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午的調查,羽梵音等人了解到,趙志富一家當年不但沒錢,甚至可以說是特別窮,住的房子四面透風不說,一下雨就沒法住人。直到後來他有錢蓋了樓房,這才出了名,成了村裡人追捧羨慕的對象,但是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外面做什麽,掙的是什麽錢。
四人來到趙志富家的原址,雖說已經做好了空手而歸的準備,但是面對這光禿禿的一片,也難免有些失望。原本的樓房被燒塌了,只剩一面牆,和兩根柱子,原本現場應該還有一些損壞的家具等等,也被村民偷偷拉走燒火,或者賣掉了,他們根本不管你什麽現場不現場的。
現場現在除了一面破爛的牆體就是兩根燒的漆黑的柱子,地上都是野草以及排泄物,村裡人連那些轉頭都撿走了,而且這兩根柱子上都有傷痕,估計也不是沒有人打他們注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放棄了。
楚向陽聳聳肩說:“看來我們的物證袋可以省出來了,除非我們帶坨大便回去研究。”羽梵音白了他一眼,自己穿上鞋套,戴上口罩手套等走進了牆後的現場。
從牆根的痕跡還能看出原本房子的位置形狀,此時於軍歌拿著照片過來對比了一會兒說:“這牆應該就是屋門口右邊的牆,如果這裡是門的話,這裡應該是沙發,然後這裡應該是一張小茶桌,接著又是一個沙發,趙志富的母親李文霞就是死在這裡的,其實想想也夠奇怪的,一個老年人面對火災會不跑,而坐在沙發上等著被燒死嗎,實在太扯淡了。”
此時楚向陽也拿著一張照片,轉了一會兒,站住道:“那麽這裡應該就是櫥櫃的位置,趙志富的老婆錢娟娟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李朗的眼睛特別好使,瞥了一眼,卻看到楚向陽腳邊的一塊黑斑,頓時感到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
這塊黑斑成橢圓形,仿佛被拉長,而隨著李朗將一塊石頭搬開,居然出現了更多的黑色半點,有人在這裡噴了什麽液體一樣。
李朗的發現迅速引起了注意,羽梵音蹲下仔細看了一會兒,面色凝重道:“是血,濺射性噴射,大面積出血,以這個噴灑的距離看,結合錢娟娟的姿勢,應該是頸動脈破裂所造成的血崩,軍歌,拿物證袋取樣,送到化驗室與當年的錢娟娟dna進行對比。”
這個發現明顯比較振奮人心,於軍歌答應一聲便歡快的離開,此時的她根本沒注意自己前方有一坨大便,當她發現時已經晚了,她的腳已經落下,巨大的慣性讓他無法把腳收回來,為了避免自己踩雷,於軍歌只能拚命改變落腳點。
結果就是她成功改變落腳點,但是身體重心也偏移,在哎吆哎吆的驚呼聲中,她直奔那根被燒的烏黑的柱子。“啊!”隨著於軍歌的慘叫還伴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那根曾經被人刀劈斧砍的柱子居然倒下來了,而它即將要落下的位置恰好是毫無察覺的楚向陽,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楚向陽一定會命喪當場!
這兩根就是傳說中的承重柱子,雖然現在大多數都用鋼筋混凝土做,但是在以前大家還是會選擇木頭,而是還是比較堅硬耐用的木頭,據李朗所知,普通人家用的基本都是槐木,因為非常結實,還不怎麽招蟲子,大戶人家可能會將就一點,用楠木或者各種堅硬的木頭,而堅硬往往意味著材質密度大,重量大,同等體積下,一塊槐木絕對比楊木沉一半,所以說,這比大腿還粗的柱子砸下來,估計能把楚向陽的腦袋砸碎。
“小心!”羽梵音只能來得及提醒一聲,但是這個時間只能給楚向陽看一眼自己是怎麽死的機會,估計還得等他意識沒有完全消失的時候自己腦補一下。而李朗就比較注重實際行動,哪怕這小子是自己的情敵。他還是會選擇救他一條狗命,大小也是個功德不是?
迅速伸手接住柱子的同時,李朗也衝楚向陽踹了一腳,因為位置的原因,他只能接住另一段,而如果跑去調整位置的話,說不定於軍歌會翹起的另一段砸到,畢竟牛頓大大的物理定律還是很可怕的,他老人家的棺材板也不是誰都能按住的。
說起來複雜,其實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李朗造成這一系列動作後,這根柱子果然一頭先落在了剛剛楚向陽呆的地方,居然將堅硬的水泥地砸了個窟窿,然後又彈起來,加上一身重量,它的另一頭又有了砸下去的預兆,李朗拚盡全力才壓住,總算救了於軍歌一條小命。
而楚向陽也同時獲救,被李朗一腳踢的滾到了路上,幸好這裡不是城裡,路上人少,車更少,要是在城裡,絕對被來來往往的車流壓成照片。不過就算平安落地,楚向陽也被李朗這一件踢的胸口發悶,眼前發黑,好半天才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李朗吃力的抱著柱子問:“這個扔哪?”“往往裡面扔,不能再破壞現場了。”羽梵音快速的說。然後李朗費力的抱著柱子扔了出去,落地的一瞬間,大家都感覺腳下一震。清醒過來的楚向陽看到這一幕,徹底被震撼的一把,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企及的可怕力量,那句謝謝硬是被嚇的咽下去了。
生死一線讓幾個人暫時還轉不過來彎,楚向陽還好一點,於軍歌醒來已經崩潰了,大哭著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笨手笨腳的,都是我的錯,嗚嗚嗚嗚!”她剛剛一個不小心,不止差點害死楚向陽,更是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害怕和愧疚成了她現在心裡唯一的旋律。
羽梵音連忙過去將於軍歌拉起來,於軍歌如找到親人一樣投入羽梵音懷裡,失聲痛哭,嘴裡不斷重複對不起三個字。楚向陽捂著胸口走過來,看了一眼,認真的說:“謝謝,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要不然我真的死定了。”李朗搖頭道:“不用客氣,我覺得你還是幫忙安慰一下軍歌吧,她要崩潰了。”
楚向陽答應一聲,也加入了安慰於軍歌的行列,而李朗卻注意到了地上那個被砸出來的窟窿,按道理來說,就算砸也不應該砸這麽大,裡面為什麽是空的?
現在正是中午,雖然風很大,但是太陽也很明亮,一束陽光也恰好能看得見下面的情況,李朗往下面一看,居然看到了一張綠色的鬼臉,頓時嚇的李朗心跳加速,甚至有些懷疑人生,難道下面已經是地獄了?還是說底下關著一隻鬼?
李朗大驚失色樣子讓眾人懷疑,連於軍歌也顧不上哭了,都跑過來往下面看,結果一窩蜂的擋住了狹小的洞口,什麽都看不到,最後還是楚向陽拿出手電筒,真相才得以大白。
一小時後,無數專家以及武警趕來封鎖了現場,連李朗等人也被分開,進行審訊,好在只是例行公事,並沒有刻意為難他們。誰都沒想到,於軍歌一個不小心推倒了那根岌岌可危的柱子,會引發這麽大的後果,更沒人想到,這地底下居然藏著寶貝,還洗藏就是二十年。
都是文物,最年輕的也能給李朗當爺爺,換句話說,他們都是古董。大家也總算知道了趙志富憑什麽能兩個月賺那麽多錢,的確是無本的生意,也的確是違法的財路,因為這家夥居然是個盜墓賊!從地下找到的文物,分別都是附近一些被盜墓葬丟失的文物,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件,李朗看到的鬼臉是一座陶瓷像, 栩栩如生的怒目金剛。
“唉,趙志富這個家夥私藏這麽多古董,怪不得會被殺全家,他難道就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嗎,就不能留下一點有用的線索呐。”羽梵音白了於軍歌一眼,淡淡道:“一個已經窮瘋了的人,怎麽可能會想那麽多,他敢從虎口裡拔牙,就必須做好,以身飼虎的準備。”
於軍歌愁眉苦臉道:“那這個案子到底破了沒破啊,那些盜墓賊也沒地方抓去,說不定已經被抓了,甚至可能已經死了,這個案子不會因為這個變成懸案吧?”羽梵音也有些煩躁的說:“這我也說不準,但是你別忘了,那個法醫是被誰逼迫做了假的屍檢報告,更別忘了0013號檔案大部分證據都沒有作用,很明顯是有人刻意掩蓋,那這個人又在哪呢?”
於軍歌顫抖了一下,捂著胸口說:“我現在怎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李朗端著火鍋,楚向陽端著各種食物向這邊走來,羽梵音搖搖頭說:“結案肯定不可能,就算那些盜墓者死了,這個案子也有個從犯逍遙法外,甚至二十年過去,他已經成了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你們兩個女孩還能再邋遢點嗎?趕緊洗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