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小野博小野的思緒，回到了在倫敦時一次與何然的閑聊之中。

　“你從前有沒有做過一個實驗?”何然邊擺弄著一副放大鏡，邊對博小野說出了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什麽實驗?”博小野問道。

　“光學聚焦實驗。”何然手拿著一張白紙和那副放大鏡走到了窗前，將放大鏡對準了太陽光照的方向，並將鏡片放置於白紙之上，隨著窗外正午時分的陽光在穿透放大鏡之後被聚焦在一個點並照射在白紙上，，隨著一陣青煙升起，白紙在光點的照射下，瞬間被燒出了一個窟窿並隨著焰圈持續向四周擴散著。

　何然收起了放大鏡，對博小野說，“看到了嗎，我說的就是這個實驗。”

　“做過，不過我是把火點照射在了昆蟲的身上。”博小野絲毫不隱瞞自己兒時的殘忍。

　“你想，如果把這面凸透鏡變大幾萬倍，並放在外太空上，設計為可以從任意角度匯聚陽光的外形設計，將匯聚的強光播撒到地球上任意的位置，會是什麽樣的場景?”何然看著繼續燃燒的白紙，若無其事的對博小野說道。

　“瘋狂的想法！”博小野的話也不知道是讚歎還是諷刺。“這樣做的話，全人類都會成為當年我手中的那隻北炙烤的昆蟲，而人類文明，則會成為剛才你手中的那張白紙。”

　聽了博小野的話，何然輕輕的笑了笑，說道“的確很瘋狂，但是，就如同核能一樣，當你將它變為清潔能源，它就可以造福蒼生，可是如果你用它來製造原子彈，那麽它的存在就會威脅全人類”何然出神的看了看外面的陽光，又補充了一句，“然而，誰又能說，核電站與原子彈，哪一種是它正確的使用方式呢?”

　博小野看著何然，緩緩的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對於人類而言，殘忍和善良，到底哪一樣才是真正的天性?”

　何然搖了搖頭，回答道，“人之初性本善，和人之初性本惡，原本都出自人的口中，兩片嘴唇和一條舌頭，就可以說出人世間所有的道理，而道理，終究還是要靠實踐來證明的。”

　何然的話讓博小野略微的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還真想把你剛才說的那個東西造出來?”

　何然笑著說，“為什麽不呢，他到底市天使還是惡魔，不應該用事實和實踐區證明嗎?”

　博小野冷冷地說，“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放出潘多拉魔盒中的魔鬼?”

　何然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沙發上，微閉雙目回應道，“是嗎，我到很是好奇，任何宗教都喜歡教人崇拜偶像，然而神魔之間，才是真正的和諧共存，你想想看，如果沒有魔鬼的存在，那麽神明就是孤獨的，而宗教的信眾們也就沒必要繼續崇拜偶像了，你說不是嗎?”

　博小野淡然的說一句，“也許你說的對，神魔，原本就是一體兩面。”

　閉目養神的何然微微的笑著點了點頭，“看來，你認同我的想法。”

　“不！”博小野對何然的話予以了否認，“我並沒有認同你的看法，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本身，就及其類似你口中的天神與魔鬼的一體兩面。”

　“哦?是嗎”何然睜開了眼，坐直身子面對著博小野，“那麽我該如何理解你的這句話呢?你這算是對我的誇讚，還是嘲諷?”

　博小野冷冷的笑了笑，是的，他這個人的確很少笑的如此冰冷，“誇讚和嘲諷對你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內心到底向往著什麽?”

　何然站起身子，漫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高處不勝寒的景致，對博小野說道，“我向往著什麽?也許，我向往的東西，就是能夠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向往。”

　博小野的思緒被身邊一個人的輕聲招呼而打斷，博小野回過頭一看，那是一對年輕的歐洲情侶，他們拿著手機遞向博小野，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有一些生澀的中文說道，“你好先生，很抱歉打擾您，請問您可以為我們和一張影嗎?”

　博小野輕輕笑著說，“當然可以。”他從情侶那裡接過了手機，隨口問道，“你們想在哪裡合影?”

　“這裡，這裡！”情侶激動的指了指身後的瑞士國家歌劇院說道，“明天，這裡即將上演世界上最偉大的科學實驗！”

　博小野看著情侶所指向的冰山造型的瑞士國家歌劇院，無奈的應和道，“是啊，最偉大的科學實驗。”

　“嘿，夥計，你也是中國人，我才你也是來看你的那位偉大同胞，何然的科學實驗現場的對不對?我猜想你一定又入場券！”那對情侶中的男孩很是興奮的說道。

　而他的女朋友則是略帶遺憾地說，“可惜我們搞不到入場券，那太珍貴了，而我們的身份真的太渺小，能到現場參加的都是世界頂級的大人物，我真羨慕你們中國人，你們一定可以進入現場。”

　博小野為兩人合影之後，一邊笑著將手機還給他們，一邊對他們解釋說道，“很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我也沒有入場券。”

　“哦， www.uukanshu.net 這樣！”那對情侶有些失望的對視了一眼，“也難怪，明天能夠親臨現場的都是特別厲害的大人物，我們這些普通人，也只能夠看網絡的延遲直播了。”

　“怎麽，你們對這個實驗項目很感興趣?”博小野隨口問道。

　“當然！”男孩有些激動地說，“我們都在牛津大學讀書，何然這種科技屆的明星人物，是我們所有年輕人的偶像！”

　女孩也很開心的向博小野問道，“我想你也是何然的粉絲對吧?”

　“粉絲?”博小野對這個詞語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你看這些人！”女孩指了指周圍一群群正在三三兩兩和身後的瑞士國家歌劇院進行合影的各色年輕面孔說，“看見了嗎，大家都是何然的粉絲，這是科技偶像的時代，而我們，都將在這裡見證歷史！”

　“見證歷史。”博小野輕聲笑了笑，“是啊，只不過，我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歷史。”