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白氣衝衝地衝入憧華殿,怒視著面前優哉遊哉地吃著茶點的母妃。
“皇姐遇刺,是你做的吧。這寒族上下也就隻有你敢這樣做了!”
“婉白,母妃的心思你還不懂嗎?如果她泠璃繞不死,我們永遠沒有翻身的余地,如若她登基稱帝,那就是我們的死期了啊。你即將成年,可是你父皇仍忌憚這個大女兒不願為你安排習武,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裡嗎?”
“開始做錯了的是母妃,為什麽要扯上我!為什麽仍不迷途知返。”
宜蝶依靠在凳子上,輕輕揮手,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婉白臉上,“滾吧。我沒興趣聽你在這吵鬧。”
婉白捂著被打紅的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女人,她甚至無數次的懷疑,自己並不是這個女人親生的,否則為什麽打記事起自己就成為她發泄的工具。反而是那個異母的皇姐,冰冷之下,還是能感受到絲絲親情的溫暖。她默不作聲,她恨透了這個女人,後退幾步便跑了出去。
何必呢,她也在嘲笑自己,明明自知就算母妃做了什麽也不會傷及皇姐分毫,卻還是管不住自己興師問罪。低著頭跑著,正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
“還是這樣莽撞。”
“皇姐。”她低下頭,不願讓她看見臉上的傷。
可什麽能瞞得過璃繞呢,她伸出食指,輕輕地勾起婉白的下巴,那泛紅的巴掌印惹得她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隨即伸出手,用手背輕輕地撫摸婉白的臉頰,婉白隻感到一絲絲冰涼,舒服得很。
“她能奈我何?不過是五個愚蠢的刺客,連我的身都未進就被活捉。”
“皇姐……可是……”
“你母妃也是好意,怕是覺得我的日子太過無聊所以才找了幾個人陪我玩。”
婉白抬起頭,一臉發懵地看著皇姐,後者竟然輕描淡寫,還饒有興致地回味那場她認為的趣事。
“不過,殺了我幾個婢女的這件事,我要找她好好算算。”
璃繞笑著拍了拍妹妹的小腦袋,擦身而過徑直走向憧華殿。婉白呆愣在原地,她為母妃捏了一把汗,畢竟皇姐若是笑了,便會比冰冷著還要恐怖。
璃繞並未進入憧華殿,隻是站在殿外,冷冷地看著整座大殿。這座殿自從住進了新主人就變得無比肮髒。身後的侍衛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只見從璃繞腳下開始緩緩地向殿內結冰。殿內的婢侍們已有察覺,慌張地跑出來請求饒命。璃繞冷冷地看著他們,想著自己那些慘死的婢女們恐怕連句求饒都來不及說就命喪黃泉了。
憧華殿的主人終於耐不住走了出來,揚手施法,抵住了冰層蔓延和寒冷,但這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璃繞懶得理她,隻是站在原地,微閉雙眼,殿周圍的空氣卻是越來越冷。宜蝶感受到她的法力已經強大到無非與之匹敵。
“璃繞!你放肆!”
整個殿內除了宜蝶腳下的一圈,裡裡外外都已經被凍上,各個婢侍被凍在原地,整個下半身被裹上了厚厚的寒冰。聽著周圍的求饒聲,宜蝶的腦袋都快炸開了,踏出一隻腳,卻沒想到那冰層如同活了一般攀岩著爬上了她的腿,她忙施法擊碎,看來璃繞就是要把她困在這裡動也動不得。
“不知你感覺如何啊?找了幾個廢物來殺我是你今年跟我開的最大的玩笑。”
璃繞轉過身,
似乎身後的一切和她毫無關系,“若你再敢招惹我,別怪我不留情面。” “璃繞!你這是大不敬!你給我回來!等你父皇出關我看你還能張狂到何時!”
皇?他又能奈何?璃繞冷笑地搖搖頭,已經沒有人能對她造成威脅了。畢竟純正的血脈才是生存的資本。
“來。”璃繞倚靠著坐著,對著跑回來的雪狐張開雙臂,雪狐機靈地躍到她的懷裡,“你何時才能化成人形呢?也好有人陪我說說話。”
強大的人,總是會寂寞。
“難道我陪你說話你還嫌不夠多嗎?”凌將軍從昏暗的地方走出來。
“嫌,都要煩死了。”璃繞抬眼,凌將軍明顯能看到她眸間的變化,“璃繞,你要控制你自己施法的頻率。”
“是。你把軍隊上交吧,來我B凰閣做管家好了。”
“我若把軍隊上交,來日誰做你的屏障?”
“我需要嗎?”
“你需要。”
或許吧,璃繞低頭揉著懷內雪狐的小腦袋,凌將軍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站累了索性直接坐下。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璃繞才會放下所有武裝,像一個孩子一樣,不對,她的年齡,不就還是個孩子嗎?
若沒有那些被隱藏起來的寒族的汙點,若她還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或許她會有個快樂的同年,值得回憶的青春。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