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賓斯坦的確又來E-song找了陳子邇。
但陳子邇覺得他是在浪費時間。
“你不明白我們的分歧點在什麽地方,喬納森,E-song不是不願意和蘋果合作,而是不願意不平等的和蘋果合作。”
魯賓斯坦幾乎沒有帶著什麽建設性的意見來洽談,只是試圖說服陳子邇,以及講了一些蘋果可以擠壓E-song的手段,這其實是威逼,所以他又被轟了出去。
Portal-答應了喬布斯的苛刻要求,並不是人家傻,而是擇優而選。
雖然說在與蘋果合作之前,他們自己的音樂播放器不論是硬件和軟件,設計都比較超前。老喬之所以會同意下屬的建議願意與這家公司展開合作,也是因為其在行業內‘領軍先鋒’的地位。
但在商言商,不說平等,不談尊嚴,只要能賺到錢,是不是生產什麽都行?
好了,對於這家初創公司來說,要麽和蘋果這樣的巨頭硬碰硬,這樣很有可能死,要麽就和蘋果合作,轉型為ipod供應鏈上的一家公司,這樣很有可能活。
要知道他們和陳子邇不同,陳子邇有一些專利在手上,他也知道未來的播放器應該搞成什麽樣子。
而Portal-則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產品會不會成功!
它也並不是一家已經很成功的巨頭,它是一家成立不到兩年的baby,任何失敗都有可能導致創始人和投資人血本無歸!
所以投資人會不會樂得見到他們和蘋果硬碰硬,這也是影響CEO的重要因素。這和陳子邇也不同,他自己就可以給自己投資!
這家公司不是蘋果微軟,今天立個項,過兩年發現,不行?好吧,那就當錢白花了,重新再找項目,對於小公司來說,一旦產品失敗,剩下的就是nothing。
往後幾年的事實也證明Portal-轉型為蘋果的soc半導體以及一些固件的供應商是比較成功的一次選擇。
若是當初真的拒絕了蘋果……
Portal-能設計出比ipod更加優秀的音樂播放器?不見得吧,
硬碰硬或許就真的死翹翹了。
但陳子邇沒有這些顧慮,Portal-是在迷霧中前行,市場到底需要啥樣的播放器?不知道。沒事,他都知道。
老喬最多可能會靠著人脈卡一下他一些零部件的供應。那你要真這麽卑鄙,咱們就好好鬥鬥法,回頭我啥事也不乾,專門去回憶蘋果重要的專利,一樣一樣申請,連包裝專利都去申請,這不是開玩笑,蘋果產品的包裝是有專利的!
你惡心我,我爆你菊花!總而言之,我不虛你。
遇上這樣打算的陳子邇,魯賓斯坦實在也是沒辦法了。
別說他了,喬布斯也沒辦法。
陳子邇繼續盯著公司裡面的研發進度,再和法德爾討論討論USB2.0的事情,順便……等一等喬布斯來找他。
而此時的蘋果,
魯賓斯坦陷入了糾結之中,他是真的想和E-song合作的,要知道在此之前蘋果在數字音樂方面毫無建樹。
“史蒂夫,我們不能向那個中國人提你說的那些要求。”他像是婆媳矛盾中痛苦的丈夫一樣,兩頭勸兩頭受氣。
喬布斯也並不是對任何‘不順著’自己的意思的事情都大發雷霆的,那是小孩,他已經算得上中老年男人了。
所以他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給我幾個理由。”
“ok,那個陳不僅僅是個創業者,他是一個已經獲得成功的創業者。”喬布斯的辦公室裡,魯賓斯坦試圖解釋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你明白我的意思麽?我是說他的野心不是僅僅讓這家公司活下去,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你知道這個中國男孩兒身家多少嘛?”
那件事輕其實鬧的沸沸揚揚的。
“我知道,六億美元,但這不是重點,再有錢的人它也設計不出imac這樣優秀的產品,這件事情關乎天賦,不關乎財富。”
“是的,你說的沒錯,但財富可以讓他支撐著E-song,他不必向任何一位投資者低頭。”魯賓斯坦鎖著眉頭,“這麽說吧,史蒂夫,他要的是讓這家公司大獲成功,而不僅僅是喘著一口氣,他不是一個掙幾百萬美元就滿足的創業者,他已經成功了。所以我們的條件,他肯定不會答應。”
喬布斯眉頭一挑,“即便E-song會因此而死掉?”
魯賓斯坦馬上肯定,“是的,即便E-song會因此而死。”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棘手的地方,如果是初創者,他們會因為對失敗的擔心而有著對‘和蘋果競爭’的恐懼,但陳子邇沒有。
“所以我們的選擇就只能和他正面競爭了,我想蘋果還不至於擔心競爭不過一家只有一百多名垃圾工程師的公司。”喬布斯最後攤著右手說。
魯賓斯坦覺得自己腦袋要炸裂了,是不是億萬富翁都不知道怎麽低頭?
“可我們最初的目的是要去和他合作以加快我們的研發速度、降低我們的研發難度,我們不是要和他去競爭的!”
他覺得讓E-song共享研發成果也不是就一定不可以啊!
“問題是,照你的說法,他是要和蘋果競爭的。”喬布斯糾結的想要發脾氣,“這樣吧,喬納森,我去和那個中國男孩兒見一面,你今天說的也大部分是猜測,我親自去瞧瞧,那是個什麽樣的人,然後我們再做決定。”
還是只能這樣了嗎?
魯賓斯坦無奈點點頭,“好。”
……
……
國內,中海。
四個女孩打車前往周梓君下榻的酒店。
看著車外的城市,她有些怔怔的,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旅途勞頓,她需要休息一下。
“他什麽時候回國?”坐在床上, 她問了譚婉兮這個問題。
“一峰說,客友酒店開業的時候,陳子邇應該會回來。”譚婉兮雖然回答了,但有些不情願,“你幹嘛還想著他,都過去這麽久了。”
周梓君抿嘴而笑,“兩年前,我在機場和他告別,你知道我最後說了什麽嘛?”
譚婉兮搖頭,這事,陳子邇也沒有和他講過。
然而周梓君也沒有立即講。她只是微笑著說:
“在澳洲,每個晚上,我的心事只能與黑夜、與月亮說。婉兮你說的對,是過去很久了,可就像月亮與我說太陽,我也與月亮,
說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