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就這麽過去了,李朗除了發短信安慰了一下猴子,並沒有在多嘴,還是孫茂在後來打電話告訴他,猴子正和張東健家打官司,獅子大開口索要賠償六百多萬,已經沒有人關注王田甜的死,大家關注的是猴子究竟能把老婆“賣”出多少錢。經過這件事,班裡的群平靜了許多,似乎連大家也生分了許多。
元宵節這天下雪了,下的非常突然,幾乎是李朗見過最大的雪花,每一朵都有手指頭那麽大,幾乎轉眼就將世界變成了白色。李朗正要收拾東西回老家,外面卻傳來了敲門聲,李朗喊了聲來了,跑去開門,沒想到居然是一身休閑裝的羽梵音。
紫色的小夾襖,裡面是黑色打底衫,下身百褶皮裙,纖細的小蠻腰一覽無余,腳上踩著一雙棕色棉靴,給人一種青春靚麗的感覺,總體來說,這根本不是她的風格!
李朗驚訝道:“你怎麽來了?”羽梵音無奈道:“我爸媽不讓我在家裡過節,說讓我提前適應一下你們家的日子,把我趕出來了。”這時羽梵音看到了沙發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問道:“你這是要回家嗎?”“嗯,回家過元宵節,你…”李朗沒把話說下去,但是逐客令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也許是話裡趕人的意思太露骨,羽梵音居然生氣了,推開李朗似惡客上門一樣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似乎在等李朗道歉。李朗還能怎麽辦,總不能把羽梵音丟出去吧?她萬一用手銬把自己銬出去“協助調查”怎麽辦?
只能耐著性子給人家上茶,然後坐在對面玩手指。羽梵音不管喝什麽都會喝出一種美味的感覺,也許她的手常年和死屍罪犯打交道,但是卻保養的很好,很白皙,稍微有些胖,能看到手背上肉乎乎的小窩,看起來非常可愛,她的臉是標準的瓜子臉,很小似乎還沒有巴掌大,當她捧著杯子喝水的時候,會讓臉顯得更小,隱約有用貓咪的嬌弱與優雅。
也許是李朗的目光太過露骨,羽梵音看了他一眼,頓時讓李朗臉紅的像西紅柿一樣,偷窺人家女孩子可不是好習慣,可能會被當成變態爆打一頓,還好羽梵音並沒有追究的打算,放下杯子說:“我覺得你同學的死有問題。”
“啊?什麽問題?”李朗都沒反應過來,等說完了才想到,羽梵音說的是王田甜的案子。“張東健交代他和王田甜當初有情侶關系,後來王田甜嫌棄他家裡窮,所以甩了她,這次同學會主要目的就是想顯擺自己有錢了,想再和王田甜再續前緣,王田甜不同意,所以就把她殺了。”
李朗迷茫道:“哪裡有問題?”羽梵音一副我被你打敗了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說:“我那天不是跟你說了嘛!這個案子是計劃殺人,但是根據張東健的口供,他分明是臨時起意,他到哪找那麽多工具,而且凶器是一把手術刀,他一企業家,怎麽那麽準確找到頸動脈,王田甜是被凶手折磨後一刀切斷頸動脈死去的,你覺得張東健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也許是他懂的比較多吧。”羽梵音又說:“不可能,用那麽小的手術刀殺人,必須有一定的醫學基礎,甚至實踐,從書本網絡學到的知識,不可能這麽準確!而且我通過調查,發現張東健和他老婆關系非常和睦,張東健不管再怎麽忙,每個星期都會抽出一天在家陪老婆孩子,他幾乎就是完美人生,為什麽要對一個高中女朋友戀戀不忘?這不合邏輯!”
羽梵音非常激動,完全不像她冷靜的作風。
李朗雙手虛按安撫道:“我大概聽懂你什麽意思了,你不要激動,你的意思是說張東健說了假話,但是他為什麽這麽做,他明明已經被人贓並獲,這麽說假話,對他有什麽幫助嗎?” “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一點都沒有!如果被查出來他做假口供,那只會讓他被判刑判的更重!”李朗攤開手,無辜的問道:“那他圖個啥?覺得活不下去了逗你們玩?”羽梵音在自己頭上一通亂撓,把自己搞得像瘋婆娘一樣,最後氣餒道:“我想不出來,到處都是疑點。”
李朗見她冷靜下來,輕聲安慰說:“想不出來就不要想,這個案子不是隔壁市的嗎,頭疼也該他們頭疼,你管他們幹什麽。”羽梵音把桌子拍的邦邦響,抓狂道:“就是因為不是我的案子我才難受!隔壁那群王八蛋早就給定案了,前幾天還開什麽狗屁慶功宴,他們就該去吃狗屎!”
李朗吃驚道:“你不是說有很多疑點嗎?他們怎麽就結案了?”現在才發現羽梵音有自虐傾向,揪著自己的頭髮說:“按照規矩,這個案子抓到了凶手,有凶器,有作案動機,人證物證據在,已經算完了,但是如果這個案子是我的,我肯定會壓下來,然後慢慢調查,但是這他媽是沈江那個傻逼的案子,這家夥他老爹是隔壁市公安局副局長,他就是個官二代,現在迫切需要功績升遷,能破案就行,他才不管那麽多,啊啊啊!煩死了!”
羽梵音現在的狀態完全不正常,李朗不敢亂接話,最後羽梵音似乎平靜下來,慢慢用手梳理雞窩一樣的髮型,可是頭髮被她揉那麽長時間,早就糾纏在一起,怎麽可能那麽輕易解開,結果才平靜下來的羽梵音,又爆發了。
“你家剪刀呢!”羽梵音這一嗓子嚇了李朗一跳,下意識就看了茶幾下面的剪刀一眼。好家夥,羽梵音一把抄起剪刀就往頭髮上插,這哪是剪頭髮,分明是要自殺啊!
還好兩人坐的比較近,李朗來的急攔住她,可是羽梵音根本不領情,怒視李朗道:“你放手,這頭髮太礙事,我要剪掉它!”這哪是它礙事,明明是你自己在發邪火,這要是不攔住,指不定等會兒得多後悔呢,說不定還會遷怒自己,這可必須得攔住。
“你別激動,我來幫你,我幫你梳頭,你坐著就可以。”“你會梳頭?”羽梵音的目光裡充滿了不信任。梳頭絕對是個技術活,男孩子可能覺得不就兩根頭髮,隨便扎起來就完了,其實並沒有那麽簡單,頭髮沒那麽聽話,太緊了拽的頭皮疼,太松了又會散,有時候扎完了還不如披著好看,所以梳頭扎頭髮絕對是個技術活。
李朗將羽梵音手中的剪刀奪下後,進洗手間拿了梳子,其實他自己基本用不著這東西,他的頭髮很短,梳都梳不著。拿著梳子,李朗就開始給羽梵音梳頭,羽梵音的頭髮果然有很多都糾纏在一起了,這不能硬來,不光疼還會扯斷頭髮,需要有耐心。
隨著李朗輕柔的動作,羽梵音慢慢放松下來,呼吸變得越來越悠長,等李朗幫她扎好頭髮,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躡手躡腳幫她蓋了個毯子,沒想到卻把她驚醒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怕你著涼。”羽梵音摸了摸馬尾辮,驚訝的說:“你還真會梳頭啊,辮子扎的比我還好,你不會是變性人吧?”李朗的嘴臉抽了抽,還是沒把原因說出來。曾經他憧憬自己的老婆會是個長發飄飄, 溫婉可人的大美女,這樣他就能每天早上濃情蜜意的幫她梳頭,為了這個夢想,李朗特意買了頂假發,天天練習,他甚至會八十多種扎辮子的方式,只是這真的很難以啟齒好吧。
小睡一會兒後的羽梵音恢復的正常,打了一個小哈欠慵懶問:“有吃的沒有啊,我餓了。”李朗打開冰箱看了看,尷尬的說:“我準備回老家過年,所以這幾天沒買菜,不好意思啊。”羽梵音輕哼一聲道:“那算了,我們出去吃,今天我請你吃飯,這總可以了吧?”
李朗瞅了一眼沙發上的行李,最後還是苦著臉答應了,大不了晚上再回去好了。兩人下了樓,羽梵音直接向車庫走去,非常準確的來到了李朗的車前,用眼神催促李朗趕快開車門。她怎麽知道自己有車的?自己貌似沒在她面前說過吧?
李朗正這麽想著,羽梵音仿佛有讀心術一般說:“別奇怪,我叔叔是交警隊隊長,我想查車主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這時李朗才想起來,前段時間,追人販子的時候,還是羽梵音這位叔叔幫的忙,苦笑一下,果然還是上面有人好辦事啊。
二人上了車,羽梵音摸著車子驚訝道:“我還以為你這車是用二手車組裝的,沒想到真的是新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李朗生無可戀道:“我說這車是人家送的你信不?”羽梵音鄙夷的看著他,用調侃的語氣說:“是你那個有錢的女朋友送的對吧?我知道了,走吧,去喝羊肉湯。”
對比李朗已經不知該怎麽吐槽了,明明說的是實話,但是人家就是不信,這上哪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