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先生解救奴隸的行動不停止,這也意味著將繼續侵犯其他貴族的利益,尤其是在瑞麗弗成立的情況下,這種狀況根本無法避免矛盾的激發,遲早一天戰爭會被掀起。
“如果像之前那樣,不會更好一些嗎?”伊萊突然問道。
方行所說的最好消息,是在瑞麗弗這個國家成立的情況下,如果這個國家不成立呢?是不是也就沒有了這個說法,並且能夠對其進行改變。
雖然伊萊也讚同瑞麗弗國家的建立,可要是一笑先生無法擔任他們的領袖,這個國家即使建立起來也是處於不利的情況,這個虛名要來又有什麽用?以前在不法地帶混過的他知道,有時候放棄一些總會更好,所以他提出了這個問題。
“現在這個群體已經近四千人了,這也近乎是這個畸形組織所能承載的限度。一旦人數再多下去,會從內部自爆。”
伊萊雖然也是這麽認為,但在言語上,他卻不想承認,他說:“我不這麽認為,被拯救出來的人都是奴隸,而他們幾乎都經歷過生死,不會做出那種超規格的行為。”
“超規格?何必把話說得那麽委婉。”方行直言諷刺道。“既然你說超規格了,那麽你認為什麽才是超規格的舉動?”
伊萊沉默了下來,一方面是懾於方行的武力,另一方面是因為他也解釋不清,這只是他臨時扯出來的東西,哪有什麽觀念可言。
“回答不出嗎?..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之前就在香波地群島的不法地帶生存,想必你也清楚,對於陷入絕境的人,會在絕境中展露的是什麽一面,瘋狂?全力以赴?..都不是,是最適合生存的一面。”
“最適合生存的..一面?”
“比如在生死的競技場中所展露的是瘋狂嗜血的一面,在貴族的面前展露而出的是忠誠服從的一面,在成為苦力的時候展現的卻是辛勤的一面。越貼切,越適應生存。而隱藏在這股表面下的,其實是被剝削後的奇異,奇異的思考方式,奇異的想法。”
這是方行得出的結論。
泰佐洛,天龍人的奴隸,在逃離之後,並沒有因為他悲慘的命運而同情弱者,反而剝削起弱者來,是一個殘暴的統治者。因為在奴隸期間,不允許笑,如果有其他人在沒有其同意的情況發笑的話,便會被其殺害。
被費舍.泰格拯救的奴隸也是,又有多少因為曾經過往的奴隸身份而從良的?大多因為歧視的目光,而敵視甚至迫害普通的人。
伊萊再次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很清楚方行說的意思,或者說以前的他也有過消極的想法,憑什麽一些貴族生來便能享受特權,而他非得在苦日子中打磨。他也曾考慮過,使自己的地位爬上去,當初也是這麽做的,為此更是為了打通關系,而犧牲了許多人。
只是在思考過後,伊萊也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可是,即使就這麽成立了瑞麗弗這個國家,但在世界政府這麽剝削的情況下,又有什麽好處?之後迎來的局面還不是一樣,甚至更糟糕。”
“不會更糟糕的。”方行的話語間帶著自信,“兩者並不一樣,一個是內在的隱患,另一個是外在的隱患。在有一笑大叔這樣的戰力情況下,明顯內在的隱患更加難以抉擇,想必你也不想一笑大叔看到肮髒的一幕吧。”
“可外在的壓力過大,可是會壓垮人的。”伊萊頓了頓,“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在你離開的情況下,那麽大的攤子,一笑先生根本管理不過來,更何況他還要應對外在的壓力。”
雖然方行總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但是伊萊卻不得不承認,他總是會把事情精簡化,同時把整個團隊裡繁瑣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一笑說出,準備讓方行成為國王的時候,他沒有反對。一個對於他們團隊幾乎沒有貢獻的人,卻要成為他們的領袖,換做其他人,沒有這個本事,伊萊又怎麽會同意。“我拜托人來幫忙了。”方行道。
拜托?有誰敢在這個時候同意幫他們的忙?這幾乎是刀鋒口上行走的行為,現在雖說世界政府承認了這個國家,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為之後的針對做準備,從要求世界回以由國王和一笑先生一同參加,便可以看出。即使是愚蠢的貴族,在這個時候許諾利益,他也會推辭的。
“是..誰?”
“到時就會知道了。”方行搖了搖手,賣弄著關子。
伊萊皺著眉,心情有些惆悵。之前混跡打爬的生活模式,讓他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想著探究,因為知道便能預防,這近乎是職業的素養,但他也知道他是無法從方行嘴裡問出答案的,他就是這麽一個人,不說,那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說,通過生活中的接觸,他發現了這一點。
“我覺得沒人可以比得上你,方行先生還是留下吧。”伊萊依舊勸道,語氣中比起是勸,更像是帶著祈求,不,應該是乞求,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放在劣勢的地位的那種請求。
方行臉沉了下來,比起怒吼嘲笑,他更不喜歡別人用這個語氣跟他說話。
“我討厭別人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方行冷冷說道,“既然,世界政府在條約中寫明了世界會議,也就是說他們把視線放在了這個上面。在世界會議來臨,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內,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伊萊愣了一下,隨即收斂了乞求聲,放寬了心呢喃著問道:“是這樣嗎?”
他只顧著考慮如何應對,反倒沒有去在意這個細節了,仔細想來確實可能如此。
“因為對於世界政府來說,比起這個連東海海域內的小國家,大海的局勢更加重要。而我也需要在此之前,解決自己所需解決的事情,在世界會議開啟前,我會提供幫助的。”
在經過這一番交談後,伊萊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在明白了事情比他預想還好的情況下,他放棄了規勸。
“我也不再勸你了,我會跟一笑先生說明的。”
“嗯..不過這一回,我準備留個人給你們,應該會有很大幫助的。”
“留個人?”伊萊在腦海裡閃爍了起來,是擅長醫療的喬巴?還是擅長廚藝的山治?亦或是擁有著美貌的可人羅賓?
“是瓦爾波。”方行說出了伊萊預料外的答案。
“他?”伊萊用著疑惑的語氣說,話外之意就是再說,他有什麽用。
方行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承認,在建造房子的時候,他是挺厲害的,不過那個家夥惹麻煩的本事也不小啊,一不注意就把剛剛種植起來的農田給啃食掉了。我並不覺得他會提供很大的幫助。”伊萊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是挺麻煩的,不過這家夥可不單單只會造房子啊,比如說他在建造武器軍火的上面就很厲害。”
“他能製造武器?”伊萊訝然道。
“不僅僅是這麽簡單,把武器合成再造也是可以辦到的,這對於之後的軍隊來說,是絕對用得上的,否則你們也無法擁有那麽龐大的武器來源。泰佐洛那邊僅僅只是供給資金而已,在武器上面的供給有限。”
方行低下了頭,再次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伊萊看著他,不由得感慨著說,“形容得真貼切。”
“嗯?”
“我的意思是,源於瑞麗弗軍隊裡的傳言,說得真貼切。”伊萊回道。“你知道你在瑞麗弗的軍隊裡被稱為什麽嗎?”
方行瞅了他一眼,“有提示嗎?”
“提示?,...我實在想不出該怎麽提示,還是直接說吧。幽默的機器,在工作的時候,像機器一般規律的運作,可是在關鍵的時候,卻又會吐露一些幽默的話語。不過更多的人稱之為‘自以為是的幽默’。”
伊萊開心地笑著,直到方行將眼神鎖定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感到了一股寒意,這才停了下來。
“真是不錯的傳言,馬上這個傳言會更加的有趣。”方行面上轉變成為了笑容,“看起來,那些個成年人需要一些樂趣了。”
伊萊不由得為他們哀悼了一下。雖然這件事是他揭露而起。
“你準備去哪?”伊萊轉移了話題問道。
“我要去..魚人島!”方行說。
“那麽希望你,可以多逗留幾日,在一些事情上面,我需要和你完成交接,順便學習一下。”伊萊說。
“沒問題。”
在交待完後,伊萊也沒有準備繼續說些什麽,便準備離開,只是在臨走前的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不對啊,你不是管理軍隊的嗎?以你的能力,怎麽可能一點傳言都沒聽到,還需要我提示?”
“恭喜你,你答對了。”方行的臉上帶著竊笑。
“你早就知道了嘛..”伊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只是想讓一個人背鍋而已。”
“是啊,我在懲罰他們的時候,可以說都是那個後勤的長官伊萊打的小報告,既懲罰了別人,又沒有一個人敢於算在我的頭上。”
伊萊打了個寒顫,內心呢喃著說,“真是一個腹黑的少年”腳下更是利索地向著遠方離去。
在伊萊走後,方行也開始了自己的準備工作,先是將分配的工作完成,這時已經是用餐的時間。
他回到了供給他們居住的那個小屋,此刻的山治正在忙活著為其他人準備午餐,而喬巴仍舊再為別人醫治,雖然經過長時間的治療許多人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可是奴隸之中存在隱性疾病的人還有很多,羅賓則待在房間裡研讀著來自空島上的歷史正文。
這個用餐時間,屋內反而只有一個瓦爾波在。
方行徑直地走到了瓦爾波的身旁,瓦爾波並未注意到他,而是將眼神全神貫注地投在了盤子裡那個巨大的肉塊上。
醞釀了許久,仿佛鼓起了勇氣一般,瓦爾波端起了盤子,準備將這塊巨大的肉塊一口吞下。只是就在這時,方行將手指輕搭在了盤子的一旁。盤子上的肉違背了重力的原理,在盤子傾斜了九十度的情況下,卻始終卡在上面沒有掉落。瓦爾波的眼珠子睜得圓大,他死盯著這塊肉,發出了嗯哼聲。不過他也不傻,很快瓦爾波便發現了搗鬼的方行。
他的氣勢一下子便萎了下去,他詢問道:“你幹什麽?”
明明是頗有氣勢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有氣無力的樣子。
“沒什麽,只是有事情差遣你而已。”
瓦爾波擺出了一副認命的樣子,“說吧,反正你每一次都是如此。”
“瓦爾波,你留在這裡。”方行吩咐道。
“什麽?你要瓦爾波大人留在這個破落的小島上?”瓦爾波驚奇地吼道,甚至忘卻了保持怯懦的狀態,在驚奇的吼叫下,隱藏在他眼底的確是謎一樣的精光,他不知在思忖著什麽。
忽然間,他的話語聲又小了下去,“..我的意思是, 讓我跟這些人待在一起不好吧,他們也不歡迎我。”
“沒事,我會安排人監督你的。如果你有其他動作,我也跟他說了,直接扔海底裡就行了,你盡可以放心。”
放心?這完全就是放不下心!
瓦爾波露出了傻笑,有些半強迫地點了點頭,同意了方行的這個吩咐。
……
“失敗了,方行先生已經離開了。”伊萊沮喪地回道。
“哈,果然失敗了嗎?看起來我賭贏了。沒想到,你也有輸的時候。”一笑開心地笑道,即使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他還是將頭對準了霍金斯。
霍金斯依舊是正坐著維持佔卜,他將一張一張的卡牌懸在了空中,面色平靜。
他和一笑對方行同意與否進行了場無賭注的賭博。
“..霍金斯先生,輸了嗎?”伊萊的面色也有些訝然。由於一笑喜好賭博,而霍金斯不擅長拒絕的關系,事實上,一笑和霍金斯進行了不下百次的賭博,而結果都是由霍金斯獲勝,這也是伊萊驚訝的原因。
霍金斯將卡牌抽回又放了上去,一步步重複著近乎無意義的動作,可是在最後他卻倏地一下停了下來。
“有時,需要的是出其不意的行為,才能掙脫命運的枷鎖。”他說。
伊萊皺了皺眉,就如同皺起眉來的一笑一般。他們知道,霍金斯這個家夥又賣弄起了關子,比起其他的佔卜師,這家夥肯能是嘴最玄乎的了,即使能猜出點東西,但你永遠無法明白他到底想說的是啥,是那種近乎摸棱兩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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