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一定要我去麽,你們隨便出一個人上不也一樣嗎?”李朗略帶希望的問。今天他家裡比較熱鬧,四個大佬正坐在他家喝茶,往樓下看一眼能嚇死人,黑壓壓的一片人,全是人家小弟,能呆在李朗家門口的,那也是左膀右臂級的人物,只是人家手比較多,李朗家的廚房都快塞滿了,要說為什麽放廚房?你總不能讓人呆廁所裡吧?
四個人李朗就認識倆,一個是朱廣成,還有一個是上次夜店事件的龍四海,另外兩個,一個是個瞎了一隻眼的女人,另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卻是滿頭白發,有點像殺馬特。女的叫薇薇,白毛叫呂霍,他們都是紀曉蘭指派過來給李朗站場子的。
李朗此時正坐在最上方玩手指,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糾結。聽完李朗的話,四人頓時哭笑不得,這大姐夫也太面了,這次根本就不是談判,是興師問罪,是裝逼打臉的好活,一般這種事都搶著敢,誰知輪到他這兒,居然不願意去,你說愁人不愁人。
四個人裡朱廣成和李朗最熟,此時也應該由他來勸解。“李朗,這件事你完全不用擔心,有我們四個給你撐腰,不管出了什麽事都有我們頂著,就算我們頂不住也可以讓大姐大來,這次主要是給你找回場子,你要是不出面,這說不過去啊!”
李朗撓撓頭,尷尬的說:“這場子不找也行,其實我也沒吃什麽虧,最多挨了兩下,不輕不重,要不是臉上有點淤青小蘭也不會知道,其實丟人的是他們,被窩打殘倆,還有好幾個牙也被我抽掉了,說實話我昨晚上還感覺心裡挺過意不去的,明明是我把人家打了,現在還早去興師問罪,咱們是不是太不講理了?”
李朗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市井小民,他為人處世的原則只有法律和道德,在他看來那天的事自己壓根就沒吃虧,還應該道歉做點賠償,但是紀曉蘭這幫人可不這麽想,這幫人擱以前跟土匪沒區別,想讓他們講理壓根不可能。
薇薇雖然是唯一一個女人,性格卻非常暴躁,拍著桌子大喊:“這哪能一樣,你是大姐大的男人,他們敢動你就是找死,你打他們是看得起他們,他們敢動你一指頭都該死,今天怎麽就去抄他們老窩,什麽南太歲,今天咱們不止要在太歲頭上動土,還得薅他一撮毛下來!”
呂霍揮揮手勸道:“薇薇姐你淡定一點,咱們今天只是去談判,連大姐頭都說了,嚇唬嚇唬多要點錢就行,你去把人家老窩抄了,怎麽跟大姐頭交代啊?”薇薇當場就翻臉了,一伸手抓住呂霍拽起來,咆哮道:“死白毛老娘忍你很久了,做事這麽磨蹭你是不是男人!”
呂霍一臉的生無可戀道:“我是不是男人你又不是沒試過,你現在脾氣怎麽這麽壞啊,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你是不是想乾架!”眼看兩人火藥味越來越濃,朱廣成大大吼道:“好了!不要在這裡丟人,你們倆那點破事回頭自己解決,現在說的是找場子的事!”
薇薇與呂霍終於安分下來,四人同時望著李朗,朱廣成抱拳道:“李朗,這事是大姐大吩咐下來的,所以不管怎麽說你都得走一趟,今天我們就是綁也得把你綁去,所以我希望你還是自願跟我們走。”
李朗愁眉苦臉道:“我今天請假是幫我朋友找房子,不是為了跟你們去找場子,算了,你都這麽說了,我跟你們走!”四人同時起來,龍四海大笑道:“好!大姐夫好樣的,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失望。”李朗還沒來得及笑出來,薇薇一句胡被癟死了:“死泥鰍你不拍馬屁會死嗎?”
一句話搞得龍四海與李朗同時尷尬,龍四海惱羞成怒的瞪著呂霍,發怒道:“白毛你不能管好你婆娘嗎?”呂霍挖著耳朵眼,不耐煩的說:“我們倆都分手快十年了,我管個屁啊!”薇薇:“屁你都管不著!”呂霍:“……”
李朗起身道:“那咱們走吧,爭取盡快完事兒,回來我在帶我朋友找地方住,你們也能給小蘭個交代了。”李朗抬腿就走,卻被朱廣成拉住,李朗不解的問:“還有什麽事嗎?”朱廣成乾咳一聲道:“咳!就算咱們不用太講究,去跟人家談話也應該打扮的體面點,您懂吧?”
李朗一看,朱廣成是一身唐裝,隨白發蒼蒼,氣度卻在那裡,龍四海這個天氣就穿了一件黑襯衫,肌肉隆起,怎麽看都是個打手。薇薇雖然瞎了一隻眼,卻依舊漂亮,一件紅大衣,長發盤在頭上,唯有額前留有一縷紅發,有種觸目驚心的殘缺美,連呂霍都是一身火焰紋小西裝。
再看自己呢,牛子褲加紅色羽絨服,踩著一雙灰不溜秋的拖鞋,就這打扮,怎麽看他也不像談判的。朱廣成一說李朗就明白過了,自己這打扮出去實在太丟人,趕緊換一身去。
等李朗換了一身行頭出來,四人全都眼前一亮,李朗是那種長相特平凡的人,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是這一身衣服卻讓他顯得稍稍有些與眾不同,上身藍色皮衣,下身是一條非常修身的黑色褲子,腳上是一雙棕色皮鞋,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上升了許多。
這些衣服還是魏珊珊給他買的,魏珊珊作為一個有錢的女性,她的品位是挑剔的,眼光獨到,一直走在潮流前線,她給李朗挑的全都是好貨,不只是貴更有自己的風格。
“怎麽樣?現在可以去了吧?”龍四海拍手道:“可以,太可以了,果然人靠衣裝,大姐大的眼光真不錯!”一句話引得所有人讚同,誰都沒想到李朗換身衣服會有這麽大的改變。朱廣成看了看時間,道:“現在過去時間剛好,你等會兒不是還有事嗎,咱們就趕緊的。”
這次李朗是主角,也是擺設,說他是主角是因為這事是因他而起,說他是擺設,是因為他沒什麽卵用,今天的談判主要看這四個人,他去只是表明立場,相當於原告。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是一家酒店,此時本應該是生意興隆的火爆場面,現在卻冷冷清清,估計已經被包場了。
四人的小弟被留在外面,每個人隻帶了兩個跟班,只有李朗在最中間,他是最沒有氣勢的一個,很容易被忽略。寬敞大廳裡只有一個大圓桌,沒有別人,只有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人,依舊那個娘娘腔雷軍。
此時見到正主來了,南星嶽主動起身迎接,抱拳道:“小弟於寶地盤亙數日,一直未能拜會各位,實在是失禮,今天特意擺一桌薄酒賠禮。”朱廣成哈哈一笑道:“南太歲客氣了,您是外來強龍,應該是我們來拜會您才是,只可惜我們扛把子沒在家,要不然我們兄弟應該先來拜會您才對。”
先禮後兵已經成了規范,基本只要不是深仇大恨,都得先客套一下,風水輪流轉,指不定你以後就得求著人家,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
六人落座,雷軍臨時充當服務員,端茶倒水,並沒有直入主題,朱廣成正與南星嶽閑聊,兩人如同多年老友,談笑風生。薇薇撇嘴道:“這他媽虛偽,直接抄家夥上,打完回家吃飯,在這bb個什麽勁,真無聊。”呂霍小聲道:“都跟你說了今天不打架,隻嚇唬人,不讓你來偏來!”
薇薇杏眉倒豎,低吼道:“關你屁事!”不提這對冤家鬥嘴,龍四海望著款款而談的兩人,搖頭歎息道:“都是狠人啊!”李朗正閑的無聊,此時正好撿起話茬問:“怎麽說?”龍四海解釋道:“首先南星嶽就不是一般人,明知道咱們來者不善,還敢單刀赴會這份膽識就很驚人。”
由於先入為主,在孤兒院一事上,李朗對南星嶽有很大的不滿,此時聽到龍四海誇獎他,頓時有些不服氣,反問道:“他萬一早就知道咱們不會怎麽他呢?”“那就更可怕了,說明他善於心計,能預料對手的態度。”李朗想了想,似乎真的是這樣,看來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你老大老朱呢?他外號朱吃人,都說他吃人不吐骨頭,我也沒看他有什麽不好,除了喜歡埋人這一點。”龍四海咧嘴笑了笑,說:“那你可真的被朱老大的外表迷惑了,朱老大性格很陰狠,他自己也知道,他當年誰見了他都害怕,也就這幾年修身養性有了笑容,不瞞你說,當年他可是跟紀雲紀先生對著乾過,而且不落下風,他之所以跟了紀先生,只是因為輸了一個賭約,朱老大的信譽在道上相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