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咬著毛巾仍然疼得牙齒打顫,額頭的汗水如同小溪一樣留下來,迷茫了雙眼,慕雪在一邊不斷為他擦汗。
劉蒙明白刮骨療傷是什麽感覺,仿佛有一把刀不斷刮著骨頭,深入骨髓。
要是有麻藥就好了。
這是劉蒙最後的念想。
慕雪看他的樣子也甚為擔憂,千萬不可以昏迷過去,必須保持清醒,可常人的確難以承受這痛苦,慕雪對當初篆刻基礎陣也記憶猶新,這第二關就差一點沒熬過去。
“劉蒙,劉蒙……”
縹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人體都有保護機制,在疼痛受不了時就會選擇昏迷,而篆刻基礎陣絕對不能睡,每一個學者都知道的常識,可十萬級別完美數、二十位自然對數陣,總共也就疼一二十分鍾就完事了。
劉蒙真是小看這疼,難怪當時張棟一副見鬼的表情告訴他,不能退!是不是決定買?
慕雪看了十分擔憂,五十位對數陣信息量太大,她應該勸阻他,不該如此冒進。
最終,劉蒙還是挺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而慕雪則是臉蛋紅紅抿著嘴唇,都不敢去看他,偶然四目相對也趕緊移開。
“那個啥,我……我好像看到你在跳舞,這疼得都產生幻覺了,呼,還好熬過了。”
慕雪臉上一紅,低著頭道:“是幻覺,你都胡言亂語了,讓你逞能,這才兩個陣,十位弦陣的時間也不會短。”
“那事不宜遲,我們繼續吧,現在狀態正好,大不了再出現幻覺。”劉蒙有點急切的期盼了,這一招轉移注意力的效果確實好。
到底是大戶人家出身,慕雪知道很多大家族在優秀子弟篆刻基礎陣時,會服下緩解疼痛的藥劑,那便好忍耐多了,再有就是會安排幾位姿色絕佳的妙齡女子跳……不堪入目的舞蹈。
就在劉蒙瀕臨失去意識時,她也顧不得那麽多,隻好有樣學樣,只是她可做不到那些專業舞姬的大膽,更有青澀的美感。
安縣智慧宮副主管,很羞澀端莊時刻都能保持淡然的高傲女子,做出那些動作也足夠撩人了,而且最後關頭還輕解了外面的羅衫。
白皙的皮膚上還蒙著一層紅暈,劉蒙一向覺得定力超神,大概是因為疼痛意志薄弱,不禁偷偷去瞄若隱若現的一道溝壑,慕雪的身材要比看起來好。
慕雪自然也感覺到他的目光,抿著嘴,在這特殊時刻,忍耐著他的輕薄和肆意,用一股似水的溫柔化解他的焦灼與疼痛。
“要開始了。”
她的聲音依舊那麽柔和。
疼,衝擊著。
“我……”劉蒙還沒來及說完一句話,那一股疼就衝擊過來,尼瑪,怎麽比剛才還要疼。
那當然,弦陣十位精度,蘊含的信息足夠巨大,否則慕雪也不會放在最後,恐怕一上來就篆刻,劉蒙直接受不了休克,有了前面的適應和打底,才會熬得容易些。
慕雪看他痛苦的樣子,輕解衣衫,每一個律動都充滿美、完美。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劉蒙長長呼了口氣,足足過了五個小時,一股極強大的疲憊感襲來,倒頭就睡了過去。
慕雪看著他的臉龐,有點冰涼的小手伸過去撫摸,該是怎樣的血肉之軀才能忍受這麽久,沒有藥劑配合的情況下,硬生生的熬,這需要多強大的意志力,難怪他能抵抗住反噬。
你,終將會成長為一個了不起的強者。
她輕聲說,有驕傲、自豪,還有為此付出的無怨無悔,她願意伴著一個男人成長。
拜星後第五天。
安縣智慧宮公布了這一批新晉學者中入選學術會名單,分別是秋明、袁華、韓沉,慕雪得知消息時,一臉的平靜。
辛啟還故意說道:“小雪,這是安縣諸位資深學者一直討論的結果。”
慕雪回去後,雖為劉蒙不平,卻也不隱瞞,她相信這個能承受那麽大痛苦反噬及五小時篆刻的男人,不會被些許小事打倒。
劉蒙完全沉浸在星陣的學習中,如癡如醉。
果然,劉蒙聽說之後,尋思著,這大概就是我奧賽得獎確定能保送玉華學園了,偏偏高中校長選出三個優秀畢業生沒我的份,理由是我沒參加高考,在全年級沒排名。
他根本不在乎。
“學術會是每一個學者學術生涯的開端,沒有進入有些可惜,卻也不是什麽大事。”慕雪還是安慰了一句,看似很輕松。
“進入學術會, 除了這幫喜歡在小黑屋玩手段的家夥遴選,還有別的方式嗎?”
“有,不過很難,得到三位學術會成員的認可聯名推薦後,你可以任何挑選一位學術會成員論道,不過條件很苛刻,必須由對方選擇任何一種論道方式,你能打敗他,他卻無法戰勝你,就能取而代之。”慕雪說,“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被挑戰會員手裡,而且挑戰失敗,還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智慧宮設置的規定,就是為了避免會員被頻繁挑戰,當然也留了一種可能,只要你足夠強大,學術進步足夠快,那就取而代之。
劉蒙輕松道:“那就好,那就好,呵呵,這個規定我很喜歡。”
只要還能以無可匹敵的實力堂堂正正地進入學術會,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不需要總表現出一副虛懷若谷的樣子,劉蒙就覺得這規定很好,我就喜歡輕松自由地做我自己。
慕雪也隨口道:“嗯,等上三年五載,必定還有機會。”
聽說過挑戰成功的例子少之又少,主要是真正的天才大多出自世家,早鋪好了道路,不可能不進入學術會,根本不需要挑戰,劉蒙確實是妖孽天才,可慕雪還是覺得他暫時沒有機會,畢竟進入學術會的學者哪個沒有一技傍身,以他之長,攻你之短,取勝的可能性太小,比論戰的互相出題還要難上十倍不止。
論道,大約是我出了一道我能理解的難題,你必須解答,同時,你再出同類型的難題,而我解答不了,才能算勝出,否則都是你敗,都要面臨懲罰,禁止進入智慧宮或者扣除積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