軼淮站在徊心海畔看著海中央層層泛出的寒氣皺起眉頭,看來瑋兒還是沒有找到璃繞。鳳皇那邊搪塞過去就算了,但是這寒氣越來越嚴重,恐怕整個鳳族都會驚慌,若是延伸到幻真山那邊,怕是不好收場。
軼淮一躍而起,取出血晶玉施加法術,紫色的法光層層泛出,形成一道光束直衝海底,大概維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周圍的空氣才有所緩解。
“這方法可行?”
“目前可行,這血晶玉是寒族大公主的心頭血所製,擁有寒族最威嚴的血法。”軼淮對著面前的皇作揖,“皇,這件事不宜過多追究,那寒族女子身份不得而知,能引起如此大的波動恐不是一般人,該女子在我族屢次重傷,若她是在寒族有一定地位的人,怕是會引起寒族的追究,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這層層寒氣何時會停?”鳳皇繞過這個話題,顯然他不想引起太多麻煩。
“那就要看瑋兒何時能找到她了。”他抬起頭看向海面又看向鳳皇,果真是老了,沒有了以往的血氣方剛,幾句話就搪塞過去。
“昏庸”,軼淮的心中突然想到這個詞語,那是那日在狼族一難之後璃繞對鳳皇的評價,確實,宗政世家也養尊處優,昏庸無能。所以內憂外患,以至於明上這個純血種的存在也讓人看起來無比窩囊。
……
冷,無比的冷。璃繞皺起眉頭,她一寒族人竟然會因冷而瑟瑟發抖。她想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無能為力,隻感覺得到周圍刺骨的寒冷,和莫名恐懼的黑。
啊,沒錯,自己被淮卿親手推下了徊心海。璃繞沒有想到徊心海竟然會壓製她的法脈,再加上她強行結情種緣已經消耗太多。那份莫名其妙的疲憊不僅僅是消耗過多,可是當時她卻不知道。微醉之下,燭光之後,淮卿那個女人竟然衝了出來,她轉手化出冰匕直接面對她的攻擊,又不能也不敢施展太多,恐被她傷怕被她識破身份。
宗政明上那時候還是個萬事之下的老好人,他抓住淮卿試圖讓她冷靜,可是淮卿卻猛地將他甩開,“你不愛我也就算了,你竟然愛上了一個寒族女子!”
她怎麽知道的?璃繞站在原地,她到底什麽時候就站在了黑暗之下?既然她什麽都知道了,也不要怪她心狠手辣,滅口,是隱藏秘密最好的辦法。
她拔出寒曉劍,猛然間發現並不能吸收月光,開始懷疑這徊心海是否對寒族人有所壓製。不過無所謂,區區一個賤人,還不足以讓她用那麽大的力氣。她舉起劍,高傲地看著她。明上跑來攔住她,“她只是被蒙蔽了心智,你切不可做失去理智之事。”
“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她要殺了我啊!”璃繞不敢相信到這個地步明上還護著她,突然後悔剛才做的一切,後悔將自己的命都給了他。
可是此刻的淮卿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撿起地上的匕首就欲捅向背對著的明上。璃繞見此忙拽過明上為他當下那一刀。那一刀,狠狠地刺穿她的肩膀,璃繞忍著劇痛拔下匕首,身體卻已經撐不下去,明上伸手扶住她,隻覺得身後有人重重一推,將他和璃繞都推出了亭子。跌入徊心海必是死路一條,像宗政明上這樣的廢物掉進去必死無疑。璃繞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一掌將明上打回岸邊。帶著笑,帶著怨,帶著恨跌入海底,便無知覺。
不知沉入海底多久了,璃繞終於覺得自己已經沉入最底。連眼睛都睜不開,怕是就要死在這裡了吧。凌左廷若是知道了這一切,還不會踏碎整個鳳族嗎?不,至少有幾個人不能殺。她掙扎著,努力著,似乎看見了絲絲光亮。不可能的,海底怎會有光。
突然一股暖流從右手傳來,暖遍了整個身子。她感覺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又將她擁入懷裡。那份屬於鳳族人與生俱來的溫暖熟悉又奢侈。
明上?是你嗎?
璃繞不知道,此刻,她沉入海底已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