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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明輝尋到邱志存時,邱志存正在屋裡練習作文,一見廖明輝,他略有些不悅,問道:“說了多少次,不要來這裡尋我,有事讓盧羅傳話,你來幹什麽?”
盧羅道:“邱兄,他執意要見你。”
邱志存微微蹙眉,擺擺手道:“罷了。”說著,轉眸看廖明輝:“究竟何事?”
廖明輝道:“他不會動手了。”
“甚!你是說白啟常不會將英女果給王麓操了?”邱志存緊蹙眉宇,咬牙切齒的看向他,怒道:“當日是你答應我,你若是辦不好,哼,你不要銀子買藥吃了?”
廖明輝想起風雪之中的白啟常,想起他那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與唇角的笑,他又是渾身一顫,道:“五十兩銀子,我幫你徹底解決王麓操,至於白啟常,只能邱兄自己想法子了。”
邱志存冷笑道:“你還未睡醒吧?”
廖明輝抬眸看向他,抱著孤注一擲的心情,冷聲道:“從開始到如今,你也花費百十兩銀子了,還差這最後五十兩?”
“你究竟有何法子?”
廖明輝撇嘴一笑,並不回答。
邱志存雙唇緊抿著,將荷包摔到了他手中:“拿去!隻多不少!”
廖明輝微微一笑,打開荷包看看,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還有些散碎銀兩,他將荷包抽繩拉緊,然後揣進懷中,道:“白啟常讓我轉告邱兄,王府的房舍外觀乃是懸山兩廈頂,內看卻是歇山式,其他的,我便不管了。”
邱志存一聽此言,一把拉住他:“你說甚?此話當真?這是逾製之罪!是要抄家問斬的大罪!”
廖明輝歪頭看他,道:“信不信由你了,邱兄。”
邱志存蹙眉,雙眸慌亂著,白啟常要幹什麽!
廖明輝離去,盧羅問道:“邱兄,廖明輝是何意?白啟常是何意?”
邱志存道:“白啟常看出來了,不願意弄髒自己的手,卻將這個秘密告訴我,希望我能夠置王麓操於死地!”
盧羅大驚失色道:“啊?同窗之間爭鬥,
若是小打小鬧,這還說得過去,可白啟常這做法,是要害死王麓操一家人啊。”
邱志存輕哼道:“哼。庶子就是庶子,天生低賤,即便生於知府之家,也是一樣。”他轉眸看向盧羅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對第二個人提起。”
盧羅眼眸轉了轉,道:“小弟不提便是,只是你、我、廖明輝、再加白啟常,已然是四人知曉。邱兄數錯了。”說著,他還揚揚眉毛,表示自己的機靈聰慧。
邱志存“...”
盧羅笑了笑,道:“邱兄,那幾個人的事怎麽辦?”
邱志存搖搖頭,想要把盧羅的混帳俏皮話甩掉,然後正色道:“去買些巴豆...到時候給他們...”
盧羅:“嘿嘿嘿。”
“明白了?”
“明白,絕對明白!”
邱志存不太想信他,也只能信他,複又囑咐道:“別搞錯了!”
“不會的!”盧羅拍著胸脯道:“小弟的本事,邱兄還不知道麽。”
“好吧。”邱志存無奈的應下,卻不自覺的想起白啟常,這個人,實在可怕。
白啟常站在藏書院外,只聽門內談笑風生,正是一團和氣,一股由來已久的孤獨感迎面襲來。
這時候,弄雨悄然來到他身邊,拱手垂頭,道:“公子,大公子與二公子請您到落霞樓一趟。”
“什麽?”白啟常轉眸看向他,問道:“現在?”
弄雨垂著臉,嘴角略微一扯,面似恭敬的回道:“正是。”
白啟常問道:“明日便是大比,究竟何事二位兄長要見我?”
“小的不知。公子還是自己去問吧,去晚了,二位公子會不高興的。”
即便是白啟常這樣,素以溫文爾雅的面孔面對所有事情的人,也有些掛不住臉面了。他保持著微笑,道:“好,那便走一趟吧。”
坐在馬車上,白啟常一點點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他微闔雙目氣息均勻,如同一條蟄伏在草叢裡,與周身環境漸漸融合為一體的蛇。
馬車緩緩停下,弄雨撩開車簾:“公子請下車。”
白啟常利落的跳下馬車來,信步走進落霞樓的大門。
一個小廝見到他,連忙迎上前來:“三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在二樓等您呢。”
白啟常泯然點頭,和善的笑了笑:“帶路吧。”
小廝也不多話,直接將他引到了雅間門外,垂頭道:“三公子,到了。”
“好,多謝。”
“哈哈哈!”門裡傳來一陣嬉笑聲,只聽白府大公子,白啟仁大笑道:“那個庶子這就來了,你們可得裝的像點兒,我得讓你們瞧瞧,我如何將他當猴兒耍。”
白啟庸道:“別太過分了,讓父親知曉。”
白啟仁冷哼著笑道:“他不就喜歡到父親面前裝可憐麽?本公子讓他耍個夠!”
白啟庸道:“大兄耍弄他,小弟沒有意見,只是到底都姓白,他丟臉,你我面上就好看麽?”
白啟仁一揮手,將他推開,道:“老二,方才可是你提起他的,我讓人去召喚他,你也沒吭氣,這會兒裝出這副模樣,晚了點兒吧。”
白啟庸面上有些掛不住,剛要說些什麽,一個白面無須的少年笑道:“啟仁兄,啟庸兄,何必因他而壞了兄弟情義,咱們再喝一杯,再喝一杯!”
說著,另一邊一個少年給白啟仁遞上一杯酒,白啟仁滿臉不高興的接過酒來,一仰頭喝了個乾淨。他重重的將酒杯摔在桌子上,道:“多少時候了,怎麽還沒來!他越來越大膽了!”
那少年朝著一旁的伎女使了個眼色, 道:“還不給白兄揉揉胸口,讓他消消氣?”
伎女眼眉一挑,笑著上前,一邊斟酒一邊勸道:“白爺,奴家敬您。”
......
白啟常雙眸森冷,長呼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推門而入。
“大兄!二兄!許久不見,二位兄長可還好?小弟甚是想念啊!”
白啟仁一見他,立馬來了精神,他笑著倚靠著椅背,道:“你可來晚了,先自罰三杯吧。”
白啟常笑了笑,走上前來,只見滿桌的殘羹剩飯,酒杯東倒西歪,並無乾淨的杯子,他剛要回頭去找夥計要個杯子,白啟仁道:“小桃,還不給我們家三公子敬酒?”
伎女慣常周旋於客人們之間,自是了解。她站起身來,緩緩來到白啟常面前,將酒杯斟滿,遞給白啟常。
“白三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