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我懂了。”高怒賤兮兮的笑道:“啊,沒想到啊,你人小倒是...挺快的啊,你可得記住了一滴驚三滴血,男兒那個東西,可不能太過了,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懂得節製可不行。”
沈康悶哼一聲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我是抱著批判的眼光來審視這個時代的畫作,春宮畫也是一種藝術。許多有名的畫家都畫過......”
高怒撇著嘴道:“哎,一晃眼,你都是個少年了。”
“請高大哥別用一副你看著我長大的眼神來看小弟。”
“跪求。”沈康追加了一句。
高怒輕松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難道不是嗎?哈哈哈哈!”說完,他狂放的大笑著,率先往山上走去。
沈康一翻白眼,低聲嘟囔道:“小爺比你還大上好多歲呢!”
玲瓏山是下南村的靠山,村裡的孩子都是會走路開始,就漫山遍野的跑。這裡的一草一木,對於沈家兄弟來說都很熟悉。
這一夜無雲。
他們登上山頂,俯瞰著山腳下的萬家燈火,心裡各自長舒了一口氣。
沈康站在這兒,心裡百感交集。
前塵往事都已經成為了過眼雲煙,於他而言,甚至常常會想,會不會他本就是大明人,那現代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
現在夢醒了,他回來了。
又或者,他是在現代做了一場大明夢。
夢裡的一切都太美好,讓他即便用盡畢生也舍不得醒來。
“啊!!!”他將雙手攏在口邊,大喊了一聲。
很傻,是不是?
可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此時這番情景之下,他就想要狂肆的大喊一聲。
一旁的幾人都呆怔了。沈康笑著轉眸看向他們,星空之下,他的眼眸比往日更加清亮了。
沈寧笑問:“小三,你喊甚麽?”
沈康道:“大姐試試。”
沈寧搖搖頭:“我不敢。”
高怒聞言,站在沈寧背後,道:“我試試。”
沈寧轉眸,略微抬頭看向他,目光有些迷亂。
高怒笑了笑,來到山邊,學著沈康的樣子,雙手攏住口唇,大喊一聲:“啊!!!啊!!!啊!!!”
回聲悠悠的蕩在山谷中,山下的人家,有隻狗兒吠了兩聲。
高怒笑道:“寧娘!吾心悅於卿!”
沈寧瞪著一雙桃花美眸,下一瞬,揚起笑容,緩緩的道:“郎君輕言,妾不敢當真。”說著,用眼睛瞟了瞟身邊這幾個孩子,接著道:“是真是假,全看你如何去做。”
沈康忍不住在心裡給沈寧點了個讚,自己家這位大姐,絕對的厲害角色。先說他輕言是假,又留了一手,道要看他的行為。
對啊!
你三媒六聘的來家裡提了親,寫了婚書,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可當真。
男人的真心,從來都不是用嘴巴說說的。
多少姑娘就因為兩句甜言蜜語深陷泥潭?
沈康點點頭,好姑娘。
高怒揚唇而笑,道:“你等著!”
等著?
那就等著。
沈寧笑著轉過頭去,小臉緩緩浮現著笑容。
四娘來來回回看著他們,然後驚訝的道:“呀,原來這位高大哥在向大姐求婚啊?”
沈寧低聲道:“小孩子別亂說。”
四娘歪著頭看著他,轉頭看向沈康道:“三哥,這位高大哥怎麽有些像那日在村口找你的官爺?”
她在說周頌之。
沈康笑道:“是啊,他們都是在一起上工的,不過四娘不可對旁人說,記得了?”
楊四娘點點頭:“好。”
沈康抬眸看向高怒,高怒也看著他,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這小姑娘眼睛還真毒辣啊。
沈昌道:“高大哥,我和小三給你練一套刀法,你瞧瞧我們有沒有精進。”
高怒點頭:“好啊!”
四娘拍著手叫好:“太好啦!我還沒見過二哥三哥練刀呢!”
沈寧拉著楊四娘來到一邊的樹下,靜靜的看著他們。
沈昌與沈康各自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二人相隔數尺遠,對視了一眼,然後以樹枝為刀,揮灑在夜空之下。
耳邊吹過山風,更有兩人的樹枝劃過空氣的聲音。
沈康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也是為了不久的將來,他計劃的遊學。
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才可以去做危險的事情。
兄弟二人對練,你來我往,只見沈康連續挽了三個刀花,右腳一蹬,欺身上前。沈昌腰身一擺,旋身來到沈康身後,攻其左邊。
沈康抬腕以“刀背”格擋住,然後連退了數步,沈昌大喜,步步緊逼。
正在此時,沈康一轉手腕,直接朝著沈昌腰間砍了過去。
“哈哈!”高怒大笑了一聲,讚道:“好聰明!”
沈昌微微一怔,停下手來,道:“你,你怎麽突然就攻腰了?”
沈康笑著收了“刀”,問道:“誰說不能攻腰?”
沈昌悶聲道:“不對路數......”
高怒笑著上前,拍拍二人的肩膀,道:“哎,你這個直肚腸的。雖說練武就是要按照路數來,可是真正應戰時要視情形而定啊。總不能人家都打到你脖頸子前面來了,你還要按照路數去打人家的腿吧?”
他笑了笑,道:“隨機應變,也是習武的訣竅。你沒聽過,常有兩個武藝相差無幾的人對戰,但打不過幾招,就有人敗下陣來?這就說明,腦子也得活泛。”
沈昌憨直的笑了笑:“講郎從未說過這些,隻叫我們按照拳譜刀譜去學。”
他轉頭看向沈康,道:“這回二兄記住了,再練一段時日,定不費吹灰之力的贏了你。”
沈康笑著拱手,謙卑的道:“隨時奉陪。”
“哈哈哈!你真不謙虛。 ”高怒道。
沈康笑道:“高大哥,依你看,我再練一年,能否自保?”
高怒點頭道:“可以。”
沈昌忽然想到什麽,道:“魏無敗功夫不錯,有板有眼。”
沈康笑道:“他本就是武僧,這不是犯了戒,才被趕出寺去。後來高台兄收留了他,又將他轉送於我了。”
沈昌道:“怪不得,這人是個人才,也有些英勇的姿態,只要是信得過,可以保護你。”
沈康笑道:“二兄身邊也缺個伺候的人,不如趁過年找牙婆或是官牙雇傭個知根知底的。”
“不要。”沈昌道:“麻煩得緊,等以後再說吧。”
楊四娘遠遠的看著沈康,突然有些難過,小聲的問:“大姐,我是不是配不上三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