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經驗值是什麽概念?盡管權限越高兌換技能所需要的經驗值也越多,但南宮榮的起點非常低,目前仍然處於新手階段,所以這一千經驗就相當於超級大禮包一般的存在了。不過少年想要得到這份獎勵也並不容易,系統給他發布了一個可以說是三S級別的任務,必須付出足夠的努力、汗水甚至是鮮血,並非像真正的大禮包一樣點擊就送。
南宮榮很清楚為什麽系統會突然提供如此巨大的獎勵,在米爾甘小鎮附近深淵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少年能夠使用的技能根本不足以與其對抗;而在這個天曉得是哪裡的地方,深淵更是連與人類創造出的強大艦隊正面戰鬥的力量都有了。少年就像是在傳送時不小心手抖點錯了高等級地圖然後作為粉嫩的萌新遭到了在他看來名字紅得發紫野怪們的強勢圍觀似的,那鴨梨可真的是比山還要大啊。
趕緊氪金從商城買幾份懶人專用的不必去打怪做任務吃了就能獲得大量經驗值省去了練級步驟的經驗藥水灌下去來壓壓驚——好吧,系統表示她並不出售這種奇怪的東西,而且少年看上去也不像是舍得氪金的大佬。
咳咳,上面的不算。總之南宮榮現在面臨著一個非常重要的選擇,是留在這裡冒著生命危險做任務還是逃到安全的地方洗洗睡?在完全弄明白傳說中的【我在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之前,照理說應該先收集情報才對;然而少年卻並不打算就此退縮,因為他知道以系統的性格肯定不會無緣無故隨便發布任務,特別是在戰鬥的時候。
可惜的是南宮榮這邊還沒有想出什麽能夠幫助到半空中因為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所有隊友而明擺著黑化暴走的女孩的辦法,林薇音那邊就已經咆哮著對準海面炮門全開地劈裡啪啦打出去了一大堆可怕的東西。
“給我去死——!”
小船上的無辜群眾頓時倒了霉,由於距離林薇音很近所以盡管沒有被彈幕直接命中但爆炸掀起的巨浪還是令小船當場翻了個身,將滿船的人全部扔進了海裡。
南宮榮的水性很好,不過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去救助別人了,急忙遊到水面上想要確定林薇音的位置,結果立刻又被洶湧而來的海水給糊了滿臉。少年根本什麽也看不見,唯有接連不斷的炮彈轟擊海面的聲音和女孩歇斯底裡的叫聲瘋狂地充斥在他的耳朵裡,這樣下去別說幫忙了連和她溝通都做不到啊。
幸好在這震耳欲聾的動靜中,系統的說話聲依舊清晰可聞,她及時向南宮榮發出了警告:“水下面有東西浮上來了,做好防衝擊準備。”
在水裡藏得好好的為毛要專門浮上來,真把自己當成boss了嗎?
實際上林薇音盡管理智已經被怒火所燃燒殆盡可這並不是說她的智力也跟著下降到了⑨的級別,具體該怎麽戰鬥女孩心中依然有本帳。彈幕看起來或許十分誇張,完全是一副胡亂攻擊的架勢,但其實命中率卻接近九成;至於海面下敵人的水柱反擊也被女孩靈活地躲了開去,對方如果不浮出水面用更多的手段進行反擊的話就只能一味挨打了。
只不過這些南宮榮都沒有看見,他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和海水打交道。
系統的提醒給了少年一定的反應時間,可也僅此而已了,他能做的就只有蜷縮起身子,在突然間上襲來的強大力道將自己掀飛後順勢一滾,繼而輕飄飄地落在了某個感覺十分奇怪的地方。
喵帕斯的,
這究竟是種怎樣令人忍不住毛骨悚然的觸感啊,柔軟的肉質、滑膩中帶著少許黏性的液體,而在那肉質之下則似乎是某種堅硬的骨骼。不要問南宮榮究竟是如何真切地感受到這一切的,因為丫落地時是十分標準的失意體前屈姿勢,不光是腿和膝蓋,少年的手也接觸到了將他整個人托出海面的東西。 虧得少年過去經常將捕獲到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獵物親自動手開膛破肚,對於這種黏糊糊滑膩膩的惡心玩意早已習慣,所以並沒有像其他人(尤其是女性)一樣驚恐地大聲尖叫起來;可在看清楚腳下那滿是褶皺的淡紫色柔軟組織正在有規律地蠕動著之後,少年終究還是不由地感到了一陣頭皮發麻。
當然南宮榮並非對眼前的事物產生了不適的感覺,真正讓他淡定不能的是,少年發現自己和落水的難友們特喵的此刻全都在某隻體型極為誇張的巨型深淵怪物的身上!
這算什麽,傳說中的和深淵的親密接觸嗎?
“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呢。”林薇音咬牙切齒地冷笑著說道,繼而隨手打了一記響指,女孩背後的艦裝立即從肩頭位置伸出來一根長長的炮管,徑直對準了仍然在上浮中的怪物,“看在你敢於站出來直面我的勇氣上,這記波動炮就賞你了!”
在炮口的位置凝聚起了肉眼可見的金色光芒,它們不斷地拚命朝炮管內部擠壓了進去,最後又狂暴地從那個金屬管道裡噴湧而出,將整個天地都給照亮了。
南宮榮隻覺得天空中出現了第二輪的太陽,他不敢抬頭去看,因為從那個方向傳來了空氣被狠狠撕裂的悲鳴聲,哪怕少年全身上下被海水浸得濕透海風一吹就冷得直打哆嗦、這會兒隔著老遠也能感受到灼熱的溫度,用腳趾頭去猜都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但是,大姐你難道沒有看見怪物的身上還有人的嗎!?二話不說直接上大招是打算把他們連同怪物一起乾掉麽?
淚流滿面的少年什麽都沒做、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忍受著黏糊糊滑膩膩的糟糕觸感在怪物體表臥倒下來,抱住腦袋祈禱自己不會受到波及——南宮榮確實沒有受到任何波及,事實上那些落在怪物身上的人一個都沒有受到波及,因為女孩這一發波動炮,拐了個彎徑直朝遠處的深淵【艦隊】方向飛過去了。
大片的淡紫色連同無數海水都在天地為之變色的爆炸中飛上了天,不過也僅僅是飛上天而已,落下來後仍然有不少怪物是能夠繼續活蹦亂跳的,只是或多或少都掛了些彩,南宮榮期待中一炮全殲敵方艦隊那樣威武霸氣吊炸天的事情並沒有出現。想想也是,如果林薇音他們真有這種武器的話,早就反推回去了,還在海岸附近和深淵墨跡什麽?
正在對此感慨不已的南宮榮並沒有看到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林薇音卻看得明明白白,她用最大功率發射出去的波動炮在即將命中那個小型島嶼般的怪物時,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面差不多有房間大小的護盾。於是波動炮毫無懸念地擊中了護盾,可這護盾似乎並非用來硬抗攻擊的,在吸收絕大部分力道後把波動炮給彈飛了出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於攻守雙方的位置關系、再加上波動炮的威力十分強大,怪物沒有能夠控制住其彈飛的方向,最後讓自家艦隊遭了殃。
“精神力護盾!?”林薇音見到怪物采用的防禦手段後臉頓時就黑了,不過女孩也變得更加認真起來,整個人的氣勢在瘋狂地攀升著,“區區一坨用有機物質隨便胡亂堆砌起來的連基因都無法長時間維持穩定的東西,竟然也會擁有精神力、並且還用和動力裝甲同樣的方法轉化成了能量?不知好歹也要有個限度!你們這些家夥究竟要從我們人類這裡奪走多少東西才肯滿足,是所有的一切嗎!?非常好,你們要的我這兒有很多,有本事就來拿吧!”
雖然不知道深淵是用什麽辦法通過相同的方式將精神力轉化成能量的,但在動力裝甲的使用這塊人類比起深淵乃是真正的老鳥,林薇音更是對此了然於胸,她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怎麽辦。
護盾雖然強悍但並不是萬能的,之前林薇音和隊友們每次殺入深淵部隊中間為人類艦隊扭轉戰局時都要冒著很大的危險,因為護盾能夠承受的攻擊有著一定的限制,超過了就會崩潰。當然這不是技術方面的原因,純粹只是和動力裝甲使用者的個人資質有關,畢竟一個人沒可能時時刻刻都繃緊了神經將注意力保持在高度集中的狀態。
換句話說護盾在撐起來後哪怕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也遲早會隨著使用者的分心走神而自行崩潰,攻擊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護盾受到攻擊後需要能量來維持穩定,能量又來自於使用者的精神,所以在精神力消耗過度後人會出現頭暈惡心疲倦等反應,這種情況下自然沒可能繼續集中注意力了。
如今,海面上這怪物盡管體型巨大但終究只有一頭,精神力這玩意不是說塊頭大總量就跟著一起增大的存在,林薇音認為自己和它正面對轟的話,應該能夠佔據不小的優勢。
畢竟旁邊都是自家戰艦啊,他們又不是看戲的。
事實上正如女孩所想,當小島般的怪物從海面浮現出來之後,附近的戰艦便紛紛向它開火了。可女孩猜測的又不太準確,事情並沒有按照她的想象一樣順利發展,反倒出現了不小的偏差。
傾盡火力朝怪物射擊的戰艦僅有附近的少數幾艘驅逐艦,主炮機槍魚雷什麽的一齊招呼了過來;而較遠一點的戰艦卻沒有這麽做,稍微近一點的用機槍意思一下,遠點的則根本選擇了無視。沒辦法,人類的艦隊本來數量就比深淵要少了將近一半,雙方又在激烈對戰當中,你不用炮彈糊深淵的臉對方馬上就會用能爆炸的孢子來糊你的臉,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分得出火力來支援林薇音?
因此哪怕半空中的女孩用鋪天蓋地的密集火力把自己搗鼓成了刺蝟一樣的存在,她也沒有能夠破開怪物的防禦,倒是在天上增添了許多焰火。
南宮榮無語地看著頭頂上護盾另一側狂風驟雨般的彈幕,心裡已經對林薇音徹底五體投地了;當然更加讓少年佩服的卻是怪物的護盾,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丫竟然連晃都沒晃一下,真不知道女孩什麽時候才能打破這烏龜殼。
便在此時,少年忽然感覺到腳下的柔軟皮質東西的蠕動比先前變得劇烈了許多,一道醒目的紫紅色光芒就像是在血管裡流動般高速掠過怪物的體表, 甚至剛好從少年的腳邊經過,將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怪物這是要反擊了!南宮榮頓時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就想糊個虛弱和遲緩在對方身上,不過聯想起之前林薇音的隊友仿佛被射水魚打下來的蟲子一樣被怪物乾掉的場景,少年最終鬼使神差的甩了一個霉運纏身出去。
沒有護盾出現,也許是怪物對緊貼在自己體表的南宮榮未曾產生任何反應,總之法術十分順利地拍到了對方身上。至於具體能產生多大的效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怪物的體表隆起了許多小小的鼓包,少年甚至產生出了一種對方起了滿身雞皮疙瘩的奇怪錯覺。不過這些【雞皮疙瘩】可不簡單,先前出現的那些詭異紫紅色光芒通過它們化為無數光束,劈裡啪啦的向著天空就發射了過去。
一波比林薇音搗鼓出來的還要誇張許多的彈幕,南宮榮甚至連在彈幕中找到女孩的身影都十分困難。少年一點也不懷疑這些光束的殺傷力,他有那麽一瞬間都以為女孩要斃命了,不過最後卻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
林薇音同樣也感到很奇怪,雖然自己擁有著極為強大的飛行天賦,明明是人類卻能夠飛得比鳥類還要自由奔放,但終歸不是可以肆無忌憚在密集炮火裡穿梭的,女孩在看到怪物那誇張的彈幕後就知道要遭;然而令她無比意外的是,盡管對方的攻擊十分密集,每道光束隱約間卻總是偏了那麽一丁點,始終沒有能夠擊中自己。
於是女孩非常愉快地玩起了擦彈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