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從那天以後,李朗再沒有見過紀曉蘭,他也充分體會到了分手的樂趣,仿佛心臟盤著一條毒蛇,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你難過,時不時冒出一個記憶碎片,猛然撕咬一口,讓你疼痛到無法言喻。
“珂珂,李朗這段時間怎麽回事,怎麽像丟了魂一樣?”聽到郭靜叫自己,劉珂匆忙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望了一眼抱著蘆薈擦的李朗說:“我怎麽知道,我每天都在忙著跑業務。”郭靜扶著額頭苦惱道:“他這個狀態很影響工作啊。”“……郭姐,他只是負責清潔,怎麽會影響工作,別開玩笑了,那個單子你考慮好了沒有?”郭靜浮現尷尬的表情,不自然的說:“還得再考慮一下。”“還考慮啊?都快一個月了!”
李朗當然不知道他的老板正在擔心他,因為他正在努力認真的擦桌子,不管是什麽都要擦一遍,哪怕是薑蓉桌上的話梅也要擦一遍。在薑蓉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李朗仔仔細細將每顆話梅擦了一遍,現在上面一點白霜都沒有,仿佛被人舔過一樣。看著李朗幽魂一樣的離開,薑蓉拍拍背後的李詩詩,小聲道:“你看李朗這是不是中邪了啊,怎麽跟丟魂了一樣?”
“我又不是巫婆我怎麽知道,嗚困死我了,咦你買果脯了啊,給我嘗兩個。”“不行,那個不能吃…”看到李詩詩去拿桌上的話梅,薑蓉連忙出聲阻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李詩詩已經塞嘴裡了。瞪眼看著她說:“你不會這麽小氣吧,我買零食什麽時候不給你吃了?”
“呃!沒什麽,你吃吧,喜歡吃都給你。”薑蓉明智的選擇了閉嘴,否則她都不敢想象李詩詩會發什麽樣的瘋。
李朗的確在走神,倒不至於癡情到滿腦子都是紀曉蘭,而是在想怎麽才能做一件天大的好事,最好是那種一下子就能把欠老天的功德全還上那種。如果做個炸藥放超市裡,然後自己再給拆了,這算不算救了整個超市的人呢?話說這應該是欺詐吧?
一整天的冥思苦想讓李朗很是疲憊,臨下班前被郭靜叫進了茶水間,又名審訊室!“別緊張,你最近沒犯事,只是想跟你簡單說兩句。”她這一張天生的冷臉不緊張才怪了,不過說實話,這工作對自己真的是可有可無,本來還想著泡妹子,現在知道老天爺的坑爹尿性,直接絕了這個念頭。
郭靜端給李朗一杯水,頓時讓李朗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誠惶誠恐:“老板有事您直說,您別嚇唬我,我這人膽子特別小!”“行了,真的沒事,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雖然我是你老板,但是也不能干涉你的私生活,雖然不知道你最近怎麽了,不過作為一個體恤下屬的好老板,我決定給你兩天假期,你好好緩和一下,不要再這樣心不在焉的工作了,否則…你懂得。”
這還用懂什麽,根本就是在說,你再不好好乾我就炒你魷魚。不過能平白無故得兩天假期,李朗還是很開心的。感激的說:“謝謝老板,我一定認真工作,爭取讓咱們公司成為優秀環境單位!”郭靜的美臉抽搐了一下,她實在想不出“優秀環境單位”這個獎項對自己有什麽用,不過還是展顏笑道:“明天和後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好好放松一下知道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趁著有空散散心,兩天的時間不算長,但足夠回家看看,以前天天有時間不願意回家,現在每天上班沒時間,卻又想老爸老媽了。吃的東西不用買,家裡的東西比這裡的便宜不說,
品質還好很多,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所以李朗打算給二老買兩件禦寒的衣服。 兩套保暖內衣,加上兩件羽絨服,足足花了李朗三千多塊,不過也算物有所值,人家品牌店搞活動,就是上次魏珊珊給李朗買衣服的那家店,那個經理還認識李朗,所以給李朗打了七折,一個勁躥動李朗再帶著富婆來買衣服,最後還送了李朗一條圍巾。
上次回家估計已經有一個月了,不是李朗不孝順白眼狼,實在是被父母囉嗦的不耐煩了,每次都是在催促李朗快點找媳婦,尤其是當年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人家孩子都開始上學了,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真心讓人崩潰。
不管混的怎麽樣,再走在這條小路上,李朗卻感到有種的平靜,雖然過去十多年了,這條小路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卻依舊有那麽幾處地方有些熟悉的記憶,只是隨著成長,眼界不同了,再看去的時候,心境也不一樣了,現在心裡充滿了溫馨。
背後突然傳來聲嘶力竭的發動機咆哮聲,就像電視裡那些比賽一樣的聲音,在這種小路跑這麽快,難道是腦殘?他就算不怕撞到別人,也應該怕把自己摔死啊,或者說真的有不怕死的?
轉過頭一看,頓時被驚呆了,不怕死的不是一個,而是一群,打頭衝鋒的是個女騎士,戴著頭盔,英姿颯爽,神采不知飛揚不飛揚,反正頭髮挺飛揚的,又黑又直,雖然看不著臉,但是隻憑這一頭黑長直,李朗就敢斷定,這女騎士名叫紀曉蘭!
十多個騎手拚命追趕著她,仿佛真的在上演飛車比賽,可惜李朗知道紀曉蘭的身份,既然她出現了,那麽就算本來是比賽,現在也改成混戰了。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紀曉蘭轉頭看了李朗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李朗笑了笑撿起一根樹枝攔在路中間。
這條路顛簸不說,還非常窄小,兩輛車都很難並行,李朗往路中間一站哪怕是摩托車想過去,也得問問他手裡的樹枝。跑的最快的家夥想無視他,前一秒還一臉微笑的李朗,下一秒告訴了他騎車不戴頭盔是多麽的不理智,雖說拇指粗的樹枝沒什麽殺傷力,卻依舊讓這家夥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六七米後終於安靜的趴那不動了。
李朗擔心的看了那家夥一眼,很擔心他會不會是摔死了。有了這個倒霉蛋的前車之鑒,足以證明李朗不是打醬油的路人,剩下的騎手齊齊用車輪畫圈,空氣裡頓時出現一股難聞的焦皮味。
“你是什麽人?”“管他是什麽人,這犢子敢動咱們的人就是找死!”
這是一個衝動的年輕人,根本不給李朗自我介紹的機會,一擰油門,機車立刻咆哮,龍抬頭一般撞向李朗,看起來並不在乎人命。李朗搖搖頭,以姻緣簿擋在拳頭上,奮力一拳,一拳打在前車輪上,噗的一聲,李朗被彈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下,一身的泥土。
在看那個家夥,摩托車前輪乾癟,連車圈都變成了橢圓,整個人被震飛出去,此時正迷茫的望著李朗,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不止他這個表情,其余的人也是目瞪口呆,一拳打爆車輪,還把車圈乾的變形了,你就是手裡有家夥也不能這麽開掛啊!這還是人嗎?
李朗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從新撿起樹枝,用細的那頭指著眾人:“首先我是誰不重要,然後你們超速了,這條路是鄉村道路,經常有大爺大媽路過,還有些只知道玩不知道看路的小屁孩,你們萬一撞到他們怎麽辦?你們不想被訛錢吧?”李朗一副我是為你們著想的樣子。
眾人被李朗那一拳嚇破了膽,現在沒有一點暴力思想,剛剛說話的人被推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那剛剛我們前面那個女人你怎麽不攔著?”李朗眼珠子一轉:“哦,她實在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再說她一個人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你們就不一樣了,這麽多人,很容易出交通事故懂嗎。”
這位騎士想起抓捕紀曉蘭的艱難,又想起老大的恐怖,硬著頭皮說:“這位兄弟,我們是飛車幫的人,今天你給我們一個面子,讓開路,日後見了面我們也能坐下喝杯茶,否則……”李朗衝拳頭吹了口氣,微笑道:“否則怎麽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李朗輕蔑一笑,向前走了一步,對面一夥人頓時慌亂起來,有忙著掏家夥的,也有用兩條腿支著摩托車後退的,連剛剛說話的人也竄了,連自己的摩托車都不要了。躲在一個同夥背後,色厲內茬道:“你別亂來,我那就是個提議,我們飛車幫好幾千弟兄呢!”
飛車幫這個的確是個幫會,不過絕對沒有多高大上,由都是由修車的師傅組成的聯盟,總成車盟,飛車幫只是他們裡邊修摩托車的師傅。其實這個車盟挺無害的,也沒見禍害鄉裡鄉親,更沒有收保護費,最多就是欺負一下外來的司機多收點錢。
李朗彎腰舉起被他打爆輪胎的摩托車,雙臂一較勁將摩托車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看的所有人一哆嗦,李朗厲聲道:“馬上給我滾!再敢在這飆車腿給你打折!”一群人被嚇得推著車就跑,連句狠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