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了十年一次的寒族皇宴,一直待在珺凰閣的璃繞終於解除了寒皇的禁錮,也終於要直視這場明爭暗鬥。不過她近日心情大好,大搖大擺的在寒宮中晃悠。皇宴是寒宮最繁忙也最熱鬧的時候了,大概是在鳳族待久了,回到寒宮這冷冰冰的地方本還不適應,如今熱鬧到也跟著開心。自從上次意見分歧,她就很少見到凌左廷了,早上看到珺凰閣後殿和宮女來回跑鬧的小荊辰,突然想到自己也該去接婉白回家了。
久違的院子,久違的童年。孩子們都去練武場了,本來她也想去看看,沒準能看見凌左廷,卻看見坐在書院門口的老頭,璃繞一笑,輕步走過去,坐在老頭身邊,歪著腦袋依靠在他肩膀。
“臭丫頭,你還知道回來。”
“還是你這裡最清淨最舒服。”
老頭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還不是自尋煩惱。”
“老頭,長大後我終於知道,你講了那麽多年的笑話是為了什麽,這生活,這天下,本就是一個天大笑話。”璃繞閉上眼,滴落兩行清淚,輕抬唇,還是沒說什麽。
凌左廷站在二人身後,滿眼心疼地看著璃繞的背影,算了,就算她變了又如何,無論她做了什麽再荒唐的決定,他還是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後盾。
……
“我時常在想,我們是不是太過殘忍了。”黃昏,洳長老站在書院門口,在蘇先生身旁,看著前方帶著婉白離開的女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讓她承擔了一切,而我們卻沒起到任何作用。”
“那是你們。”鍾先生轉過身,“我可從來沒那樣做過。”
……
珺凰閣這一晚格外明亮,經過的人們,都十分詫異,寒宮外的人也終於看清了這座最高的宮殿的模樣,原來它是那樣美。
“婉白,今晚跟我睡吧。”
“好~”這是婉白這一生,笑的最燦爛的一天。
“大公主,吾皇召見。”
“有什麽重要的事嗎?還得笑公公您親自來一趟。”璃繞依靠在凳子上,面前婉白正和荊辰坐在地上玩,“凌將軍麻煩你幫我照顧這兩個小孩,我去去救回。”
“是。”
凌左廷拿起搭在一旁的鬥篷給璃繞披上,目送她那漫不經心般的離開。轉過頭對著宮女呤呤,“將小皇子殿下抱回去吧,太晚了,二公主殿下今晚要和璃繞一起睡,就留在這我來看著就好。”
“是。”
“荊辰也要和姐姐一起睡。”他推開呤呤的手。
“難道你還想進小黑屋嗎?”還沒等凌左廷開口,婉白搶先回了話,一手奪過荊辰手中的寒晶花,看著荊辰垂頭喪氣地被抱走,低頭握碎了那朵花。
“你皇姐可不希望你也變成這副模樣。”
“那你看姐姐又變成了哪般模樣?”婉白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碎末,“認賊作父了這麽多年,卻還要假裝單純。我真希望像姐姐一樣與天下為敵,最起碼不用這樣累。”
“你有什麽資本嗎?你連法脈都是半開的狀態。況且,璃繞現在這副模樣,就是與天下為敵的後果。”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為姐姐承擔一些。”婉白抬起頭看著凌左廷,眼中泛著淚光,“你找到原因了嗎?姐姐性情不定的原因?鍾先生說幻川或許會有答案,可是……唯一能自由出入幻川的人又只有姐姐一人。”
凌左廷歎了口氣,輕揉婉白的頭,“你該睡覺了,明天的事,留給明天去做。”
……
璃繞被帶到了憧華殿,發現這個路線之後,她心裡大概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進入憧華殿之後,果不其然。憧華殿空了許久,現在卻還依舊一塵不染。看來寒皇早有此意,早早地就命人收拾了這裡,一切都妥當了,才下令解除了她的禁錮。
她看著內殿床上虛弱的倒在寒皇懷裡的宜蝶,就一陣陣地泛嘔。她翻了個白眼,站在門口,不願再接近一點。
“皇室盛宴,天下大赦。”寒皇先打破了寂靜。
璃繞什麽也沒說,惦記著婉君閣那邊,看來婉白這幾日要牢牢地看在身邊才算安全,這兩隻老狐狸未嘗不會再拿婉白來威脅自己。
“叫我來就是來看你們二人如膠似漆,惡心我是嗎?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休息了,你們知道的,我這個人身子很容易乏的。”
“明日皇宴你要重點監督操辦,不可有任何閃失,都交給張大人我也不放心,畢竟你是寒族大公主……”
“璃繞,我,求你,把我的孩子,還……”宜蝶突然插嘴,卻有氣無力。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