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夏爾米表示讚同的點點頭，彼得皇帝不但乘坐的戰車十分堅固，就是拉托戰車的四批戰馬的身上都披著厚重的鎧甲。

能經得住這樣重量的戰馬，也是經過特殊培育的變種良馬。

夏米爾那一雙綠色的眼睛一番閃動，她明白要在這個距離讓那開始逃離的戰車停下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她收起她手中的精靈長弓，翻身到修因的馬車上，隨著車夫的一聲“駕！”，修因的馬車開始向那黃金戰車的位置衝去。

馬車經過的是一片猶如焦土的大地，屍體遍地，每一具屍體幾乎都是殘缺不全，或者是已經被燒焦的認不清模樣，變種牛也完成了它們的使命，在火焰包裹到它們全身的時候，它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前奔出了盡可能遠的距離。

大洛蘭帝國軍隊的陣勢在這個時候早已經不能被稱之為陣勢。

十萬的軍隊早在之前就已經開始混亂，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失去了最基本的戰意，尤其是步兵戰團。

至於最引以為傲的長槍方陣，早已經在一片瘋狂的火牛的鐵蹄之下成為一灘又一灘的肉泥……

伊爾文跟在火牛的最後面，為火牛的牛尾巴上點燃最初的火焰的也是他。

這個時候，伊爾文的目光在閃爍著一般只有年輕人才有的那種灼熱。

他的身邊是十余名跟隨他多年的老傭兵老夥計們，大家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樣，他們的眼神裡是一種狂熱，也是一種幾十年來似乎不曾再有狂熱。

伊爾文甚至記不清上一次能有這種青年一般的熱血感是在什麽時候。

十年前?

十五年前?

二十年前?

“不，不，不，二十年前我也如他們這般啊！”

老傭兵們之間短暫的對視，他們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名為“青春”的懷念。

“我們也上吧！”

伊爾文這些傭兵的身後，是兩千兩百名的晨風領的護衛隊。

伊爾文按照修因的吩咐，前往到晨風領以及後得到的海德爾平原的所有城鎮中征調變種牛。

當伊爾文要問修因是否要將這些變種牛作為某種犧牲品之後得到了肯定答案後，伊爾文是第一個強烈反對修因這個計策的人。

此時正值春季初期，馬上有農務的居民即將開始進行農耕播種，修因要是在這個時候大量的消耗掉作為耕種時候必須用到的變種牛的話，整個晨風領的糧食產量可想而知。

但是修因卻要求伊爾文直接按照他的命令去做就好，態度意外的強硬。

伊爾文只能覺得修因不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見修因強硬，覺得修因不可能會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來，默認一般的對修因行禮後就要開始帶領他的護衛隊去按修因的額吩咐辦事。

“伊爾文叔叔。”

伊爾文要走出修因的營帳時，修因叫住了他。

伊爾文轉過身，正好看到修因一副毅然決然的表情。

“如果晨風領敗了，這些變種牛也會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在晨風領敗之前，這些變種牛的犧牲會變得非常有價值……”

……

伊爾文現在回想起來，他確認了修因的正確，伊爾文的護衛隊的幾乎每一名戰士都牽著一頭牛在修因最需要他們的時候趕了回來。

其中的過程有多麽的坎坷修因不用問就知道，伊爾文尚知道此時是農務即將開始的時候，各地的官員和領民們又何嘗不知道呢。

在伊爾文的軟硬皆施的情況下，終於為修因帶來了兩千多頭變種牛。

當伊爾文緊接著接到修因的下一個命令的時候，

他的大腦像是被猛地敲了一下。如同此時此刻伊爾文他們穿梭在已經是屍骨焦味混成一片的戰場上，伊爾文在那個時候就仿佛看到了這個場面。

天才?神童?

不，這聽起來有時候像是褒義。

王者，戰爭中的王者。

伊爾文所認知的大陸戰爭史並不多，而且作為一個粗人能了解到的大陸歷史也極為有限，但是在極度匱乏的大腦中，伊爾文還是找了幾個能夠描繪修因的詞語。

修因的每一站都讓伊爾文心驚，匪夷所思之後就是暢快琳琳的勝利。

這一次，也一樣。

伊爾文的不對親手為大洛蘭帝國點燃了敗亡的序幕。

當火牛按照修因的構想並且和要衝擊的目標幾乎沒什麽偏差的時候，任晨風領的任何一個將領都看得出來，這是晨風領奏響勝利的序曲……

變種牛徹底衝垮了大洛蘭帝國在西北方向的陣腳， 包括他們所修築的防禦工事，包括彼得皇帝最自豪的傳令和監官的系統。

如果不是大洛蘭帝國兩翼的騎兵隊依靠本身的強大戰力讓火牛的前進距離稍稍的變短了一些，這時候帝國的軍隊會被直接從西北這一側被從中間攔腰斬斷分成兩截。

但即便是沒有被分割開，現在的帝國軍隊並不好受。

瓦拉內三世看到晨風領的騎士團團長下令開始進攻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

“是……著火的——火牛?”

瓦拉內三世七十年的生命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戰爭居然可以這麽打，性情溫和的變種牛居然可以這麽來使用。

阿比薩的騎士團像一把利刃插入到敵方的軍陣中的時候，瓦拉內三世才反應過來。

這是一場力量在開始的時候並不對等的戰爭，但是現在這個“不對等”卻被意外的打破了。

“進攻！我們也進攻，全軍進攻！”

在鍾樓上大叫的瓦拉內三世先是讓樓下的護衛們一臉愕然，他們已經對遠處的出現的“牛陣”就感到根本無法釋懷的震撼感這時候還沒有消退，瓦拉內三世的有些歇斯底裡的呼喊立刻讓戰鬥的指揮官也反應了過來。

“全軍出擊！”

勝利的果實可不能被晨風領獨佔，否則納瓦蘭王國的今後又有何臉面呢。

瓦拉內三世要求手下將他從鍾樓上攙扶下來，“快去準備我的戰車，快去！”

勝者只會有一個，瓦拉內三世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對瓦拉內來說，主要敵人已經不再是大洛蘭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