他還無法拒絕!他在內心腹誹著道:“真是個可惡的小鬼!”
米澤爾臉上帶著愕然,這麽一瞥就壞事了?對方是專門搞情報的人吧!正是因為好奇這些航海線,他在剛才才會提醒方行,否則早就坐得遠遠的。他覺得,可能也是這個反常的舉動暴露了自己,也讓方行肯定了他的猜測。
“需要我幫什麽忙嗎?”米澤爾說。他這算是明知故問了,如果不是要他幫忙,對方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之進行著無謂的交談。
有了這樣子的想法,他的膽色也一下子就上來了,米澤爾湊到了方行的旁邊,翻過桌子,從櫃台的下方隱蔽的地方以及擺放酒瓶的地方瞎搗鼓著,不一會兒時間就翻出了他早就盯瞧上的美酒。
“當我一段時間的航海士,順便著把最近盛傳的冥王消息,告訴我一下。”方行吩咐道。
米澤爾默認接受了這個要求,他也沒得選擇,“古代兵器冥王,是..”
“這些就不用說了,我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簡單直了地說下。”方行說,不僅如此大概率這東西的產生還與他得扯上關系。
“情報傳言,冥王出現,摧毀島嶼,然後消失。”米澤爾按照要求,簡單地說。
這麽說,雖然等同於沒說,但方行卻是可以從其肯定一個訊息。
“有點早,不過瓦爾波卻沒有給我傳達消息。”方行呢喃著道。
冥王,是方行讓瓦爾波著手進行的計劃,現在冥王出現了,可是瓦爾波卻並未利用電話蟲聯系於他。其中存在著什麽變故,還未可知。可能是瓦爾波背叛,也可能是其他的緣故。
米澤爾聽不懂話裡的意思,但配合語境卻也明白絕對是和冥王勾搭上了關系,..此刻他隻認為自己上了艘賊船,還是隨時可能翻的那種。
“..可以摘下眼鏡嗎?”米澤爾小聲地說道,至少他想明白到底是被誰帶向赴死的道路。從方行表露出的實力而言,他並不認為他是那種不知名的小人物。
“可以。”方行說著,便順手摘下了眼鏡。
紅色的眸子,直視的目光,帶著迫人的壓力。
沉寂了近半年之久的記憶回響,米澤爾驚駭得把話語脫口而出,“是..你!”
他並不認識方行,卻也認識方行。他從未見過方行,但他的認識是處於方行的強大之上。在近半年之前,方行的知名度堪比海軍大將和海賊之中的四皇。其中最為知名的事件莫過於集聚起四皇了,以一人之力集聚起四皇並安然無事,其強大毋庸置疑,傳言他還有跟大將交手過。這樣的人物,竟然出現在這樣的小城鎮裡,還有賞金獵人盯上了他?
米澤爾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傻乎乎地跟著那群賞金獵人起哄。
方行的紅色眸子更具備強大的滲透力,他重新戴上了那個可以遮擋住其標志性紅眸的太陽眼鏡。
“...”米澤爾沉默,覺得還會有人被這個人畜無害的外表吸引,而陷入“陷阱”。不過,要是此刻還是半年之前,僅僅看到那頭白色的頭髮,就會有人想其方行。正因為方行沉寂了半年之久,在這個混亂的大海之中,朝不保夕的,誰還會憑借一個白發想起這麽個人,要知道隔壁的許多賞金獵人也經常把自己的頭髮渲染成白色偽裝成老人來進行欺騙。
“有船嗎?”方行問。
米澤爾點了點頭,卻也搖了搖頭,他說:“我的船是那種小漁船。”
“那這裡,誰有比較舒適的船。”
舒適的概念,自然是大型船隻的意思。
在這座小鎮裡,有著大型船隻的都是大型的賞金獵人團夥。平常米澤爾在遇到前,都會事先規避開,正是因為擔心得罪他們。可現在不同了。在得罪他們之前,他的背後站著一尊更可怕的怪物。
米澤爾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賞金獵人,然後說道:“賞金獵人家族,伊爾魯斯。那是這所城鎮最大的賞金獵人組織,有著專門的艦隊和船工,在那裡可以找到合適的船。”
“是這樣嘛..那帶我去看看。”方行仿佛挑選貨物一般,用隨意地語氣說。
伊爾魯斯港
本來是帕爾納基港,只是因為這裡被伊爾魯斯賞金獵人家族佔領之後,便改了名字。
伊爾魯斯家族在這裡建立了根據地,在港口處建立基地,雖然可能迎來海浪的危險,卻也更加保證自身的安全。在遇到任何危險的情況下,伊爾魯斯的人完全可以憑借停靠在港口處的船逃跑。唯一可能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在有大風大浪的天氣裡,稍微“搬家”一下。不過這個問題,在這個城鎮充滿了天然苦力的情況下,並不是問題。往往遇到這種問題的時候,伊爾魯斯的人都會事先在城鎮抓捕苦力。
“那不是..班傑明帶著出去抓捕的人嘛?怎麽,反倒被人搞定了,這還被其反撲巢穴了嗎?”摩裡斯眺望著向著伊爾魯斯家族走來的方行,話裡帶著笑意,其手下也配合著發出哄笑的聲音。
在伊爾魯斯家族裡,除了首領伊爾魯斯,就以他和班傑明為首。
在剛才島內出現了一個看模樣就是個貴族的小子,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魚。班傑明,竟然讓人堵截他,先去綁架那個小鬼,這口氣他可是咽不下。
不過笑歸笑,他卻也是透露著忌憚。在任何情況,都不會放松警惕,這是一名賞金獵人應該做的。尤其是與其勢力差不多的班傑明,竟然綁架失敗,雖然其原因可能是其倉促之下,沒有帶多少人的關系,可不管這個原因是什麽,都足以讓他感到忌憚和警惕。
“架起武器!”
在方行他們還未走到的時候,摩裡斯就已經下達了命令。伊爾魯斯家族,是賞金獵人家族,其配備的武器雖不如海軍的精良,卻也比一般的海賊要好得多, 他們有著專屬於他們的渠道,海軍也未曾通緝他們。
在方行靠近之後,摩裡斯這邊已經架起了堅固的防線。防守比起進攻往往要簡單得多,即使是數百人的衝擊,也無法突破這股防線。
“貴族的小子?”
方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無視了摩裡斯的問話,“你們的船在哪?”
摩裡斯惱怒,在有了武器作為支撐的前提下,他的語氣顯得急躁,也沒有刻意地去偽裝什麽,“這麽著急趕來這裡,是準備給我們送錢嗎?”
“相反,我是來討東西的。”方行道。
“殺了他旁邊那個人。”摩裡斯下達了命令。
方行具備著綁票的資格,是不能殺的。否則伊爾魯斯等於白忙活了,而他旁邊那個長相凶惡的人,從出現的一刻就與其在一起,很可能就是其的保鏢,如果綁架了方行,為了讓這場綁架順利進行很可能要利用這個人去傳遞消息,那麽能殺,能用來威懾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本來就在這個島嶼的米澤爾。在米澤爾出現在方行一旁的時候,有手下向摩裡斯傳遞了消息。
米澤爾雖然有些緊張,卻不至於畏懼。他對方行還存在著價值,那麽他就是安全的,他這麽想著。
在摩裡斯的命令之下,伊爾魯斯裡的一名狙擊手,就拿起步槍並瞬間扳動了扳機。
槍聲雖響,米澤爾卻沒有如預想之中倒下。
摩裡斯有些奇怪,其余的人看著這名狙擊手,也是一臉茫然。他們的眼神,無外乎是你這槍法——打得連子彈都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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